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龔元都為何發笑。周紀峰果斷下令:“退。”眾人向後退,退回到了屏障之中。潘重抬頭看了看屏障之力。心中擔憂不已。屏障之力弱得難以想象……麵對龔元都這樣的強者,扛得住嗎?周紀峰和潘重自知擋不住這樣的高手,這才出此下策,退回屏障。然而,那口棺材如入無人之地似的,跨過了屏障,進入了金庭山內部。屏障沒事……而且沒有任何波動。“這……”他們無法理解。棺材繼續懸浮在眾人的頭頂上,就像是有一雙眼睛似的盯著他們。潘重看到了棺材下方的紋路。驚訝地道:“陣紋?”這不是普通的棺材。否則,又怎麼能在劍墟中經年累月而不受到侵蝕**呢?棺材的為表顯得很光滑,紋路全部都在下方。龔元都沙啞的聲音響起:“後生可畏……”“龔,老前輩……你,你最好改日,再來……”周紀峰拔出長劍,做出一副搏鬥的樣子。“神庭?嗬嗬……嗬嗬……”笑聲說明龔元都沒有把他放在眼中。他畢竟是北都的劍道天才。呼!棺材向下俯衝!眾人同時祭出元氣,罡氣繚繞。砰!黑色的棺材頓時擊潰眾人的罡氣。周紀峰,潘重和眾女修行者同時踉蹌後退。不堪一擊。不需要更多的實力展現,足以證明,這口棺材中的龔元都,最低有元神劫境的修為。神庭終究是神庭。就算是一百個神庭,也抵不過一個元神。不過,棺材沒有下死手。擊潰罡氣之後,棺材懸浮在眾人的後方,低沉地道:“帶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山上一名女修行者掠了下來,高聲道:“花長老有令,讓老前輩上山。”……魔天閣,大殿前。冷羅,潘離天,花無道站在前方,端木生,小鳶兒位於左右。其他人全部列在身後。那口棺材,便是懸浮在眾人跟前。彼此對峙。真正親眼目睹這口棺材的時候,冷羅和潘離天彼此看了一眼,暗自搖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儘管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老前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聞。嗬嗬,一口棺材來找事……你特麼信嗎?沉寂了許久。棺材中開口:“姬兄何在?”冷羅回答道:“閣主正在閉關。”他也很坦然。畢竟都是活了一把年紀的老狐狸,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時候玩那種不入流的小心眼,沒什麼意義,倒不如坦誠相待。“閉關?”龔元都的聲音顯得低沉疑惑。“自劍墟歸來以後,閣主便在閉關。你不信?”潘離天說道。那口棺材左右動了動。在棺材的周圍,有明顯的元氣波動。朝著四周蕩漾……緊接著,那些元氣消失了。棺材的一端,朝著冷羅和潘離天的中間,停滯懸浮。“你是何人?”這一問,便是兩人。冷羅也不藏著掖著,說道:“冷羅。”潘離天說道:“老朽……”他本想說自己叫潘離天,但又突然停了下來,想起淨明道的種種,改口道,“老朽就是一乞丐,不值一提。”龔元都嗬嗬道:“冷羅,算起來,應該是三百年前的黑榜榜上高手……至於你,嗬嗬,姬兄何時變得如此仁義,連乞丐也會收留?”“閣主宅心仁厚,老朽自願留下。”“有趣,有趣……”龔元都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當著他的麵誇姬天道。這可是天下少有。聽慣了罵聲,聽膩了聲討,突然有人誇,的確有些不太習慣。“龔元都……你要挑戰閣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冷羅說道。眾人看向冷羅。他的確有這個資格,直呼龔元都的名字。包括旁邊的潘離天也是。“嗯?”“我已入魔天閣。”冷羅語出驚人。龔元都沉默。雖然他躲在棺材中,但可以明顯感覺得出,他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過去,龔元都的聲音從棺材中徐徐冒出:“冷羅,你受了傷,就不必再嚇唬我。至於老乞丐,你的身上氣息流動雖弱,卻是經過千錘百煉之人……可惜,以你現在的修為,沒可能戰勝我。”此言一出。冷羅和潘離天又是彼此看了一眼。其他人則是感到很驚訝。按理說。高手過招,善於隱藏自己的修為氣息。龔元都是怎麼做到的?冷羅回想起剛才棺材的下方,湧動出來的元氣波動……說道:“你倒是有些手段。”“過獎。”“北都的劍道天才,龔元都,想來已經九百歲……你若沒事,豈會帶著棺材而來?”冷羅說道。這一番對話下來。雙方都陷入了沉默。龔元都帶著棺材來,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若他真是處於巔峰時期,又豈會怕死呢?嗬嗬。嗬嗬嗬。棺材中再次響起笑聲——“我這一生……隻有兩個遺憾……”“一,沒能破開壽命大限的難題。”“二,沒能戰勝姬兄。”“可惜,我時日無多。若是能滿足遺憾,那便死而瞑目。”冷羅說道:“你若想贏閣主……那得先過我這一關。”“還有老朽。”“還有我。”“還有我。”端木生和小鳶兒齊齊出聲。潘重,周紀峰,以及女修行者們一同拔出長劍。這陣仗不小。龔元都感慨道:“一代新人換舊人……好,很好……”說完,棺材周圍冒起詭異的黑氣。這不是進攻的訊號。而是棺材四周刻畫的符號,徐徐消退。龔元都似乎在主動減弱力量。眾人看得疑惑。這又是唱得哪一出?棺材也在這個時候緩緩落地。冷羅見狀,基本已經確定,龔元都的修為下降嚴重。說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怕是連花長老的**道印都無法破開。還如何與閣主一戰?”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口棺材上。修為下降這麼多,跑過來,那不是送死嗎?原來是虛驚一場。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花無道拱手:“晚輩不才,雲宗花無道。”落地後的棺材,突然向上立了起來。砰!棺材下方麵朝眾人。底部的紋路,再次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