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這番話。也是在參悟天書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措辭。沈良壽既然是白榜第一,不管做的事情是黑還是白,畢竟都跟自己沒關係。但今日之事,不可饒恕。這三點,算是很合理的懲戒。然而……這三點,卻在沈良壽等人聽來,眉頭皺了起來。莊園內的其他修行者,麵麵相覷。麵對沈老爺,還能說出這話,他是有什麼底氣?周管事暗叫不妙,有些擔心地往後退了兩步。他本就受了重傷,若是雙方真打起來,他怎麼都是吃虧的份。沈良壽不怒反笑,鼓掌道:“老先生……這玩笑真是一點都不好笑。”“老夫向來不開玩笑。”陸州認真地道。沈良壽眉頭微皺:“這世上能讓沈某臣服之人,寥寥可數。沈某一生,隻服兩人。”“哦?”“第一人便是當今永青陛下;”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沒有動作,再開口,便雙手一拱:“第二人,便是魔天閣祖師爺,那是沈某敬仰之人。”“……”周管事的確沒說謊話,這沈良壽真將老夫當偶像?白榜第一把黑榜第一當偶像,這事想想就挺諷刺的。小鳶兒噗嗤笑道:“那你趕緊下來跪拜我師父啊!”這話說的很真誠,很認真。但是在沈良壽聽來,卻是很明顯的挑釁。“封平。”沈良壽揮了下手。封平眼神淩厲,身形一動,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道隱,外加浩然天罡?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全力以赴的封平。小鳶兒剛想要動手,便看到師父抬起了手掌。師父既然出手,那穩了……陸州的掌心中泛起紫雷一樣的光華。曲臂向前推。這不是致命一擊,而是……雷罡!一道紫雷似的掌印,迎麵而去。“神庭的氣息?”封平沒當回事,隻看著前方的陸州。就在他即將碰到陸州的時候,那道紫雷似的雷罡,撲了過來。砰!正中他的胸懷。什麼道隱,什麼浩然天罡,還沒來得及施展,便倒飛了出去。封平的腦袋一片空白,仰天向上的同時,看到了天空中降下的紫雷。不由失聲道:“雷罡?”轟!一道雷罡命中封平。噗!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噗通落在了地上。丹田氣海,就像是被人狠狠重錘了一下似的,沒有了反抗之力。雷罡的致命概率很低,但是這重傷的概率,還算不錯……終究是觸發了。整個院落中,落針可聞,鴉雀無聲。周管事雙腿一抖。癱坐在了地上,麵如死灰。這是神庭?這特麼是神庭?神庭能一招重傷四葉元神高手封平?騙鬼呢?!同樣震驚的,不隻是周管事,還有沈良壽。沈良壽的修為也隻是比封平高了一葉而已,算是勉強進入五葉大修行者的門檻。可是麵對一招擊敗封平的老者,他的信心動搖了。事已至此,沈良壽已經騎虎難下。他大手一揮。其他所有的修行者懸空,來到了四周,把陸州和小鳶兒團團圍住。“冥頑不化。”陸州搖搖頭。小鳶兒白眼道:“你這人真蠢,你既然這麼崇拜我師父,還不趕緊求饒?”嗯?沈良壽冷笑了起來,說道:“小丫頭,沈某能坐上白榜第一的寶座,又豈會輕易受騙?拿下他們!”一聲令下。眾多修行者圍了上去。他當然不會信,他早就將姬天道的畫像掛在書房中日日瞻仰。眼前之人,差遠了!這也怪不得陸州,畢竟姬天道不怎麼梳理,加上年紀大,頭發淩亂,脾氣火爆。如今一個仙風道骨,還有點斯斯文文的老人站在麵前,自然是區彆太大。修行者們一起上的時候。沈良壽則是駕馭飛輦,朝著空中飛去。“狴犴。”嗷——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中發出來的聲音,狴犴從黑暗中狂奔而來。朝著四周的修行者撲了過去。修行者們驚恐不已,頓時慌亂不堪,猶如一盤散沙。有狴犴對付這些低階修行者,不成問題。【叮,擊殺一名目標,獲得10點功德。】【叮,擊殺一名目標,獲得10點功德。】陸州並不在意這麼點的功德,而是看著剛升入高空的飛輦。沈良壽說道:“這筆賬,我記下了……咱們後會有期。”有飛輦在身,他自信能逃得掉。陸州麵色如常,左手提起,右手跟著抬起。凝氣成罡,一張淡藍色的弓箭形成,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亦是藍色的箭罡。從無始來,於諸有中,展轉輪回受生,皆悉了知。腦海中浮現當日一箭穿雲,射擊坐騎巴巫的一幕。天書的非凡之力縈繞在箭罡之上。砰!箭罡離弦。夜幕之下,就像是藍色的煙花似的,破空而去。與月光交相輝映,拖出長長的尾巴。沈良壽感覺到身後襲來的詭異聲音,回頭一看:“那是什麼?”“箭罡?”連忙開啟法身!護身罡氣包裹全身。噗——箭罡就像是劃過了豆腐似的,洞穿了法身,同時洞穿了他的丹田氣海。哢擦,飛輦碎裂。沈良壽從空中落了下來。小鳶兒原地蹦著鼓掌:“中了中了……師父,我也要學射箭!“陸州卻不是很滿意地搖了搖頭。這一箭,若是放在未名劍上,足以斬殺五葉高手。同樣是三分之一的非凡之力,當初用未名劍,以宿住隨念神通斬殺了劍癡羅長卿。現在,卻隻能將五葉的沈良壽擊落。沒有天階武器,又是遠程,威力上確實弱了很多。不過,這一箭洞穿了沈良壽的丹田氣海,等於是廢了他的修為。轟!沈良壽砸破了房頂,又從上麵滾了下來。落地之後,滿臉驚駭地看著陸州。與此同時。狴犴已經將周圍的修行者清理完畢。整個莊園恢複安靜。陸州一邊撫須,一邊看著地麵上的沈良壽,說道:“老夫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沈良壽麵色難看至極,忍著丹田氣海的疼痛,問道:“你,來自羅宗?”小鳶兒道:“呸!什麼狗屁羅宗。”陸州並不在意這些,沉聲道:“你現在可服?”沈良壽趴在地上:“服。”“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