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丈的紅蓮法身,出現在天際時,九重殿的弟子們,紛紛抬頭。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樓閣中,不管是繁忙還是悠閒,儘數抬頭張望。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看不到十葉的法身是何種模樣,能親眼欣賞一下人世間最美的藝術品之一,乃是人生一大樂事,於修行者們更是最大的期待。修行,有了目標。可惜的是,這種短暫的絢爛沒有持續太久,便如煙花般消散於天際。靠近北側的閣樓裡,於正海抑製著內心的激動和震撼,看著那二十丈法身消失,久久不能平息。他將一些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九重殿很強,但強到了這個地步,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他沒有繼續負手站立,在親眼目睹這震撼的一幕後,坐了下去。一名年輕的弟子,收拾好於正海的房間以後,同樣震撼得難以自拔。“那是十葉法身?”於正海問道。“是……是,前輩。”“你可認得那是誰的法身?”“小,小人隻知道好像來了一位將軍,去了,去了殿主那裡。”年輕弟子咽了咽口水。“那掌印的主人又是誰?”儘管於正海很是震撼,但他對情緒的把控遠遠超出這些年輕後輩。“應,應該是……司空,司空殿主的吧。”年輕弟子隻知道九重殿地位最高之人是司空北辰,從未見過司空北辰出手,無從判斷掌印的主人。於正海眉頭緊皺,心中暗想,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要離開這裡,隻怕難了。他拳頭一握,腦海中不斷回想那巨大掌印的一幕,喃喃道:“比師父強……”……【叮,擊殺一目標,獲得5500點功德,地界加成1500。】九重聖宮裡,不知沉寂了多久。每個人都怔怔出神地看著那早已恢複如初的天空,不留任何痕跡。晴空萬裡,連雲彩都看不到,紅蓮綻放過的地方,乃至下方平地上,不見痕跡不見蹤影……哪裡還有鎮北大將軍陳北征的影子。每個人都無聲地呼吸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空氣凝滯到極致,就像是悶在水裡一樣難受。包括這位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九重殿殿主,司空北辰。五位首座,眨了眨早已瞪酸的眼睛,眼水模糊視線,純粹生理上的刺激,讓他們恍然明白,與這位出手的老者之間的差距。回想起五人圍毆老前輩的場景,才知有多麼的可笑與幼稚。夏長秋和田不忌表情精彩,也終於明白了老前輩為何有如此底氣。紀風行那句話說的可能是對的……老前輩,真無敵!鎮北大將軍的地位和實力,有目共睹,曾在北疆大敗異族修行者,一路向北,殺到了異族人的老巢之中,是出了名的殺神。司空北辰雖有把握勝他,卻無法做到如此乾淨利落地一招擊殺。至於陸州的三名徒弟,再一次刷新了師父的形象,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高大。一股刺鼻的怪味,將姚清泉從震驚中拉回。他的鼻子動了動,回頭一看,明白了過來,孔錄癱坐在地,地毯上,早已浸濕一片。堂堂九重殿長老,嚇尿了。司空北辰開口:“將他杖斃於殿外。”看都沒有看,揮了下手。“是。”“饒命,饒命……饒命啊——”孔錄語無倫次,渾身瑟瑟發抖。祝玄滿頭大汗,脊背儘是汗水,低下頭不再說什麼。直至孔錄被拖出去以後沒多久,發出響天徹地的慘叫聲。……陳北征的兩名下屬,早已呆立,這時恍然驚醒,憤怒看向眾人。司空北辰是何許人也,麵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必有非常的手段。他鎮定從容,口吻淡漠,道:“殺了。”“是。”四位首座齊齊出手,迅速將那二人帶了出去。聖宮中,再無異議。司空北辰,緩緩轉身,麵朝同樣白發蒼蒼的老人,認真抬手,作揖。如此人物……何以不讓人正視?陸州隻是掃了他一眼,便朝著旁邊的椅子走了過去,緩緩坐下……這算是還以顏色。司空北辰何嘗不明白……陸州初入聖宮時,他的確沒有在意,沒有嚴肅對待,以至於怠慢了客人,客人有此反應,也屬正常。司空北辰返回,沒有走上台階,而是坐在了對麵。女侍們顫顫巍巍,連忙收拾聖宮,不一會兒,收拾得乾乾淨淨,破損的地方,隻好以後再修了。換做以前,誰敢用這般態度,對待司空北辰?剩下之人,列在左右,不敢出聲。陸州一邊撫須,一邊淡然地看著司空北辰,開口道:“你便是這九重殿的主人?”司空北辰點了下頭,說道:“老先生手段驚人,令人大開眼界。”“雕蟲小技罷了。”司空北辰輕聲一歎,說道:“老先生將他擊殺,隻怕朝廷不會善罷甘休。”“那是你九重殿的事。此人來者不善,你不想除掉他?”“想是一回事,除掉是另外一回事。九重殿屹立至今,已不複當年輝煌,不想樹立太多敵人。”司空北辰說道。“所以……你卻敢選擇在老夫頭上撒野?”陸州目光直視司空北辰。司空北辰眉頭一蹙。陳北征的死,勢必會帶來更多的麻煩,但九重殿何時得罪了這般強者?這時,噗通,站在一邊的祝玄跪了下去,磕頭道:“殿主,恕罪,求您恕罪……我不知道於兄是老前輩的高徒,我真不知道。那日我與他激鬥,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便邀請他來九重殿做客。這段時間,我盛情款待,絲毫沒有怠慢於兄,請殿主恕罪!求老前輩開恩!”砰!一頭磕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便是令人敬畏的九葉,在強者麵前,隻有搖尾乞憐。何為威懾力。殺雞儆猴,便是如此。司空北辰捕捉到了關鍵,沉聲道:“還不趕緊將老先生的高徒放了?”“是是是,我這就去……”祝玄心頭顫抖。祝玄離開後。司空北辰朝著陸州拱手,道:“此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見他態度尚可,陸州對這波的威懾感到滿意,於是道:“老夫有那麼狹隘?”司空北辰蒼老的麵容上擠出微笑,點了下頭,腦海中再次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道:“老先生有此驚人手段,能一招挫敗陳北征,敢問是否開了命格?”司空北辰朝著陸州拱手,道:“此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見他態度尚可,陸州對這波的威懾感到滿意,於是道:“老夫有那麼狹隘?”司空北辰蒼老的麵容上擠出微笑,點了下頭,腦海中再次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道:“老先生有此驚人手段,能一招挫敗陳北征,敢問是否開了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