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把朱三四的臉凍得通紅,他抬起腿一腳踢在高迎風的屁股上。“鐵路是鐵路司的事情,戰爭是軍隊的事情,雅克薩若是打不下來,或是傷亡過重,看我怎麼收拾你!”高迎風“哎呦”的一聲,呲著牙笑起來,他說道:“我也就是嘮叨,嘮叨,這整體跟樹林和雪地打交道實在沒趣。“見朱三四一張臉拉的很長,高迎風又“嘿嘿”炮了。見高迎風老實了,朱三四輕輕哼了一聲,他環視了一眼沙俄人的據點,心中五味雜陳,他剛才不是在生高迎風的氣,而是在氣千百年來一些思想對大渝國百姓的毒害,以至於上至統治者,下至黎民百姓都缺乏進攻性,喜歡窩裡鬥,儘管新儒家現在正在撥亂反正,但是這一根深蒂固的思維慣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相比之下,沙俄一個遠在萬裡的歐洲國家卻能夠將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展到亞洲,英國和法蘭西的戰艦能夠在亞洲的海洋遊弋,這其中內因足夠引起他的思考。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年的聖上似乎完全不在此列,正因為他的影響,大渝國短短十年才建立起了如今的豐功偉業。想到這裡,他心中一股熱血湧動,追隨這樣的帝王是一種何等的榮耀。在他思考的時候,高迎風已經挑選出了一批士兵,這些留下的士兵將負責經營這個雪原上的據點,今後還會負責管理這個地方的達斡爾人以及其他部落。處置了占領的據點,朱三四和高迎風率領一千名士兵沿著山道繼續向北出發,二十多天的時間中,他們的這一路連續攻克五個據點,殲滅沙俄士兵三百餘人。在第二十四天的時候,經過艱難的爬雪山,穿山林,踩積雪,他們終於抵達了雅克薩城。“雅克薩,終於…終於到了。“雅克薩城下,高迎風幾乎激動地流下眼淚,這近乎一個月的跋涉簡直太艱難了。若是不是士兵經過訓練,意誌堅定,估計一路上人都跑差不多了。朱三四也是重重鬆了口氣,這次行軍最難的部分是火炮和彈藥的運輸,因為道路崎嶇,這延緩了他們行軍的速度。不過在高興之餘,他們接下來要麵臨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進攻雅克薩。因為雅克薩城實際上是建造在江心島中,黑龍江水在這裡一分為二,繞過江心島再二合而一。而江心島上的城池便是雅克薩城。“這就是我們達斡爾人城池,這夥強盜奪走了我們地方,還將城內的族人趕儘殺絕。“古達眼睛赤紅,恨不得現在就衝殺到島上去。“既然我們來了,這些凶手就一個都彆想跑。”朱三四拿起望遠鏡看向雅克薩城。此時,城內的沙俄士兵顯然也發現了他們,城內的士兵立刻靠近他們這一邊的城牆湧過來,同時他還看見了城牆上的火炮。“師長,從江邊到雅克薩城估計得有五十米的遠,我們得先造一些木筏子才行。“高迎風觀察之後說道。朱三四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不得不說這個雅克薩城選的位置不錯,隻是用此城對付達斡爾人這類停留在冷兵器時代的部族倒是效果不錯。但是對掌握火炮和火器技術的大渝國來說,這五十米根本不是問題。“我看倒是不必了,你看著這沿河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再過幾天江心估計就會被完全凍上,到時候這江麵便不再是障礙,而且我們其他進攻據點的人還沒有回來,這城中少說也有兩千多的沙俄士兵,總而言之,現在不是最佳的進攻時間。“朱三四分析道。這一路上,越來越冷的天氣讓煩惱異常,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些慶幸。古達有些詫異,他剛才剛想提醒朱三四這件事,不曾想這位將領就想到了,於是他補充道:“沒錯,按照這個時間,江麵是該結冰了,以前沙俄人也是在江麵結冰的時候打下雅克薩的。”朱三四微微點了點頭,這更加肯定了他判斷。高迎風喊道:“就地駐紮,會師之後再攻城。”“是。“士兵們應了聲,迅速開始安寨紮營。於此同時,雅克薩城內的一個沙俄將領也正在觀察對麵的大渝**隊,他的名字叫巴羅夫,乃是從雅庫次克被派遣來占領雅克薩的統帥。雅克薩及周圍的據點都歸他指揮。“該死,這些人都是什麼來頭?”巴羅夫將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放下,粗魯地問道。“看他們的膚色,他們應該是大渝國人。”巴羅夫身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麵容粗狂,也是黃皮膚黑眼睛。“古巴特,這就是把你們金帳汗國打的屁滾尿流的大渝國人。”巴羅夫忽然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這讓古巴特的臉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憤怒。如果不是關東的失敗讓金帳汗國元氣大損,加上多爾戈因為失去兒子陷入瘋狂,他們才不會投靠沙俄,將天可汗的名頭送給沙俄的女沙皇,畢竟怎麼說,她都是個娘們。巴羅夫看出古巴特有些不高興,他隨機大笑著拍了拍古巴特的肩膀,他明白得罪金帳汗國的人是不明智的,畢竟這個遊牧部落才剛剛歸附沙俄,而且他們需要金帳汗國幫助他們開疆拓土,守住沙俄這些年在遠東的成果。”這隻是一個玩笑。“巴羅夫勸慰道,”既然他們是大渝國的軍隊,這次我就提你們把他們全部殺掉。““多謝你的美意,不過大渝國的士兵可不像達斡爾人一樣容易對付。”古巴特提醒道。巴羅夫眼中閃過不為人察覺的不屑,哥薩特被他們輕易征服,在他看來這金帳汗國還不如哥薩特,所以對金帳汗國的戰鬥力他一直瞧不上。“對我們俄國人來說,沒有征服不了的敵人,你隻需要看著這場戰鬥就行了。”巴羅夫十分自信。他的話剛說完,忽然對岸有了動靜,三十多個俄國士兵被推到了岸邊,其中一個人他一眼便認出。“瓦西裡!”巴羅夫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