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佛子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顧恒生。“顧施主,小僧是出家人,不飲酒的。”佛子雙手合十,婉拒了。“誰說和尚不能喝酒。”顧恒生不以為然的撇嘴道:“身為修道者,哪來這麼多的規矩。”明悟佛子輕輕搖著頭。“佛門八戒:一者、不殺;二者、不盜;三者、不淫;四者、不妄語;五者、不飲酒;六者、不坐臥高廣床上;七者、不著香華、瓔珞以香塗身;八者、不作倡伎樂不往觀聽。”“和尚,你敢說你沒殺過人嗎?你敢說沒睡過軟榻高闖嗎?”顧恒生想起了曾經八師兄對自己所說的話:“佛心不變,縱飲酒吃肉又如何。這些規矩,隻是為了讓督促佛心不穩的普通僧眾。”“顧施主,你這是歪理。小僧曾殺過人,可都是大奸大惡之輩,為了解救更多的生靈。”佛子明悟穿著一件白裡透黃的袈裟,其眉心有一點朱砂,眉目如畫,妖豔俊美,根本不像是一個出家之人。若是佛子有一頭黑色長發的話,估計可以讓無數女子癲狂。“有人曾告訴我,飲酒是為了更好的感悟人生百態。若心中無邪念,便不必避諱。”顧恒生再次開口道。然後,顧恒生左手一翻,便出現了一個白玉的酒壺和兩個精致的琉璃酒杯。“敢問顧施主,此話是何人所講?”明悟佛子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渴求的神色,剛剛顧恒生的那一句話觸動了他的心弦。顧恒生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肅穆道:“這些話,是我的八師兄告訴我的。”“金燃大師!”明悟佛子大驚,下意識的露出了敬佩之色:“應該稱呼他為空戒大師。”“聽說八師兄曾拜入雷瑤佛宗,佛號金燃。不過因為八師兄的佛道理念和雷瑤佛宗不同,大鬨佛宗,掀翻了金佛殿,而後便被驅逐出了雷瑤佛宗。”“此後,八師兄來入了我浮生墓,改佛號為空戒。”“如今推算一下,八師兄離開雷瑤佛宗都過去兩千多年了。”顧恒生感慨了幾句,浮生墓和雷瑤佛宗的恩怨牽扯太深了。不過,雷瑤佛宗和浮生墓的恩怨,還妨礙不了顧恒生和明悟佛子的相識相交。“據記載,空戒大師曾與佛宗九大禪師和三位老佛主論道,將整個佛宗的理念全都貶罵了一遍,並且真正解讀了佛經上麵的每一句話,佛資無人能及。”明悟佛子想起了自己在某些地方聽到的隱秘消息,甚是憧憬和崇拜,喃喃道:“可惜,三位老佛主和九大禪師認為空戒大師的佛道之言是謬論,逼得空戒大師大鬨佛宗,最後被逐出了佛宗。”自顧恒生認識八師兄以來,便從未見到過八師兄有傷感和深沉的模樣,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樣子。誰能知道在那一張笑臉下,隱藏著怎樣的艱辛和苦楚呢?雷瑤佛宗曾將八師兄逐出了師門,強逼他改了法號。那時候的八師兄,整個人生或許都是昏暗的吧!八師兄自改法號為“空戒”,萬物皆空,佛門八戒。一切,皆為空。後麵,八師兄便拜入了浮生墓,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絲溫暖,有了繼續走下去的理由。雖然浮生墓的兄長都難得一見,但卻是實打實的關愛著師門中的每一個人。隻不過,八師兄那喝酒的性子,卻是走歪了。當時好像是七師兄楚逍遙教導八師兄,然後……世上便多了一個嗜酒的和尚。“那都是陳年往事了。”顧恒生將懸浮在空中的兩個琉璃酒杯都倒滿了美酒,遞到了明悟佛子的胸前:“試一試?”“小僧自小便聽聞過空戒大師的傳說,一直以空戒大師為指路明燈。雖然小僧無緣得見空戒大師,但早已神交多年,奉其為師長。”明悟佛子看著琉璃玉杯中的酒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本心,輕聲道:“既然空戒大師都說飲酒可煉心,小僧甘願一試。”說罷,明悟佛子便伸手端起了酒水,慢慢的將酒杯中的酒水送入到了嘴中。“咳咳咳……”佛子沒有用玄氣煉化酒中的酒意,自然是被嗆到了,掩麵的輕聲咳了起來。從酒中體悟人生百態,尋找佛道之路。這話出自八師兄的口中,如今被佛子明悟知曉了,當然沒有什麼懷疑。“哈哈哈。”見此,顧恒生大笑了起來,毫不遮掩:“慢點兒喝,一開始喝酒肯定不適應,後麵就會變好的。”明悟佛子隻好繼續的小口抿著,嘗著酒中蘊含的獨特味道。遠方,很多雙眼睛都觀望著平舒葬地。這些人都是聞訊而來,想要親眼看一看兩尊妖孽的大戰。可是,眼前的畫麵貌似和傳言有點兒不對勁哪!說好的驚天大戰呢?不是說九先生特地趕至平舒葬地,便是為了同佛子一戰嗎?現在是什麼情況?九先生和佛子兩人淩立於星域雲端,碰杯飲酒,如同故友一般親切。“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眼前的情況嗎?”很多天驕都懵住了,懷疑自己看錯了,使勁的揉搓著眼睛。“是哪個混蛋傳出去的謠言,不是說九先生和佛子在平舒葬地大戰嗎?怎麼變成了論道飲酒?”一尊尊天驕發現這根本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一幕,甚是失落。“雷瑤佛宗不是和浮生墓有很多恩怨嗎?為什麼九先生和佛子可以這麼和諧?”世人疑惑,他們無法理解顧恒生和佛子之間的關係,太過蹊蹺了。平舒葬地的小星域,顧恒生和佛子明悟兩人都是同輩中的妖孽,當然可以察覺到有不少人在窺探,不過兩人懶得理會。“顧施主,三百多年前的帝隕之戰,小僧若不是實力低微,一定會踏上星空一戰。”隨著酒意的蔓延,佛子的麵龐上多了幾分紅暈。他本想用玄氣逼出酒意,但是卻被顧恒生給阻止了。喝酒若是沒有了這股酒意,那還有什麼意思。“以後,你會有這個機會的。”顧恒生望了一眼星空的深處,意味深長的沙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