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卿不喜歡諸洪共這樣又憨又呆的人。想起七生這種富有城府之人,又是一陣反感。兩者相比的話,溫如卿還是偏向於諸洪共。他不喜歡無法掌控的人。呆傻除了辦事不夠利索,起碼都在掌控之中。溫如卿離開了聖殿。冥心大帝看向另外一個方向,語氣平淡地問道:“這段時間天啟運轉如何?”“回大帝陛下。”花正紅說道,“除了敦牂天啟偶爾有些異動以外,其他九大天啟,還算穩定。隻不過……”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天啟越來越老化,大地力量的修複也越來越跟不上。按照這個速度計算的話,太虛頂多支撐兩百年。”冥心大帝點了下頭,微歎一聲。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與此同時。諸洪共離開聖殿以後,返回屬於自己的住處。距離聖殿並不遠,由聖殿專門安排。剛回到殿中。諸洪共看到七生負手而立,站在殿內,看著牆上的紋路。“是你?”諸洪共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好。七生說道:“不歡迎我?”諸洪共輕哼一聲道:“我為什麼要歡迎你?”“你身懷太虛種子,若留在九蓮,反而凶險。須知一個道理——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世上沒有比聖殿還安全的地方。”“吹,繼續吹。”諸洪共白眼道。“這裡也是修煉的絕佳之處,你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大帝的期望。”七生說道。“你還是管好自己吧。”諸洪共說道。七生緩緩抬手。他的掌心裡,出現了一團金色的火焰,那火焰嘩啦一聲,綻放出赤色苗頭,像是一條龍,朝著諸洪共撲了過去。諸洪共大驚失色,淩空後退。上臂格擋,金罡爆發。落地又退了數十米,勉強站穩。諸洪共感覺到雙臂都被那火焰烤得生疼,揉了揉道:“你乾什麼?”“同為太虛種子擁有者,你卻差我很多……”七生落下手臂,負手在後,淡然道,“聖殿從來都不會養廢物,縱使你是太虛種子擁有者,若沒有用處,聖殿一樣會將你驅逐。”諸洪共聞言,有些驚訝地道:“你也是太虛種子擁有者?”“彼此彼此。”七生笑了一聲。諸洪共審視了下七生,說道:“太虛種子每三萬年成熟一次,最近的一次,十顆全都是……咳咳,你是上一批的種子吧?那多修行了三萬年,比我強是應該的。”看起來年紀輕輕,沒想到是個老古董。太虛中的人,個個陰陽怪氣,得提防著點兒。七生不為所動,也懶得解釋,說道:“這不是我說的重點……”“聖殿怎麼可能會驅逐一位未來的至尊?你就嚇唬我吧。”諸洪共拍了拍胸脯道,“我,諸洪共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我可不是嚇唬你。”七生突然變得很鄭重,眼中迸發光芒,“天啟正在崩塌,太虛很有可能會在兩百年內隕落。到那時……天地動蕩,無數生靈塗炭,唯有強者方可自保。”“……”諸洪共驚住了。隻覺得喉嚨裡有點乾澀。他本來就膽小,向來是喜歡安逸,不喜歡冒險的人。七生善於察言觀色,見其表情緊張,反而哈哈一笑,說道:“你有太虛種子,隻要努力,自然會逃過一劫。”“你……你……你你你……”“我什麼?”七生疑惑。“你這人說話跟我七師兄一個德性,我偏不信,走走走,我這裡不歡迎你。”諸洪共下了逐客令。七生反而笑嗬嗬轉身離開。就在七生離開以後。溫如卿出現在低空中,若隱若現,直至七生消失在空中,溫如卿才朝著大殿掠去。一入大殿,溫如卿聲音低沉:“從今天開始,由我親自監督你,兩百年之內,你必須要領悟大道。”諸洪共:“……”這裡的人個個都是壞蛋,說話不好聽,我超討厭這裡。諸洪共亦不是當年的愣頭青,而是擠出微笑,哈腰道:“定不負大帝和前輩的期望!”……無儘之海的南域失落之地。一座巨大的宮殿,屹立於失落之地的峰頂上。漫山遍野長滿了紅楓。“陛下,這段時間,屬下一直在觀察您得到的這兩名太虛種子擁有者,持槍之人,倒也刻苦努力,就是有些耿直,認死理;另外一人就有些……”那身著華服的男子,朝著殿前的氣勢不凡的赤帝躬身彙報著。赤帝道:“說。”“另外一人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沒個正行。此人的人品隻怕有些問題。”那人說道。“何以見得?”赤帝皺眉道。“此人行事作風頗為狡詐,喜歡躲躲藏藏,沒有原則。”“畢竟年輕,你可以多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赤帝說道。“這……”那人麵露難色。這事不是沒嘗試過。“沒臉沒皮,隻怕教不了。”那人說道。赤帝麵色一板,說道:“那就用點心!”“是。”那人不敢繼續發牢騷了。赤帝長歎一聲:“失衡現象逐漸加劇,太虛若真的坍塌,南域也不會獨善其身。”“陛下教訓的是,屬下有些小雞肚腸了。屬下定竭儘全力,以誠待人,力爭百年內,讓二人領悟大道。”同樣的事情,不僅發生在南域。也發生在白帝,青帝的失落之地。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修行界將要遭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大淵獻。羽族,和異人國度守護的天啟之柱內部。羽皇對外宣布閉關百年,以求晉升大帝。羽族上下,皆不得離開大淵獻。鳴班大神君,明德長老的死,也不得不被暫時記在賬上,告一段落。五帝之中。唯黑帝沒有得到太虛種子,時常挑釁青帝,赤帝,白帝。這反而讓太虛陷入了短暫的平靜當中。太虛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發生特彆的事。端木典選擇回到了太虛,時常去往上章殿和聖殿。……七十年時間……彈指一揮。修行無歲月,山中無甲子。太虛,上章。一位是落落大方的紅衣女孩,一位是俏皮可愛雙眸清澈,秀色可餐的大姑娘。兩人相伴,來到了上章殿,覲見大帝。這七十年來,她們與上章殿的修行者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除了每日修行,還有學富五車的老師傳授她們知識。儘管有其他殿的人提醒她們,這是洗腦,愚弄她們的手段。但她們並未太過於排斥。大殿中。“你二人找本帝有何事?”上章大帝親眼看著二人,有種看著自家孩子長大的感覺,故而時常偏袒她們。上章殿裡裡外外,也不敢多說什麼。小鳶兒說道:“師父去世一百年了……百年大祭。我想去再去祭奠一下師父。”上章起初還會陪她們去,後來就懶得陪了,基本上每年祭奠的日子都會派人護送二人,前往敦牂。“除了這件事,我還有一件事,希望陛下能答應。”小鳶兒說道。上章大帝道:“你這丫頭,膽子不小,越來越過分了。說吧,什麼事?”小鳶兒笑道:“我想見一見師兄和師姐。”“師兄和師姐?”上章大帝點了下頭,既然有師父,那麼有同門也屬正常,“你在太虛待了百年,還能念及同門之誼,不錯。本帝,準了。”上章大帝揮了下手,旁邊出現了一道虛影,朝著小鳶兒和海螺拱手道:“我將他們接到太虛,小住幾日就是。”小鳶兒說道:“能行嗎?”“凡塵俗世,沒有大帝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那虛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