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勾努力掙紮往後退,恐懼讓它的力量無法發揮出來,身體亦是半蜷縮的狀態,獠牙也早已收了起來。鎖鏈滋滋作響,被贏勾拽得火花四濺。贏勾的身份不言而喻,十大神屍之一,擁有不死之身。就算是真人級彆的秦人越,也不敢像陸州這樣,出現在他活動的範圍內。秦人越畢竟是真人,在這時候體現出了超凡的心理素質,抬起手豎在唇邊,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嘈雜和異動很容易擊潰一人的心理防線,從而失控。大多數時候,安靜是整理思緒的最佳方式。“白虎盤龍玉已經到手,陸兄。”秦人越是想勸陸州儘快撤離。但沒想到的是陸州不僅沒有離開四條鎖鏈所在的區域,反而向下一沉,做了一個更大膽的舉動,來到了贏勾的麵前,距離隻有三米左右。四根鎖鏈被拽得筆直堅硬,環與環之間扣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贏勾更加害怕了,身子出現了劇烈的顫抖。陸州收起少量的天相之力,身上的光華暗淡了一些,威壓降低了少許。果不其然,贏勾的恐懼消失了一大半,身子漸漸平複。和天相之力有關?天相之力源自天書,天書三卷源自係統,應該是屬於未知的力量。按理說,即便是未知的東西,也不至於這麼害怕。比方說拓跋思成,天吳,鎮南侯,他們的感官敏銳,也沒像贏勾這般模樣。“你認得老夫?”陸州突然問道。贏勾不說話,隻是蜷縮著身子,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陸州。陸州又問道:“是誰,將你栓在這裡?”贏勾嘴巴張合,喉嚨裡像是哢著了似的,終於開口說出兩個字:“至……尊……”以陸州和秦人越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衡量至尊到底有多強大。他們甚至連聖人都無法衡量,又遑論聖人?秦人越麵色凝重道:“竟然是至尊?”外界一直傳聞,將贏勾困在這裡的是先帝,好讓贏勾給先帝守墓。現在看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陸州看著贏勾,說道:“你想自由?”此言一出,驪山四老不住地搖頭,秦人越,四十九劍,嚇了一大跳。秦人越道:“陸兄,萬萬不可!若是放了他,隻怕會為禍人間。”沒等陸州回答,贏勾卻率先搖了下頭,令眾人更加難以理解。陸州虛影一閃,離開了四根鎖鏈所在的區域,來到了木橋的上方。眾人鬆了一口氣,贏勾也鬆了一口氣,四根鎖鏈也鬆弛了下來,恐懼感大減。眾人收回目光,看向木橋對麵的石門。是時候看看石門裡到底是什麼東西了。秦人越看了看手中的白虎盤龍玉,說道:“此玉堪比聖物,非比尋常。”“石門是用特殊的陣法固定,自從先帝下葬以後,再也沒有人進去過。所有的守墓人,包括鑒真,也隻能在墓外遊蕩。”季實說道。秦人越飛掠了過去。四十九劍,以及魔天閣眾人依次跟在後方,來到了石門的前方。這時,贏勾所在的方位傳來鎖鏈拉動的聲音。眾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贏勾雙臂合攏,閉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似的。“彆看了,太嚇人了。”小鳶兒說道。季實看了一眼贏勾,又看了看身前不遠處的陸州……回想起與孟明視一戰的場景,他忽然覺得,贏勾沒那麼可怕了。真正的可怕,正批著一層人皮,站在他們的身邊。陸州看了看那石門說道:“開石門。”“好。”秦人越隨手揮出白虎盤龍玉,白玉化作一道光團,朝著石門上的凹陷下去的區域卡了上去。哢。白虎盤龍玉落在了石門上。石門上,左邊的白虎紋路亮了起來,右邊的盤龍紋飾也跟著亮起,一左一右,朝著兩邊移動,嗡——石門緩緩移開。然後他們看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這是一方足夠寬廣的石室,空間黑暗。在罡印的照耀下,竟看不到儘頭。陸州彈指飛出一道光團,劃過長空,黑暗無比的石室中,站滿了各種人俑。“活人傭。”驪山四老麵色凝重。“活人傭?”“先帝駕崩時,不想舍棄帝位,想要繼續征戰天下,為了滿足先帝的遺願,王室挑選了上萬名活人,將他們全部做成兵俑。死後依然繼續追隨先帝。”季實說道。“……”他們都很難理解這種病態的心理。但想想也在理,修行者達到了一定境界,想儘一切辦法求得長生。陪葬品也好,人傭也罷,存在於帝王之中,並不奇怪。“死都死了,還這麼執著。”顏真洛歎息道。驪山四老沉默不語。陸離回頭看了一眼驪山四老,問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死心塌地追隨他?”“先帝對我們驪山四老有恩。”崔明廣說道。也難怪他們會被孟明視蒙蔽。眾人看向陵墓之中。“人傭難道會複活?”小鳶兒縮了下腦袋說道。“陵墓中見到什麼怪物都不足為奇,小心為上。”秦人越說道。陸州踏空行走,掠到半空中,然後駐足,開啟天眼神通,掃視四方,開啟聽力神通,聞嗅神通……五感六識全部打開。接著,陸州取出太虛金鑒,附著天相之力,照耀整個陵墓。空中的陣法,陷阱,儘數顯露無疑。“走。”陸州手持太虛金鑒朝著前方飛了過去。眾人見狀緊隨其後,嗖嗖嗖,跟在後方,從上萬名人傭的頭上飛掠了過去。不多時他們來到了墓室最中間的位置,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平台,上麵放著兩口黑漆漆的棺材。上方有一縷光線,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燈似的,落在了平台上。眾人落了下去。秦人越說道:“陸兄還真是身懷重寶,若不是他那麵鏡子,隻怕我們會觸動那些機關。”陸州沒理會他的馬屁,而是指了指上方,說道:“進入陵墓是往下走,但這裡卻有光出現,可見驪山的內部是空的。”“的確是這樣,這陵墓可沒少花錢。”陸州道:“上麵應該是有陷阱攔著,哪裡進來,就從哪裡出去。”眾人點頭。於正海已經來到了兩口棺材的中間,左右觀望,說道:“怎麼是兩口棺材?”季實搖了下頭:“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凡是進來的,都得留在這裡,我們當時沒有進來。”趙昱說道:“不管幾口棺材,隻有一口是先帝的,其他的也許是先帝寵愛的妃子之類的吧。”“這不可能。”季實搖頭,“這不合禮製,妃子沒這個資格與先帝同葬一個位置。隻有皇後才有資格,妃子死後會集中葬在後寢。”“管他是什麼,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明世因道。眾人點了下頭。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陸州指了指左邊的棺材,說道:“打開。”於正海單掌一推,嗡……棺材板比想象中的容易移開,隨著一聲微響,眾人看了過去。顏真洛祭出符印,照亮四周。於正海瞄了一眼,道:“沒人!?”這個結果令人意外!驪山四老不相信,立馬跑了過來,趴在棺材上一看……裡麵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屍體,連骨頭都沒有。隻有一些陪葬品,珠寶,財物,衣著。“這不可能!?”驪山四老滿臉不敢相信。“我親眼看到先帝進入陵墓的……這……”唐子秉滿臉疑惑。右邊的棺材往往是陪葬的位置,不可能是先帝的棺材。左邊既然空了,那右邊總得看看。季實不甘心,來到右邊的棺材,一掌將其推開,絲毫不拖泥帶水。棺材打開的那一瞬,眾人紛紛看了過去。果不其然……也是空的。“……”眾人皆當場懵逼。“空的?”費了這麼大的勁,居然是空的,這不是玩了個寂寞嗎?眾人麵麵相覷,疑惑不解。“有沒有可能,秦帝沒有死?”顏真洛推斷道。驪山四老眼睛微睜,有些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季實說道:“當年,先帝大限,我們四人全程陪同。先帝駕崩,宮中很多人在場,不太可能有假。再說,先帝生前為了延續壽命,到處尋求長生之法,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了贏勾。雖然贏勾說是至尊將其禁錮在這裡,但先帝尋找贏勾的事,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先帝活著,為什麼躲起來不出現呢?”眾人疑惑不解。即便是在墓中突破了修為,以秦帝的脾氣也應該會回到大琴,重新掌權。陸州並不在乎這些,而是走了過去,觀察棺中的舊物。他隨手一揮,一堆陪葬品中掀開。修行者對於財物這些東西,並無太大興趣。他們不知道陸州要翻什麼,隻是默默地看著。“師父,咱不缺這些東西。”明世因說道。死人之物,多少有點不吉利。再說他們也不是盜墓賊。趙昱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陸州繼續拂袖而過。嘩啦——耳邊響起提示:【叮,完成任務‘金牌的秘密’,獲得10000點功德。】【發現物品:天痕錦盒。】天痕錦盒?陸州看到了旁邊的一個棕色錦盒,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棺材裡壓根就沒有屍體的緣故,內部乾淨整潔。錦盒的表麵連灰塵都沒有。陸州五指一抓,那錦盒飛入掌心裡。【天痕錦盒:曾經的舊物,需要一定修為方可打開。】“???”看到這錦盒的時候,季實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陛下當年在天啟之柱得到的東西。”陸州說道:“他沒能打開錦盒?”季實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很奇怪,外力幾乎打不開。先帝試了很多辦法也沒能打開,後來就遺忘了。”唐子秉說道:“天啟之柱獲得的東西,向來都是寶貝,這錦盒也不例外。”砰!陸州掌心一拍。罡氣四散。錦盒紋絲不動。秦人越看了看上麵的精細而深邃的花紋,說道:“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封印術。”“封印術?”“我曾去過平旦的天啟之柱,在天啟之柱的內部,見到過類似的花紋。”秦人越說道。陸州想起隅中的天啟之柱的內部環境,內壁上似乎也有類似的陣紋,錦盒上的是另外一種畫法,但風格是一致的。陸州沒有繼續嘗試暴力破開,覺得沒有必要,係統已經提示修為合適的時候自會打開,那接下來就好好提升修為,早晚將其打開。“師父。”虞上戎出聲,指了指右邊棺材裡的東西。眾人看了過去。虞上戎之所以提醒師父,是因為他看到了熟悉之物,裡麵放著的不是彆的東西,正是“天書開卷”。陸州疑惑道:“竟是老夫的東西?”右手一抓,那天書開卷飛入掌心之中。眾人看得有點懵逼。怎麼就是你的東西了?秦人越欲言又止,本想發表點什麼意見,想想還是算了。他今天來到這裡,本來就沒打算能獲得什麼好處,旨在拉近和魔天閣的關係,同時也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長長見識。【叮,獲得天書開卷全篇,不建議當前修為使用。】同時下麵出現了一欄新的主線任務——【主線任務:尋找太虛。】(注:建議宿主儘快提升實力。)陸州看了下天書界麵,下麵的確出現了一欄新的天書開卷,可惜的是暗色的,無法觀看和瀏覽。他將天書開卷收好,動作自然流暢,嫻熟無比。“此物……”“你想要?”陸州直接問道。“不不不……”秦人越笑著道,“此物蘊含特殊的力量,似乎很是不凡。”這東西就和大炎王室太後放在枕頭下的一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天書開卷會散落各處,但可以確定,哪怕隻是一件物品,上麵蘊藏的力量,也讓人垂涎三尺。老夫的東西,能是凡物嗎?“師父,除了財物,其他沒什麼東西了。”於正海無奈地道。本以為能從中獲得更好的東西,大家分一分,現在看來有點想多了。“恭喜陸兄,賀喜陸兄。”秦人越可是老人精,他當然知道陸州才是這次陵墓之行的最大收益者。趙昱看了看兩口棺材,無奈搖了搖頭。“雖然無人,但終究是先帝之墓,還請老先生,幫忙蓋上吧。”陸州揮了下手。於正海和虞上戎一右一左,同時揮手,兩口棺材重新合上。趙昱躬身道:“多謝。”驪山四老歎息不已。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上麵有一股冷風襲來。本來修行者不懼怕冷風,但這颼颼冷風顯得異常詭異,像是洞穿了他們的護體罡氣似的,令眾人打了一個冷顫。仿佛是在下逐客令。陸州也不想在這裡逗留,於是道:“走。”驪山四老同時跪了下去。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