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中鴉雀無聲。蕭銘含怒的一番話說出,官員們麵麵相覷,龐玉坤為首的革新派自然羞愧難當。正在蕭銘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能夠罵醒這些官員的時候,隻見從斐濟身後十來個官員齊齊跪了下來。“皇上,此等政令臣等聞所未聞,若是推行必然引起天下士子的不滿,望皇上收回成命。”俞明急聲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其他大臣同聲附和。蕭銘見狀頓時氣笑了,沒想到他以前常在電視劇中看見戲碼這次竟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些大臣準備以長跪不起要挾自己?“朕若是執意推行呢?”蕭銘冷聲道。俞明說道;“若是皇上不收回成命,臣等就一直跪著。”蕭銘這時看了眼斐濟,這俞明和晁俊都是他曾經推薦給自己的人,因為這二人在長安官員中素有賢德之名。當時這兩個官員對他來說的確有用,畢竟二人屬於難得清廉的官員,隻是現在問題來了,往往大渝國以前賢德的官員對他的政令反對卻越發激烈。對這個問題蕭銘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在他看來這些人就如同當代的三好學生,他們太過於尊師重道,以至於到了迂腐的程度。所以在他們看來蕭銘有些政令是離經叛道的,若蕭銘不是皇帝,估計他們的口水就能將蕭銘噴死。這麼長時間以來,蕭銘和官員們第一次出現如此激烈的對抗,此時蕭銘懂得,這其實是一次君權和官僚集團的鬥爭。如果他這次敗下陣來,這些官員以後將變本加厲製約自己的權利,他們看不順眼的事情必然會極力阻撓。想到此,蕭銘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對俞明說道;“既然你們喜歡跪著,那麼就一直跪著吧。”說罷,他徑直出了議政殿,不再理會這些官員。錢大富見蕭銘走了立刻喊了一聲“退朝!”,經過俞明身邊的時候,他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眾官員望著蕭銘的身影消失,這時候龐玉坤對俞明說道:“俞尚書,彆跪著了,我看皇上這次是鐵了心了,你就是跪死也沒用。”斐濟歎了口氣,他對龐玉坤說道;“龐首輔,皇上以前也是這個脾氣嗎?”龐玉坤回憶了一下說道:“皇上的脾氣現在可好了不少,若是以前他的政令可沒人敢違抗。”斐濟點了點頭,自從蕭銘聽從了他關於豪族,迎娶崔雪兒的建議之後,他忽然感覺回到了和蕭文軒相處的日子。那時蕭文軒對他的建言基本上都會聽取,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以為蕭銘和蕭文軒還是有共同之處的。不過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讓他終於見識到了蕭銘的另外一麵,不同於平日裡和善的蕭銘,他剛才從蕭銘身上看見了一個帝王的威勢。“俞尚書你就彆跪著了,起來吧,皇上都走了。”斐濟也勸道,儘管他也反對蕭銘的政令,但是和稀泥的本能讓他沒有把自己逼進死角。俞明在長安一向以誰的麵子都不給聞名,無論是奸臣還是賢臣他都不怕,隻按照自己的初衷做事。“皇上不收回成命,下官就一直跪在這議政殿。”俞明一副準備死磕到底的樣子。斐濟和龐玉坤對視一眼俱都有些無奈,他說道:“這又是何必,我們和皇上慢慢耗著便是了,也許皇上隻是一時的興致,過些天也就該了主意。”俞明搖了搖頭,還是不理會,他說道:“皇上此等政令隻怕會亂了民心,若是沒了士農工商,誰還讀書為官,誰還辛苦耕作,不如都去當那販夫走卒。”龐玉坤說道:“俞尚書的話有幾分道理,隻是皇上嗬斥之下下官忽然覺得皇上也有自有其道理,在此之前封國的政令都是由皇上製定,如今才有了封國的強盛,若非如此,恐怕已經沒有了這青州,也沒了這議政殿。”“龐首輔此言差矣,以前皇上隻是齊王,這顧念的自然隻有齊地,隻是現在皇上是大渝國之主,必須的顧忌其他地方的百姓,在青州你能夠行得通的未必在其他地方行得通。”斐濟說道。龐玉坤說道;“難道齊地以前就能行得通嗎?事在人為而已。”說罷,他搖了搖頭,轉身出了議政殿。這次他反對的原因是這兩項政策推出將會降低文官在朝堂的地位,不說他反對,恐怕所有人文官心裡都有些不舒服。隻是拋去這個,這兩樣政策倒是對大渝國極為有利,在朝堂上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想到此,他越發羞愧,因為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考慮自己的利益,而這是以前沒有的。咬了咬牙,他歎息了一聲,覺得自己改回去反省一下了。官員們還在議政殿鬨騰的時候,蕭銘已經在禁衛的保護下回到了行轅。“大富,你替朕盯著議政殿,有什麼事情就和朕說。”蕭銘命令道。錢大富點了點頭,“這個俞明是個死心眼,說不得還真會一直跪下去。”蕭銘有些頭大,他需要一些耿直的官員,但是耿直的官員有時候也是雙刃劍。“他喜歡跪就讓他跪幾天,此事朕是萬萬不會妥協的。”蕭銘冷哼一聲。錢大富點了點頭,“皇上說的極是,這些官員簡直是反了天了,這次皇上若是聽了他們的,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事兒呢,老奴現在就派人盯著去。”說完,錢大富轉身離去。目送錢大富離去,蕭銘皺了皺眉頭,他倒是不怕這些文官,因為後世的道理告訴他槍杆子出政權,所以他的重心一向是軍隊。想到此,他不知道牛是否攻下慶州,這又是否已經按照他的說的去勞軍了。他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牛和一眾將領正在商討一場迫在眉睫的戰事。準備去尋找青樓女子勞軍的魯飛忽然接到一個秘密信息,這個信息告訴他們趙王兵馬正在向慶州城前進。默默觀望了這麼長時間,趙王終於走上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