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生的話一落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滯了。所有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顧恒生,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初入大道之境的掃地小廝,揚言要殺了修為已至仙台巔峰的魔道老鬼,未免太可笑了一點兒。“小二哥這是瘋了嗎?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老黑躲藏在暗地裡,他本想將顧恒生給拉回來,不料顧恒生的速度這麼快,晚了一步。“紅塵客棧的老板娘不出手,就憑一個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敢和老鬼這般說話,簡直是自尋死路。”“此話已出,老鬼怕是不會放過這個人。”“區區一個大道之境的螻蟻,也敢摻和到這種層次的大戰之中,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嗎?”成千上萬的修行者潛伏在暗中觀望,搖頭歎息,暗道顧恒生不知死活。像魔道老鬼這樣的大人物,是一般人能夠招惹得起嗎?顧恒生平淡如水,眼瞳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他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表現,按理來說他麵對老鬼這般的蓋世強者,應該是有多遠跑多遠。顧恒生的內心深處有一種濃濃的感覺,但凡隻要魔道老鬼敢對被困在秘境中的安初笙和任南春下手,他真的可能把魔道老鬼給宰了。雖然這種感覺很詭異,但卻讓顧恒生沒辦法忽視。世人鄙夷,似是看到顧恒生被老鬼拍成血霧的畫麵了。也許,誰也猜不到魔道老鬼現在的心情。老鬼很惶恐不安,剛剛他的靈魂在劇烈的顫抖著,像是在警告和提醒。為什麼會這樣?老鬼緊盯著顧恒生,表麵上看起來威風凜凜,內心深處卻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從踏上修行之路,老鬼便是靠著這種趨吉避凶的感覺走到了今天。麵對顧恒生剛才的那一句話,危險的感覺瞬間從靈魂的最深處湧來,是老鬼這輩子最強烈的一次。“你想要我放了誰?”老鬼不敢賭,他畏懼了。剛才老鬼心裡有想過以雷霆手段將顧恒生給鎮殺了。但是,老鬼的心底冒出了一種詭異的錯覺,一旦他出手,興許死的人不是顧恒生,而是他自己。“那幾個人吧!”顧恒生指著安初笙和任南春,以及她們隨行的夥伴。“看在紅塵客棧的麵子上,我今日便放了她們。”老鬼當然不可能落了自己的麵子,大義凜然的說道。在世人看來,老鬼是對紅塵客棧忌憚,而非害怕了修為初入大道境的顧恒生。更何況,老鬼原本就沒打算動安初笙和任南春,本想後麵偷偷將這二人給放出去。畢竟,任南春乃是古幽宮的少宮主,安初笙則是浮生墓九先生的弟子。除非老鬼不想活命了,不然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對安初笙等人動手。“有勞了。”顧恒生不清楚老鬼心裡的彎彎繞繞,他隻是下意識的出麵,不希望安初笙等人受到迫害。老鬼大手一揮,安初笙和任南春等一行人全都從秘境中出來了。安初笙等人雲裡霧裡,麵麵相覷,就這麼把自己等人給放出來了?誰也猜不到魔道老鬼剛才心裡所遭受的折磨,為了安全起見,舍棄一些顏麵就舍棄了吧!總好過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再說了,放出了幾個小輩而已,對老鬼的修行沒有太大的影響。“多謝小二哥了。”顧恒生是紅塵客棧的下人,這一點在場的人都十分清楚。任南春率先走到了顧恒生的身前,行禮致謝。“多謝。”安初笙一副冰冷的模樣,任誰也不能靠近。還有幾個天驕有幸死裡逃生,連連感謝,其中便有天音穀的雪時晴。雪時晴和任南春算得上是好友,所以她僥幸逃過了一劫。顧恒生淡然一笑,心中的那一縷莫名擔憂之色悄無聲息的消散了。見安初笙等人無恙,顧恒生便沒有什麼顧慮和憂心了,準備轉身朝著客棧的方向而去。老鬼始終保持著沉默,用神念偷偷的打量著顧恒生。無論老鬼怎麼探查,都未曾看出顧恒生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小二哥留步,還請小二哥出手相助,將我四聖宗的弟子救出來,事後必有重謝。”拐杖老者待在很遠的地方,生怕遭到了老鬼的毒手,傳音而來。其餘勢力的強者逃到了各個方向,皆抱著一絲希望:“小二哥還請救出我一清湖的天驕,日後必備重禮來謝。”“小二哥……”十來道聲音從不同的方向而來。很顯然,各方勢力的強者將顧恒生當成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至於他們口中承諾的重禮相謝,擺明了就是空口白話。要真是誠心,為何不直接將許諾的重禮給拿出來呢?不過,顧恒生並不在乎各方勢力的承諾,淡語道:“我幫不了你們。”“小二哥說笑了,你能夠保得這些人脫困,為何不能在幫幫我等呢?”有勢力的強者藏在暗中,因為畏懼魔道老鬼而不敢露麵。老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在偷偷的摸著顧恒生的底細。“你們和我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你們?”顧恒生很實誠的說道。“那安仙子等人和小二哥有關係?所以小二哥才出麵相助嗎?”有人質問道。“我一個端茶倒水的下人,哪裡和她們這些天之驕子扯得上關係,興許是有些緣分吧!”顧恒生沉吟了片刻,瞥了一眼安初笙等人。說完以後,顧恒生便打算直接離開,不想在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麵了。“哼!若不是看在客棧的麵子上,我等會對你這般客氣嗎?一個初入道境的螻蟻而已,裝腔作勢。”有一個強者忍不住爆發出了自己的氣勢,大罵一聲。來此不僅沒有振興宗門威嚴,而且還被老鬼踐踏了顏麵,險些身亡,心裡憋著一股怒火不知該如何釋放。氣勢渾厚,直接將顧恒生卷飛到了地上,差點兒被沙海給掩蓋了。安初笙立刻將顧恒生扶起,手中的三尺青鋒嗡嗡作響,殺意於眉宇間隱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