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器,誰言無主?此話自帝墓的深處中悠悠蕩蕩的傳出,震懾天下。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了這一句話的聲音,讓人恐慌、彷徨、畏懼……“這聲音,是從哪裡而來?”世人的寒毛豎起,不斷的向四周望著,想要找到聲音的源頭。嘭!猛然間,一道腳步聲響起,仿佛踩在了每個人的心臟上。“不……不可能吧!”各方勢力的強者嘴巴乾澀,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永生”墓碑,猜想著最不現實的一種可能。“百萬年過去了,即便是大帝也應該塵歸塵,土歸土了。剛剛的那道聲音,是不是我們的幻覺?”世人不敢深想,喉嚨不停的滾動著,卻怎麼也無法掩飾他們驚懼的神色。一眾老古董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警惕著四周的一切風吹草動。“這是……帝君嗎?”三尊守墓人的神魂一顫,他們從虛空中垂直落到了地麵上,然後跪倒在地,恭迎著也期待著。水紋雁翎槍嗡鳴作響,輕輕的顫抖著,發出一陣陣的帝勢之威。嘭咚……不一會兒,又有一道腳步聲響起,聲音比起剛才要響亮多了。大世各方的生靈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帝墓,腦袋一片空白,如同木偶人一樣怔住了。頂尖勢力的一群老古董甚感恐慌,他們聽著這一陣未曾散去的腳步聲,整個人的靈魂都在莫名的顫栗。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腳步聲,便讓站在大世巔峰的這一小撮人心驚膽顫。嘭噠!這時候,隨著這一道腳步聲的傳來,有一個人影自“永生”墓碑的下方走了出來。此人著一件淡黑色的長袍,長發如墨的披散在雙肩上麵,冷峻威嚴的麵容讓人不敢直視,免得褻瀆了此人的威嚴。不過,此人的身體有些虛幻,若隱若現。他的名字,塵封了百萬年之久,如今才得以讓世人知曉。九君大帝,段洛君。“百萬年以前的那一尊絕世帝君,他難道……還活著嗎?”世人大驚,不敢置信。“哪怕是一尊大帝也無法活這麼久吧!他莫非已看破了長生了嗎?”紅塵俗世的普通修行者難以理解,驚為天人。“這隻是他的殘念意誌,這一座墓將他的意誌存留到了今日。準確的說,是這一塊永生墓碑掠奪了大道之力,重塑了他的這一抹殘念。”世間強者見此,便知曉此人沒有血肉之軀,乃是一抹靈魂殘念的狀態。“永生”二字,牽扯諸多因果,不為大道所容。而很久很久以前,三師兄諸葛昊空蒞臨此地,將一塊石碑立在了茫茫大地之上,並且以無上神通刻下了蘊含了道韻的“永生”二字。經過漫長的歲月,“永生”墓碑不斷的掠奪著大道之力,將墓穴中散去的大帝意誌重塑彙聚,形成了一抹殘念。九君大帝段洛君的殘念身影淩立於雲端,仿佛整個天下都匍匐在他的腳下。“他曾和佛祖、道祖論道修行,也曾同那一位大戰數百回合。如此一位絕世的存在,居然還有殘念存世,咕嚕——”帝路上的每一重天的修行者都瞪大了雙眸,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欲要匍匐跪地的衝動。九君大帝的殘念意誌隻是靜靜的站在雲端,便有無上的帝威,讓世人不敢有絲毫不敬。唰!這時,水紋雁翎槍發出了歡心雀躍的槍鳴聲,直接飛向了淩立在雲端上的九君大帝。時隔百萬年的歲月,水紋雁翎槍終於看到了主上,它自然是極為的歡快,希望可以再一次陪伴著九君大帝征戰天下。九君大帝的殘念麵無表情,慢慢的將右手放在了水紋雁翎槍的上麵,感受著水紋雁翎槍的熟悉氣息。一縷久違和欣慰之色自九君大帝的眼中泛起,他低頭看著水紋雁翎槍,仿佛一切的事情都未發生過,宛如昨日。“吾還是出來晚了,沒有趕得上的那一場大戰。”九君大帝不曾理會眼前諸強,而是手執水紋雁翎槍,目光眺望著星空的深處,自言自語著。他口中的那一場大戰,便是三百多年前的帝隕之戰。很久以前,三師兄諸葛昊空將“永生”墓碑立在此地,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喚醒九君大帝的殘念意誌,為未來的帝戰做好準備。不過,由於帝隕之戰爆發的時間遠遠超出了預測,那時候九君大帝的一抹殘念還未徹底凝聚,自然沒有辦法出世一戰。直到如今,殘念意誌方可現世。隻是,大戰卻已結束,讓九君大帝有些無奈和遺憾。百萬年以前,他敗給了北宮昕,身死道消。本以為可以在大戰中再見識一下北宮昕的劍芒,卻不料沒有這個機會。“先生,你我雖未謀麵,但早已神交如故友。不知能否在吾這一縷殘念消散之前,可以親眼見你一麵?”九君大帝的孤傲背影呈現在世人的眼中,遙不可及。無儘的歲月中,在他的殘念在墓穴中漸漸凝聚的那一刻起,便察覺到了“永生”墓碑上留下的一絲契機,知曉了三師兄諸葛昊空的存在。九君大帝以敬稱相待,發自內心的稱呼三師兄為“先生”。因為,在九君大帝的眼中,諸葛昊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存在。為了超脫大道之外,布局萬古,諸葛昊空放棄了自己的證道之位,推演百萬年以前的歲月痕跡。正是因為如此,大世才尋到了一縷生機,帝隕之戰才可以慘勝。“若可以一見,便無憾了。”九君大帝那經曆了滄桑歲月的沉重氣息,似乎感染到了世間每一個人,讓億萬萬生靈下意識的變得沉默了。帝墓四周的各方強者,他們望著九君大帝的殘念背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雖然眼前的不是一尊活著的絕世大帝,但卻也是大帝的殘念意誌,誰也不知還蘊含了多麼恐怖的力量,不敢輕舉妄動。九君大帝手持水紋雁翎槍,恍若舉起了這一片天,大地皆要臣服於他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