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起身。默念天書神通,兩朵金燦燦的蓮花,閃閃發光,緩緩降落。金蓮雖小,卻蘊含著渾厚的生機能量,令在場每個人嘖嘖稱奇。金蓮落在司無涯和江愛劍的身上,隱入身軀當中,滋養著他們的奇經八脈,能清晰地看到他們身體上的傷痕漸漸消退了。但二人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陸州不甘心,再抬手。又一朵金蓮落下。依舊沒有動靜。“嗯?”陸州接二連三,施展天書治療神通,連續十多次。皆毫無動靜。周圍的人看得提心吊膽,緊張不已。他們都知道閣主的治療手段,隻要人不死,都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在如此密集大手段的治療下,依舊毫無辦法,結果可想而知。早已看明白的於正海和虞上戎,表情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尤其是於正海……他的眉頭鎖著,兩眼冒火。他一直在抑製波動的情緒,使自己平靜下來。直至師父重歎一聲,他撲了過去。來到司無涯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不信邪。脈搏毫無跳動的人跡象,奇經八脈停止運行,丹田氣海陷入死寂。“起來!!”於正海怒道。司無涯不答。於正海再次道:“你給我起來!!”他一把將其拽了起來……來回搖晃。司無涯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大師兄。”虞上戎勸他冷靜。“為什麼會這樣?”於正海回頭問道。魔天閣十大弟子之中,於正海身為大師兄,和司無涯走得最近。當年掌管幽冥教之時,對他幫助最大的便是司無涯。可以說除了那幫過命交情的兄弟們,他最值得相信,背靠背的,便是司無涯。他怎麼能允許司無涯出事?!虞上戎上前摁住了他的肩膀道:“大師兄,你冷靜!”“我怎麼冷靜?!”於正海擺開他的手,當即朝著司無涯推送元氣。李錦衣歎息解釋道:“七先生要來重明山調查太虛線索,沒想到遇到了重明鳥和羊蓮生。火神陵光複活,與重明鳥同歸於儘,這是重明鳥的命格之心……”她指著地麵上完好無損的三顆命格之心,繼續道,“豈料羊蓮生十分頑強,從火神手下死裡逃生。七先生與之血拚……大師兄他……”說到這裡,她的眼角又不由得濕潤了起來。於正海憤怒道:“好一個太虛,欺人太甚!!我要去找他們!”“大師兄,你到哪去找太虛?太虛在哪都不知道……而且,太虛強者如雲……”明世因抓住於正海。於正海忽然一掌推開明世因,推得他連連後退,雙臂發麻:“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慫貨!”明世因莫名其妙道:“好好好……我慫!我慫!”“你本來就慫!”於正海斥聲道。明世因亦是有點焦躁,越聽越來氣,反駁道:“合著就您一個人在乎七師弟?合著您不慫?合著我沒良心?”“嘴硬!”於正海閃身出掌,二人激鬥在一起,砰砰砰,砰砰……雙掌碰撞。二人竟不相伯仲!明世因身法靈巧,總能避開於正海的重擊,於正海經驗和技巧極其豐富,亦是遊刃有餘。二人隻是氣頭上,打得時候都保持著極大的克製。但越打越來氣,罡氣迸發時,地宮上方的石塊一一落地。“師父。”小鳶兒看得火急火燎,朝著師父求助。陸州閃身,來到二人中間,左手掌印擋住明世因,右手掌印擋住於正海,向外一推……砰砰!兩人毫無懸念飛了出去。“放肆!”陸州一聲嗬斥。二人立馬老實了下來,像是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師父……我……”於正海欲言又止。“都滾出去。”陸州拂袖。於正海和明世因站了起來,朝著師父躬身,離開了地宮。陸州目光一掃,其他人點了點頭,也一同離開了地宮。地宮中獨留陸州一人,鴉雀無聲。回過身,目光落在江愛劍和司無涯的身上,沉默不語。他抬起手掌,看了一下,向後一甩,歎了一聲。他忽想起司無涯在做換血之術前重重磕的三個響頭,又搖了搖頭……顯然司無涯知道此術的危險,也做好了償命的準備。哪裡有什麼九成的把握,哪裡能真正糾正錯誤?都不過是謊言罷了。“孽徒。”陸州恨鐵不成鋼。他的目光從司無涯的身上移到江愛劍身上,又是歎息一聲:“老夫最恨不守承諾之人。老夫答應過太後,帶你回去。你就不能死。”他就這麼看著江愛劍和司無涯二人。靜靜地躺在地上。他看到了地麵上的劍匣,將其吸入手中。在劍匣的側邊,刻著兩個篆書小字:劉沉。他忽然想起,初次見麵時,江愛劍那賤兮兮的模樣,在麵對未名劍的時候所露出的貪婪之色。很多時候,都不能以貌取人,也許這就是他的歸宿。他認出了龍吟劍,也認出了許多大炎的名劍。這裡仿佛就是為他所準備的歸宿,一個他夢想著的歸宿。他輕輕摁在劍匣上。劍匣嗡鳴顫動,嗡————地宮中所有的劍,全部飄飛了起來,朝著劍匣中飛去。愛劍者,視劍如命。咻咻咻……所有的寶劍,依次進入劍匣中。再輕輕一摁,劍匣失去了動靜。……地宮外。明世因朝著於正海躬身道:“大師兄,我不是有意衝撞師兄,還望大師兄見諒。”於正海歎息一聲,上前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說道:“師兄無禮在先,你也不要往心裡去。”明世因點了下頭,和於正海並肩而立,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州從地宮中走了出來。眾人圍了上去。還沒等眾人開口。陸州下令道:“帶他們回去。”“是。”小鳶兒忍不住,問道:“師父,他們到底怎麼了?”陸州看了一眼小鳶兒說道:“人有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小鳶兒愣住。於正海道:“師父,他們體內明明還有一股力量,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那是一股天相之力。陸州搖了下頭。大真人也不能起死回生。秦奈何說道:“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