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蕭雲飛正自閉目靜修,突然之間睜開眼睛,卻見原本放在桌上的望舒劍已經自行飄離了桌麵,懸浮在半空之中,通體散發著微弱的藍色光芒,一陣若有若無的奇異劍鳴不絕響起。【文學]這是?!蕭雲飛不由得眉頭一皺,很顯然,望舒劍的突然異動,引起了他的關注。不多時,便見菱紗、夢璃二女推門而入,蕭雲飛目光定在韓菱紗身上,心裡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旋即出聲問道:“你們來我這有什麼事?”一向溫柔順人意的夢璃並未答話,反而轉過臉去,有些奇怪地說道:“先彆說這個了,快看看那把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點擔心……”三人的目光旋即全都焦聚在望舒劍身上,夢璃訝異之餘,不由問道:“這劍,怎麼浮著?”菱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剛才覺得好累,不知不覺在房裡睡著了,後來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鳴聲,叫了夢璃,順著聲音一路尋過來,才發覺是這把劍……”蕭雲飛奇道:“鳴聲?”菱紗道:“是啊,這把劍一直在鳴響,我聽得很清楚。”轉向夢璃,奇怪道:“可不知道為什麼,夢璃說她一點都聽不到。”夢璃點了點頭,臉上也是十分不解的神情。蕭雲飛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點頭道:“嗯……不錯,是有劍鳴之聲傳出……不過很微弱,聽不清楚……”菱紗怪道:“很微弱?不會啊,我感覺比打鼓敲鑼還響呢。”見蕭雲飛皺眉搖頭搖頭,暗自尋思莫不是自己這些天刻苦練功,修為大有長進,連耳力都提高了。不由得心下竊喜。正在三人為寶劍夜鳴之事莫衷一是,思緒紛紛之時,夢璃忽然道:“對了,你們看,這把劍浮在空中的樣子,像不像指著某個方向呢?”菱紗聽了這話,茅塞頓開,順著劍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忽地驚道:“那邊……是禁地的方向?!”她這些天閒的無事。把瓊華派上下轉了個遍,唯獨沒去過禁地,此時好奇心一起,便再也消不下去,笑道:“我們去禁地看看怎麼樣?說不定這把劍跟禁地有什麼關係呢。”這提議大膽之極,倘若換在平時,以蕭雲飛穩重謹慎的性格,縱不拒絕,至少也要猶豫再三,絕不敢貿然答應。隻是他這些天已經習慣了自由來去,幾乎已把派中規矩忘在了腦後,再加上自己對“望舒劍”和父母與瓊華派的淵源也頗有疑惑,一心想搞清楚這些事。【文學]於是想也不想便高興地點了點頭。夢璃雖有些擔心,終究也抵不過好奇心的誘惑,三人悄悄溜出房來,避過幾名巡夜的弟子,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禁地前的劍林處。瓊華派中,劍林和肅仙堂均是紀念派中前輩之處。肅仙堂中安放有瓊華派各代掌門及長老一級人物的牌位。劍林則是陳列前輩們所用寶劍的場所,每到清明時節,現任掌門便會帶領所有派中弟子來這兩處祭奠前輩英靈。蕭雲飛三人進到劍林中,隻見十餘尊巨石鑄成的寶劍雕塑上,分彆懸掛著若乾柄長劍,許多長劍的劍穗顏色黝黑,顯是曆年已久,不知道是哪一代前輩的用劍了。眾人四下觀看。不由得感慨萬千。想當年,這些前輩想必也是行俠天下、縱橫海內的英雄豪傑。或是憑虛禦風、修為高深的得道之人,可是時過境遷。今日他們留下來的,差不多也隻有這把寶劍了。…,三人走到劍林儘頭,眼看前方一條小徑幽深隱蔽,正是通往禁地之路。正要前行,耳旁忽然傳來一個威嚴的宏大聲音,宛如鐘鼎齊鳴:“主人有命,瓊華派一般弟子不可通過此地!”聲音洪亮,有如鐘鳴。蕭雲飛、菱紗乍聽此聲,心裡都是一奇,隱約感到以前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聲調。未及多想,隻見眼前白氣彌漫,一個人形緩緩顯現,赫然便是當日在石沉溪洞裡與之交手的守墓符靈——魁召!菱紗放下心來,菱紗笑道:“又是這個怪物。雲大哥,你快點出聲,讓他放我們過去!”“何必開口!”蕭雲飛忍不住搖了搖頭,雙目之中兩道精光閃爍浮現,寒光凜然之間,無情刀激射飛出,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那魁召已經消散無形。夢璃細查四周,道:“我能感覺到,這些符靈的氣很強,可見驅符的是個高手,這麼強的氣,即便一時消失了,過一段時間又會生聚而成。我們還是快些通過這裡吧!”三人之中,蕭雲飛甚少出手,二女則以夢璃靈力強些,對此類仙術道法也比較了解。聽她這麼說,菱紗連忙催促眾人加快了腳步,迅速前行,不久就來到了一堵石壁前,一道巨大的石門擋住了三人的去路。蕭雲飛望著這扇門,心生奇異之感,伸手用力推了推,石門卻是紋絲不動,當下眉頭微皺,正猶豫著是不是暴力強闖。卻見菱紗上前將頭貼在門上,輕輕敲了敲,搖頭道:“這道門至少有五尺厚,推是肯定推不動的。”又思索平生所學,在門上四處尋找是否有機關之類物事,找了半天,終於搖了搖頭。夢璃仔細觀察這道門,道:“這道門似乎是被法力所封,用尋常方法打不開的。”菱紗正在冥思苦想,忽聽蕭雲飛驚道:“咦?門上的這個標誌,怎麼和我娘遺留下來靈光藻玉之上的圖案一模一樣?”菱紗和夢璃十分奇怪:“標誌?在哪裡?”蕭雲飛指著石門,道:“不就在門上刻著呢……”兩人細看石門,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兩扇石門上各自刻著一道道細微的痕跡,眾多痕跡組合到一起,儼然便形成了一幅圖案。兩人剛才之所以未曾發現,一是因為夜裡光線太暗,不便觀察,即便摸到一二痕跡。也當是風塵侵蝕所致,並未放在心上;二是因為兩人方才太過於細查石門表麵,所見所查隻是眼前的一小部分,所謂隻見樹木、不見森林,自然無法察覺其中奧妙。菱紗喜道:“對對對,雲大哥你真是聰明,快把那塊玉拿出來試試!”蕭雲飛取出古玉,放在門上,隻聽得一陣巨響。石門緩緩打開,韓菱紗笑道:“哈哈,成功了!”三人走入門中,隻見禁地所在之處,乃是一個高達數丈的岩洞,順著洞內小徑沒走幾步,隻見眼前現出一個赤紅色的石室,一股燥熱之氣撲麵而來,四麵的石壁粘稠模糊,看起來幾乎要被這裡的熱氣烤化一樣。地麵上閃著點點火光,令人不敢走進去。菱紗奇怪道:“看樣子,這裡和承天劍台也沒什麼不同,禁地裡難道就隻有這麼點東西?”承天劍台是瓊華派中一處天然形成的熾熱之地。派中弟子因地製宜,便將那裡修建成了鑄劍之所。夢璃突然指著一邊,道:“那邊,好像有一條小路。”…,蕭雲飛和菱紗轉眼望去,果然發現在石室入口旁還有一條狹窄的小路,三人來都來了。索性一探到底。順著小路向前走去。沒走幾步,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隻見小路儘頭是另一個銀白色的石室,洞壁上結滿了寒冰。三人走進石室,隻覺得四周空氣一下子寒冷下來,菱紗甚至打起了哆嗦,怪道:“一邊熱死、一邊又是冷死,這究竟是什麼怪地方啊?”話剛說完。忽見蕭雲飛和夢璃愕然望著前方,臉上神情無比驚詫。菱紗抬眼望去,也是驚呆了!隻見石室中央。立著一個方圓丈餘的冰柱,而冰柱之中,赫然是一個身穿瓊華派道服的人!那人端然而立,一張麵孔如同白玉雕刻成的一樣,相貌極是俊朗,看上去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雖被冰封,一頭長發仍是飄逸地披灑在身周,顯出幾分不羈之氣,神色間卻透著一種無比落寞的感覺。夢璃駭然道:“這、這個人是誰?怎麼會在冰裡?”話音甫落,隻聽冰柱中一個黯然的聲音傳來:“此話應是由我來問,你們難道不知道,擅闖瓊華禁地乃是重罪?”菱紗大驚失色:“呀!屍體、屍體還會說話!”蕭雲飛擺了擺手,小聲道:“這個人還活著,和我們說話的正是他的生靈,隻不過氣息很弱,不知道他被封在這裡多久了……”他自一進來,便即發覺到,這個冰封之中的人,就是自己上山那天感應到的,瓊華派的最強者!“好見識!”隻聽那人緩緩說道:“這位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蕭雲飛聽他叫自己,微微一愣,隨即走上前來。半晌,冰柱中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又聽那人道:“你的長相,果真……你,可認識一個叫雲天青的人?”蕭雲飛道:“你說的正是家父。”那人“哦”了一聲,又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蕭雲飛道:“我叫雲飛。”那人似乎怔了一怔,低聲輕歎:“雲飛……雲飛……”語氣忽然急切起來:“你娘,她是不是叫夙玉?”蕭雲飛點了點頭,旋即笑道:“到處都有人認識我爹,今天還是頭一次有人問起我娘呢,娘也是瓊華派的人嗎?你又是誰啊,怎麼會認識我爹娘?”那人悠然道:“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娘的師兄。”略微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身上所攜之劍名為‘望舒’,與冰中的‘羲和’正是一陰一陽的配劍,以日月之神為名,原本都歸本派所有。望舒、羲和長久分離,一旦重逢,便會發出共鳴,想必你們就是因為這個,才闖入禁地的吧。”蕭雲飛等人這才發現,冰柱的另一側,插著一柄通體橙紅色的寶劍,和“望舒劍”的細長輕盈不同,那柄寶劍劍身較短而厚重,隱隱發出暗紅色的光澤,顯是一樣神兵利器。眾人一見,都不由暗讚了一聲:好一柄仙劍!(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