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感情,老朽好像被套住了。潘離天無奈,抬起手,朝著陸州伸出了個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老朽自愧不如!小鳶兒一頭霧水。潘離天咳嗽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說道:“酒,管夠?”“管夠。”“百年陳釀?”“百年陳釀。”“好。”釀酒而已。並非是什麼難事。數百年前,姬天道亦是好酒之人,每年都會令人好好釀酒。酒,是越陳越香。不管是五穀雜糧,還是糯米紅曲,再好的釀酒手段,都需要時間的沉澱。魔天閣,便有不少百年陳釀……今後繼續釀就是了。這一個“好”字,回答得清楚明了。陸州滿意點頭。他轉身麵朝小鳶兒說道:“你四師兄可有消息?”小鳶兒扁嘴道:“師父!四師兄到現在也沒回來,一定是玩得忘記回來了!得狠罰!”“話多。”陸州低聲訓斥了一句。明世因去追查司無涯的蹤跡,也是一件好事。而且,明世因的忠誠度一向穩定。陸州並不擔心他會乾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加上明世因小聰明較多,生存能力極強,即便是遇到高手,也有能力逃走。不過……既然老四不在,那就隻能讓端木生和花無道陪著去一趟瘦西湖了。淨明道如今是苟延殘喘,負隅頑抗。能夠逃到瘦西湖畔,說明他們還有些保命手段。事實上,隻需要讓端木生和花無道,便可以處理好此事。但……陸州的想法並不隻是這樣。若是幽冥教追擊淨明道,要除掉遊紅衣這樣的高手,於正海極有可能也會出現在瘦西湖畔。這可是大好的機會。這強化版的牢籠束縛,就是專門為這幾個孽徒準備。“傳令花長老,本座要去一趟瘦西湖畔。”陸州淡然道。“徒兒遵命。”小鳶兒剛要轉身離開。一個黑色的人影,像是鬼魅似的虛晃出現在附近。整個人站得筆直,一身的黑色衣著。“花長老就不必去了……我想去看看。”“範修文?”小鳶兒愣了一下。小鳶兒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有點發怵……若不是師父能鎮住此人,小鳶兒巴不得離他遠遠的。範修文戴著一張銀色的簡陋麵具,兩隻眼睛顯得更為深邃……雙手負在身後。即便修為沒有恢複,範修文長期身居高位,以及長久歲月帶給他的氣場,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敵。在場之人,也隻有陸州的氣場,能夠完勝範修文。範修文搖搖頭道:“範修文已死,這世上隻有冷羅。”“好吧……”小鳶兒吐了吐舌頭,乖巧地站在了一邊。冷羅二字一出。旁邊的潘離天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冷羅,說道:“你就是三百年前黑榜第一的冷羅?”冷羅保持沉默,不可置否。麵具擋住了他的表情,但他這幅姿態透著很明顯的意味——老東西,現在知道誰才是小屁孩了吧?潘離天慢慢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勉強支撐住身子,說道:“不錯,不錯。”這話聽著怪怪的,聽不出是在誇獎還是在諷刺。冷羅輕哼一聲說道:“後生晚輩,有眼無珠,不與你一般見識。”小鳶兒嘻嘻笑道:“他也不小了……潘重的爺爺呢,淨明道第一高手。”淨明道第一高手?冷羅微微側目。目光落在了一身修為儘失的老乞丐身上。是不是潘重的爺爺姑且不論,但淨明道第一高手,卻是修行界人儘皆知的修行天才。那是和他冷羅同一時代的人。“潘離天?”冷羅抬起手,鼓了兩掌。這次。潘離天沒有否認,他的相貌顯老,略微馱腰。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氣質,已經說明,他曾經何其風光。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誰也不比誰年輕。陸州說道:“冷羅,你傷勢未愈,隻恢複了四成左右,還要去瘦西湖畔?”花無道畢竟是健康狀態。而且他這種專心研究龜縮**的高手,在關鍵時候,能夠保護穿雲飛輦。冷羅雖強,但他受了太嚴重的傷……對此行的幫助不大,甚至可能會拖後腿。“請閣主應允,冷羅雖有傷在身,但自保足以。”冷羅自信道。“……”你自保是夠了。誰特麼來保護老夫?陸州心中腹誹,但表麵上毫無波動。高手風範儘顯。冷羅的想法也沒錯……“想看看莫棄?”陸州問道。冷羅拱拱手,不可置否。莫離莫棄,這其中的關係,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想清楚。看得出來,冷羅對莫離是真的恨之入骨。不過也能理解,這麼多年被操控,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接受,更何況,他還是名震一時的冷羅。潘離天嗬嗬笑道:“老朽隻能好好看戲了……”他現在沒有修為,也隻能像個臭魚爛蝦似的觀戰。日上三杆之時。穿雲飛輦,離開了魔天閣。掌舵者:端木生。穿雲飛輦有些顛簸,搖晃,時不時還玩一些高難度的動作。小鳶兒嘀咕道:“三師兄,穩,穩著點兒……啊……”飛輦時而向上,時而向下。端木生有些尷尬撓撓頭:“第一次,第一次……師妹勿要見怪。”冷羅不得不扶住輦身,搖了搖頭……穿雲飛輦漸漸穩定了下來。“多謝冷前輩。”陸州回頭看了一眼冷羅。他的修為終究是沒有恢複,還要幫忙駕馭飛輦?由端木生正掌舵,冷羅輔助。穿雲飛輦才逐漸平穩。潘離天無所謂,隨便找一個角落一癱,笑道:“老朽這輩子沒做過這麼威風的飛輦……好啊,好啊……”穿雲飛輦穿過數座山巒和一望無儘的雲海。在空中拖出一條長長流光似的尾巴。飛輦穿過數條河流。陸州再次看了冷羅一眼,發現冷羅額頭已經出汗。陸州看向端木生說道:“元氣均衡灌輸……舵盤不要亂動,目視前方,調整節奏。”“徒兒明白。”端木生在這方麵,跟明世因的悟性實在是差得遠了。在陸州的指導下,勉強穩了一些,但還是不夠平順。這也強求不得。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乾這個的料。端木生一路尷尬,被幾個大佬盯著,難免緊張,不斷嘀咕:“四師弟,我可想死你了……”一個時辰後。瘦西湖畔。瘦西彆苑中。淨明道門主莫棄盤腿而坐。整個人顯得極其疲憊,臉上的皺紋,讓他看起來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似的。淡淡的元氣環繞運轉。運轉片刻過後,莫棄睜開了眼睛……“來人。”一名弟子出現在門口。“可有抓住潘重?”莫棄漠然道。“潘重這叛徒太過狡猾,一路尾隨,到現在還沒抓住。加上幽冥教步步緊逼……弟子,弟子也不敢肆意搜尋。”莫棄的臉上浮現一絲怒色:“於正海……欺人太甚!”安陽城一戰之中,幽冥教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如今……於正海又攻打淨明道。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淨明道七峰,儘數被滅……整個宗門,除了他,就隻有十多名心腹弟子。“門主息怒!瘦西湖有莫離大人布下的陣法,於正海就算在厲害,也不敢擅闖這裡……況且,幽冥教並不知道我們逃到了這裡。”那名弟子躬身道。莫棄歎息搖頭,說道:“宮中可有來信?”“莫離大人說了……再過一段時間,必有專機。二皇子殿下在宮中如魚得水……”“好。”莫棄忍著傷勢,緩緩起身。“門主……小心。”那名弟子連忙攙扶。“無妨。”莫棄搖搖頭,“若非安陽一戰中,被音功大神通震傷了內俯,本座又豈會如此狼狽。”“門主說的是……這於正海氣運不錯,得了高人相助。”那天安陽一戰中,莫棄從飛輦上俯瞰,“滾”字大神通,逼退了所有人。他首當其衝,受到的影響最重。可惜,來不及看清楚,到底是何等高手發出的音功,不得已迅速逃離。莫棄來到了彆苑外,看著湖麵,心中放鬆了很多。“門主,現如今潘重已經是魔天閣的人了,我們抓他,是不是不太合適?”沒等莫棄說話,便有弟子回應道:“魔天閣的大弟子於正海,殺了淨明道多少人。咱們隻抓潘重一人,遠遠不夠!況且,潘重本就是淨明道的叛徒!死不足惜!”這時,淨明道十多名弟子迅速朝著彆苑之中彙聚。“門主,幽冥教的人來了!”果不其然……在瘦西彆苑的南側空中,一座幽冥教的飛輦,緩緩出現。飛輦之上,幽冥教的旗幟,隨風飄揚。白虎殿首座白玉清,立於飛輦上方,俯瞰彆苑,聲浪隨之席卷而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莫棄,束手就擒吧!”聲浪俯衝下來,順著瘦西湖卷起一道道漣漪。莫棄沉聲道:“不要理會……迷離大陣可擋幽冥教。”眾弟子點點頭。白玉清淩空道:“莫棄……淨明道當了朝廷的走狗,就該知道,必有這一天。乖乖出來束手就擒,或許教主開恩,饒你一條狗命!”莫棄聞言,回音道:“白玉清,你不過是於正海的一條狗而已。幽冥教趁人之危,還敢大言不慚想要拿下本座?”“喪家之犬隻會逞口舌之能!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白玉清的聲音無比高昂。莫棄沒有再次回應。而是回頭看了一下,剩下的淨明道弟子。“淨明七子可有消息?”“回門主,七位師叔和遊長老沒有追上來!恐怕……凶多吉少。”莫棄感覺到胸口極悶,心有不甘地道:“宮中支援何時到來?”“已經飛書宮裡。但沒有回應。”這時,一名弟子大著膽子道:“門主,於正海雖然強大,但他也有弱點。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莫棄漠然道:“你想投靠魔天閣?”“弟子不敢!”另外一名弟子說道:“你以為魔天閣能奈何於正海?於正海如此叛徒,創下幽冥教,成為天下第一魔教。魔天閣那老魔頭若是真有本事,豈會容忍於正海逍遙快活?”“哎!”眾人歎息搖頭。“眼下我們隻能等宮裡的支援……即便抓住潘重,魔天閣也不會重視此人。”就在這時——淨明道弟子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彆苑南側外,瘦西湖畔空中懸浮的修行者,竟忽然掉頭就跑!看得眾人懵逼。“門主,幽冥教退了!”“太好了!門主英明!這白玉清不過是狗仗人勢之輩!”“他們好像很怕!”莫棄亦是眉頭微皺。抬頭看了看天上飛輦。白玉清哪裡還有之前的風範,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模樣似的,灰溜溜鑽進飛輦中,調轉方向,朝著南方逃跑!“莫棄老匹夫,你牛,我認輸,告辭!”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情況,說出去的話,也得收回。白玉清看了一眼瘦西湖北方,下令道:“快逃!”“大首座,您說什麼?”“哦,出發!”白玉清說道。沒多久,幽冥教眾修行者連帶飛輦,消失得無影無蹤。“……“淨明道弟子一臉懵逼。就算迷離大陣再怎麼厲害,陣法終究是無法移動的。沒必要害怕吧?“不對!那是什麼?”一名弟子指著北方!在瘦西湖畔北方,叢林和山巒相隔地帶的空中,一道流星般的飛輦,拖著長尾襲來。“魔天閣?”莫棄胸口一悶,踉蹌後退了一步,臉色難看至極。難怪幽冥教會逃,原來是魔天閣的飛輦來了!“門主!”穿雲飛輦在飛到瘦西湖上方的時候,突然做了一個上下搖晃的動作,逐漸又平穩了下來,速度也放慢了很多。“魔天閣此舉何意?”“警告?”莫棄咬牙,捂著胸口道:“欺人太甚!”與此同時。穿雲飛輦上。端木生不好意思地看著一臉狼狽的潘離天和冷羅道:“減速沒控製好!抱歉抱歉!”陸州有修為在身,倒是沒什麼……神庭境修為,可以輕易控製身體的平衡。“師父,前麵便是瘦西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