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君常笑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管事老鴇甚是疑惑,但還是沒有說這些廢話,上前欲要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四王爺:“王爺,您怎麼了?”“滾開!”四王爺的視線被老鴇給擋住了,低沉嘶吼一聲。被四王爺君常笑的血腥眸子一盯,老鴇頓感寒意湧入心頭,不敢在往前一步,身子不由得開始顫抖。君常笑的傷痕累累,手中緊握著的銀槍沾滿了鮮紅,極為的瘮人。很多達官貴人和姑娘都從清怡樓的雅閣中走了出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當眾人看到四王爺君常笑的猙獰模樣時,皆大驚失色。“好像……是四王爺?”不久前,君常笑曾來過清怡樓,很多姑娘都見過他的尊容,自然能夠認得出來。“四王爺怎麼這般模樣?難道遇到了刺客嗎?”猛然間,很多人都想到了之前君常笑遇到刺客的事情。如今在看著君常笑血淋淋的樣子,一下子便聯想了起來。本以為找到了老國師的隱居之地,哪曾想一切都是局,一個專門讓四王爺君常笑走入深淵的殺局。君常笑的隨行護衛為了保護他殺出重圍,全部都葬送在了深山中,無一人生還。君常笑拚儘了一切的氣力,終於殺出了埋伏重圍。隨後,在生死時刻,君常笑不知道去哪兒,蒼岩城距離皇都實在是太遠了,他根本不可能跑回皇都。而且,蒼岩城的附近沒有君常笑部署的兵力,他即便暫時殺出了圍攻,可依然走投無路。恐怕要不了多少時間,那些刺客便會找到君常笑的蹤跡。我該去哪兒?君常笑茫然和悲哀之時,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數日前,他曾在蒼岩城的清怡樓碰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如同深淵般恐怖。君常笑暫時避開了追殺,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刺客追上。所以,他咬了咬牙關,騎乘著傷痕累累的靈玉白虎,來到了清怡樓。於是,便有了君常笑一腳踹開清怡樓大門的事情。“他,在哪兒?”君常笑毫不理會清怡樓的老鴇,不斷的在人群中尋找著一道身影。他知道,如果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的話,隻有在這清怡樓尋到。也許,那個人真的與眾不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希望。四王爺君常笑的眼神在清怡樓的前院和內院不停的掃視著,急迫不已。最後,在內院的一個角落,君常笑看到了一個手拿粗布正在打掃衛生的顧恒生,眼前瞬間一亮。“王爺,他真的是王爺嗎?”清怡樓震動,原本還在床榻上休息的達官貴人全部都走了出來,被君常笑的這番模樣給嚇了一跳。清怡樓,內院。顧恒生仿佛並沒有聽到騷動,依舊在拿著手中的抹布擦拭著桌椅,乾著自己的雜活。顧恒生的身側,天賜看到了大步流星走來的四王爺,心驚膽顫的往後一靠,腿肚子止不住的打顫。四王爺身上的血腥味,很濃鬱,嚇得所有姑娘和客人都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瑟瑟發抖。噠噠噠……不多時,四王爺便來到了顧恒生的身前,他將手中的血色銀槍慢慢的插在了地板上,然後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俯下了身子。“先……先生。”四王爺君常笑雙手抱拳,慢慢躬身,對著顧恒生行禮而道。嘩—霎時間,整個清怡樓轟動了。無論是管事老鴇和俏麗的姑娘,還是達官貴人,都被四王爺的這番動作給嚇懵了。嘩然一片,眾人怔愣。四王爺這是在做什麼?稱呼一個打雜乾活的低賤貧民為先生?是不是我們聽錯了?但是,四王爺卻是這麼的恭敬,如同晚輩一樣。我的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怡樓,寂靜無聲,無數雙瞪大了的眼睛緊盯著顧恒生,不敢置信。顧恒生恍若沒有看到四王爺,也沒有聽到四王爺的敬語,依舊在擦拭著桌椅,神色平淡如水。“懇請先生救晚輩一命。”顧恒生越是平淡如常,四王爺心中便越確信顧恒生不是凡人,身子又低下了幾分,甚為恭敬。一側,天賜和一些後院的下人都目瞪口呆,如同雕塑一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是,顧恒生依然沒有回話,甚至都沒有看君常笑一眼。抹布擦臟了,顧恒生便慢慢走到一旁,將抹布放入木桶中洗刷一遍。然後,顧恒生扭乾了濕漉漉的抹布,繼續擦拭著另一張桌椅。“四王爺,是不是認錯人了?”一位達官貴人將自己張開的下巴合上,喃喃道。他的這句話,每個人都認同。估計是四王爺認錯了人,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哪裡擔得起“先生”二字。更何況,四王爺一個大活人站在他麵前,他居然不為所動,不會是個瞎子和聾子吧!隻是,很明顯此人不是瞎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生,我….…晚輩知道先生不願出手,但是晚輩已走投無路,隻求先生能夠幫晚輩一次。隻要晚輩渡過了此劫,日後定當奉先生為座上賓,好好侍奉。”見顧恒生遲遲沒有反應,四王爺君常笑再次開口,誠意十足。清怡樓的眾人聞此言,皆失色。從四王爺的這些話中,眾人得知了一些消息。四王爺貌似是被人追殺,特地來尋求這個下人庇護。可是,一個低賤的平民有什麼本事,可以庇護當朝四王爺?此事,滑天下之大稽。話又說回來了,四王爺手握重兵,誰那麼大的膽子還暗害四王爺?眾人發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癡愣的望著內院角落的顧恒生和恭敬俯身的四王爺。“先生,拜托了。”四王爺咬了咬牙,他沒有退路了,隻能夠相信眼前的人有救他的本事。半刻鐘以後,顧恒生將桌椅擦拭乾淨了,然後又走回木桶邊上,洗刷著抹布。“去給我打一桶水來吧!”這時候,顧恒生才將目光移到了四王爺的身上,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