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靈沒有責怪吳姓老者的意思,他隻是在感慨歲月的變遷,時光的無情。“一眼二十多萬年,恒一大帝想來是坐化了吧!你既然得到了恒一帝君的麟甲弓,便不要讓麟甲弓蒙塵了。”沉澱了上百萬年的歲月,碑靈基本上都在沉睡,它經曆了無數個時代,見過諸多驚才豔豔的絕世存在。對他而言,最不值錢的便是時間了。隻要石碑不碎,那麼他便永世存在。猶記當年,恒一大帝鎮壓同輩群雄,證道稱帝。隨後,恒一大帝來到了雲界山底的通天石碑,留下了一道身影。當時,石碑之靈蘇醒了,和恒一大帝聊了許久。此後,恒一大帝沒有深入秘境,直接離開了。而碑靈又陷入了沉睡,沒有時間的概念。吳姓老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麟甲帝弓,今日暴露了這件至寶,以後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給惦記上。“敢問前輩,此地是哪一尊大帝的秘境?”道姑單刀直入的問道。這個問題,每個人都很好奇。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曉此地的上古大帝究竟是何人。每當有蓋世的存在來臨,石碑之靈都會蘇醒,和其交流一段時間,多則數年,少則半月。隻有這樣,碑靈才可以慰藉自己無儘歲月的寂寞,並且確信自己還活著。“帝君……”這個問題,讓碑靈沉默了很久,他想起了百萬年以前發生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不清,那時候的他隻是一點靈智,許多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碑靈避開了這個話題,沒有給道姑和眾人一個答案:“你們是如何進入此地的?”“回前輩的話,秘境位於雲界山底,而雲界山此時已經崩塌了,所以我等來到了這兒。”立馬有人說道。聞言,碑靈沉浸了萬古的情緒突然有些大波動:“你說雲界山,塌了?”一股淩厲壓迫的氣息從碑靈的身上傳來,讓眾人膽顫倒退。“是,雲界山確實塌了。”被碑靈盯著的老者點頭道。碑靈掃視了眾人一眼,難怪這麼多人都來到了這兒,一切都說的通了。石碑之靈似乎陷入了沉思,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句話:“雲界山,塌了,塌了……”雲界山,怎麼會塌了呢?猛然間,碑靈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曾經來過此地的年輕人。當時,那個身穿紅色長袍的年輕人親赴此地,曾說過一句話:“未來的某個時代,將是顛覆萬古的璀璨盛世。關於仙的問題,或許會有一個答案。”那時候,碑靈不以為然,隻道紅衣男子年少氣盛,口出狂言。不過,紅衣男子給了碑靈一個極深的印象。碑靈存世無數年了,他第一次看到了甘願放棄唾手可得的大帝之位的人。“雲界山塌了,難道帝君追尋了無數年的道,會在這個時代有一個答案嗎?”碑靈口中的帝君,很有可能便是那尊神秘的上古大帝。眾人相視一眼,靜靜的看著碑靈自言自語,不敢出聲驚擾了。良久之後,碑靈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最後將目光凝聚到了顧恒生的身上:“你身上有他們的氣息,你是何人?”忽然被碑靈給盯上了,顧恒生要說沒有一點兒緊張,那絕對是假話。“前輩所說何人?”顧恒生反問道。碑靈顯化出來的身影抬手一揮,出現了一個邋遢的小女孩,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個紅衣男子。浮生墓主,諸葛先生!眾人一眼便認出來了。“一位是我的師尊,一位是我的師兄。”顧恒生恍然大悟,明白了碑靈話裡的意思,沒有隱瞞。“一門妖孽,不多見了。”碑靈點頭道。碑靈見證了一個個時代,沒有什麼驚訝,平淡如水。一會兒後,碑靈將紅衣男子的身影顯化出來,對著顧恒生繼續問道:“先生,此時在何方?”眾人大驚失色,他們聽到了什麼?上古碑靈居然稱呼浮生墓的諸葛昊空為先生?諸葛先生,到底做了些什麼,讓上古碑靈都如此客氣?驀然間,眾人想起了諸帝對諸葛先生客氣的畫麵了。甚至,連百萬年前的九君大帝,都要喚其一聲“先生”。“三師兄不在大世,應在星空的儘頭。”不說其他人,就是顧恒生都驚愣了好一會兒。三師兄的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世人的預測了。“若是先生回來了,讓他務必來一趟此地。”石碑之靈想起了曾和三師兄諸葛昊空聊天的內容,他有很多的問題想要詢問。聽聞雲界山崩塌,碑靈感覺當時三師兄諸葛昊空說的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正在發生。當年,諸葛昊空臨走之時,還和碑靈打了個賭,若是他的推論正確了,便讓碑靈稱呼他為“先生”。碑靈很好奇,問為什麼要打這個無傷大雅和沒有實際利益的賭。三師兄回了句:“我喜歡這種掌控天下的感覺,會讓我有種成就感。在這迷茫的大世,至少我還清醒著,沒有沉淪。”無邊草原,眾人的心淩亂了。浮生墓的三先生,讓人感到可怕。“是,晚輩記住了。”顧恒生拱手說道。真正的布局萬古,一手掌天下。浮生墓的諸葛昊空,才是隱藏的最深的存在。越是了解三先生,眾人對他的畏懼便越重。“好了,你們都離開吧!”碑靈似乎有些乏了,驅趕眾人。“前輩等等。”有人咬牙說道:“我等好不容易到了這兒,至少讓我等知道此地到底是屬於哪一尊大帝。”一尊尊老古董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可以破開結界禁製。但是,他們若是連是哪一尊上古大帝都不知曉,那真就成為一個大心結了。碑靈再一次默然不語,讓眾人很害怕引起了碑靈的不悅,從而導致不可預料的後果,內心不安。半晌後,碑靈歎息了一口氣,轉身望向了上古秘境的深處,回想著歲月的點點滴滴。“帝君……”碑靈從無儘歲月的痕跡中,找到了最初的那一道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