一步入星海,淡淡的白光從離子卿的身體內冒了出來,照亮了這一方天地。星空中,出現了一條白色的長河。這是歲月長河,投影出了一副副畫麵。“咱們去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大,走!”有放牛娃天真的笑容,他離開了與世無爭的小鄉村,見識到了人世間的險惡,以生命為代價殺了妖魔,報了血海深仇。“我隻想好好的活下去,隻有活著才有希望。”有身世可憐的小乞丐,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很多次他都差點兒餓死街頭,為了垃圾堆裡麵的一個發黴包子,與人爭搶打鬥,最後憑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活了過來。可惜,小乞丐還是因為不小心撞到了街上的流氓,被一腳踹成了重傷,無人救助而死。“姑姑,念兒長大了。”轉而,歲月的長河中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年輕的翩翩公子哥回眸一笑,世間多少女子黯然神傷。他身著龍須白瀾衫,豐神俊朗,世上何人能與之相比?“一個人也挺好的,來時空手,去時空手。”蹉跎一生的老孫頭,孤苦無依,最後老死家中。“姐姐,我回來了。”還有為了追尋劍道的姚興,因自身天賦較差,卻硬生生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劍道之路。當然,其中少不了姚興姐姐的幫助,不然姚興肯定堅持不下去。雖然他到死都沒有真正的揚名諸天,可也讓周邊星域的修行者得知了其大名,死而無憾。姚興一生征戰,落得全身都是傷病。拖著重傷之軀,姚興回到了人煙稀少的村落,跪在了姐姐的墓碑前。“無酒無味,有酒逍遙。”一生清貧的船夫,渡人渡己,每天賺的錢剛好可以維持溫飽,偶然生意好則是能夠買上一小壺劣質的濁酒。“若有來生,隻求可以投到王侯將相之家,不受欺辱。”一個毫無修為的馬夫,不小衝撞了家裡的少爺,落得慘死的下場。“若是孤放下這皇朝之事,能否憑借一己之力登臨這大世之巔呢?”後,歲月長河之中又出現了一個君皇,一生勤政,到死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最後,便是這離子卿了。離子卿從小就就是孤兒,被扔到巨大的籠子裡麵,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來。幼年時,離子卿站在了離小雨的麵前,對著殺手說道:“給我一個機會,我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要麼我和她一起活,要麼一起死。”悠悠歲月,彈指一揮間。現如今,離子卿站在歲月長河之中,仰頭大笑。“蹉跎上千載,今日方知夢一場。”大夢一場,終究是在茫茫紅塵中尋到了真我,尋到了那遺失的本源劍意的痕跡。仰望星空,眾生膽顫。世人已然不知道離子卿究竟是誰了,甚是迷惘。大世北州,百國之地。程熏染看到了那星海中的一幕,看到了那臟兮兮的小乞丐。她認出來了,畫麵中的那個人就是很多年前倒在自己門外的小乞丐。看著小乞丐的一生經曆,程熏染的心臟一陣陣的刺痛。她看到了小乞丐被人一腳踹成重傷的模樣了,那時候如果她能夠稍微在意一下小乞丐,小乞丐就不會死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程熏染的眼眶微微泛紅,嬌軀輕輕的打顫。此時此刻,中州龍鯉族。看著星海中的景象,紅緣憶的氣勢猛然暴起,直衝雲霄。“念兒,是你嗎?”“你是念兒嗎?”望著離子卿的身影,紅緣憶潸然淚下,想要伸手觸摸到歲月長河中的那個白衣少年。可是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做,都觸碰不到。星海中,離子卿的身體漸漸變得虛幻了起來。離子卿已經得到自己的答案了,或者說……顧恒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這一刻,中州浮生墓。轟隆隆——浮生墓的一間石室,慢慢的裂開了。原本這四周的禁製結界,也都開始化為了點點星光消散。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浮生墓眾人的注意。“怎麼回事?”白墨離等人紛紛側目而視,當發現是顧恒生最後閉關的地方時,全都啞然了,且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期盼感。嗡——道音轟鳴,浮生墓上方的虛空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隻見一人從石室中走出,準確的說是一具沒有了神魂的軀殼。自然,這具軀殼便是顧恒生。“師尊!”“九師兄!”“九先生!”白墨離等人大呼一聲,已有上千年未曾相見了,他們都以為顧恒生再也回不來了。而今能夠看到顧恒生,心中之喜悅無法言表。山巔,墨依白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看了一眼顧恒生的軀殼,眼神滿是欣慰。若非墨依白暗中出手,等到北宮昕複蘇的時候,估計顧恒生都很難從紅塵中醒來。轟隆!晴天霹靂,大世五州的每一方星域都聽到了這一道雷聲,心驚膽戰。呼哧——緊接著,一陣陣狂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吹散了浮生墓四周的雲霧。浮生墓的護宗大陣打開了,顧恒生的軀殼與那星海中的歲月長河有了一絲聯係。噗通!浮生墓的山上,隻見沒有神魂的顧恒生的軀殼雙膝跪地,三跪九叩。同樣,星海上的離子卿以及歲月長河中的一道道人影,都並行而立,跪倒在虛空,動作如一的叩拜。“弟子……顧恒生,拜見師尊!”一道道人影,全都恭恭敬敬的叩首道。這些,皆是顧恒生的神魂。道,取於紅塵,歸於紅塵。普天之下,除卻了至親長輩以外,隻有墨依白能夠當得起顧恒生這一拜。入門數千載,顧恒生都沒有真正的向墨依白叩拜行禮過。今天,終於可以將這一切都彌補回來了。“孩子,起來吧!”墨依白的嘴角出現了一道笑容,欣慰道。天地為證,日月為鑒,他顧恒生終於能夠好好的向師尊行禮,完成弟子之禮。顧恒生的軀殼一步入星空,白衣獵獵,風姿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