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蘇淩終於等來了程越澤的郵件,郵件裡問她為什麼總是關機,還解釋說自己的手機最近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好了,她可以在晚上打電話,因為白天要上課不方便。看到郵件後,蘇淩幾乎是跑著出了網吧,來到公用電話亭,撥通了程越澤的手機,因為,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她想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馬上。她覺得自己有那麼多那麼多的話要對他說,對他訴苦,所以她有些迫不及待了。程越澤很久才接通了電話,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蘇淩輕聲地笑著,其實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她很想跟他訴訴母親去世的痛苦,可是聽他在電話那端的疲勞與無力,她又覺得開不了口。末了,還是輕輕地問了句:“學習很累嗎?程越澤在那邊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說:“是挺累,不過我自己會解決好的,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擔心我。”蘇淩說:“我換房子了,是梁思哲他們幫忙找的。他們說會同你講,但我不想讓你幫助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得試著用自己的雙手生活。”“蘇淩,我知道你是個特彆自強自立的女孩,但有時不要太難為自己,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不然……我會很有負罪感。房租的事,你不用操心,畢竟你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打全日工掙錢,你現在隻須掙一點生活費就行了,其它的我會全力支持你。”“我不想……”蘇淩皺了皺眉頭,但後麵的話又被程越澤搶了過去。“你要聽話!有了男朋友的女孩,不能這麼任性,不然我不喜歡你了。”程越澤的語氣溫柔中帶了一些強硬,蘇淩欲言又止。程越澤接著說,“還有,你暫時不要來新加坡了,我最近參加了個活動,特彆忙,根本沒時間照顧你,等過段時間再說,好不好?”“好的,我也需要時間考慮呢!”蘇淩說完,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現在親耳聽著程越澤的解釋,她覺得心安了許多,以往的日子她一直在懷疑、猜測,但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他不會騙自己的,他一向不會這樣的。蘇淩默默地說。“對了,你的手機怎麼回事?一直提示關機,是壞了嗎?”程越澤突然問起手機,讓蘇淩心裡一緊,她急忙結結巴巴地用提前想好的理由解釋著:“哦……前兩天掉在水裡壞了,我已經讓人拿去修了,估計很快就修好了,隻要一拿回來就會開通的。”“哦……”程越澤沉吟了一下,也沒有懷疑,便說,“那以後發郵件吧,等手機好了再發短信。”“嗯!”蘇淩乖乖地答應著,心裡鬆了一氣,同時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趕緊掙錢把手機贖回來。程越澤的電話剛一掛斷,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程越澤忍不住痛苦地皺了皺眉。不用猜,他就知道門外站的肯定是褚小語。自從昨天出了院,褚小語幾乎天天晚上到程越澤家來玩,一玩就到半夜,害程越澤想和梁思哲通通電話,給蘇淩發個郵件都不能。程越澤打開房門,褚小語笑盈盈地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保姆端著一盤小蛋糕。“越澤,這是我今天學著做的蛋糕,你嘗嘗好不好吃。”說完,便示意保姆放下托盤。保姆進了屋,把托盤放在桌子上,便在褚小語的指示下出了屋,帶上了門。程越澤歎了口氣,沒精打采地說,“胳膊還沒康複好,做什麼蛋糕啊!”“人家想做給你吃嘛!”褚小語撒著嬌,就往程越澤身上靠了靠,程越澤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笑著說,“彆來非禮我,我現在全身都是汗。”褚小語笑著說:“男人流汗才性感,我倒想看看!”說完,又想往他身上靠,程越澤隻得一閃身繞過她,站到門口說,“你再過來我要開門出去了。”褚小語很不情願地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程越澤也走過來,坐到了她的對麵,用手拿了一個小蛋糕塞進嘴裡。蛋糕太甜了,讓程越澤覺得像是吃了鹽,甜到發鹹。他急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這時褚小語突然說:“越澤,我們回國吧!”“什麼?!!咳咳!”程越澤一聽,驚得差點把喝到嘴裡的水嗆出來。他急忙咽下水,瞪大眼睛問,“才剛來,為什麼要回去?”“你來是為了躲我,我來是為了和你重續前緣,現在我們關係既然恢複到了從前,為什麼不能重新回去?我倒是很想青雲呢,還有柳葉她們,我在這邊沒有一個朋友,我不喜歡這裡。”褚小語說完,眼神裡流露出黯淡的光。程越澤的眼神也暗了下來。要說回去,他想回去的心比褚小語要強烈一百倍,但回去和理由卻和她有著天壤之彆。他想回去,是想徹底甩開她,是想回到蘇淩的身邊去,他不想過這樣天各一方的生活了,他想天天都能看到蘇淩。可是,這樣的話他卻不能說,這樣的想法也不能讓褚小語知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想回去!”過了好半天,程越澤才悶悶地說了這麼一句。褚小語明顯地有點生氣,但她仍強忍著問,“為什麼?”這其實是一句明知故問的挑釁。程越澤明白她的意思,但卻不與她正麵交鋒。“來回折騰什麼!再說,我是被我媽媽逼著來的,我不能讓她老人家失望,我必須學有所成回去。所以你不要再勸我回去之類的話,要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吧!”程越澤的最後一句話,他其實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的,畢竟,這句話說出來,是會多少傷害到褚小語的自尊心的。“嗬嗬。”褚小語冷笑了兩聲,“還真是個孝子呢!好吧,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也要做一個孝順兒媳呢,免得以後婆婆讓你把我休了!”說到這裡,褚小語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微笑,仿佛她現在已經做了程越澤的新娘子,帶著那麼一絲羞怯。程越澤乾笑了兩聲沒接話。這時候他好像說什麼都是廢話。而褚小語卻又接著說:“既然打算在新加坡到畢業,那等我的胳膊拆了繃帶我要先回去一趟,去拿一些東西過來,你覺得如何?”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程越澤果然如褚小語所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急忙裹了裹衣衫,咳嗽了一聲,說,“隨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