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拂曉的眼光穿透朝霞照耀在齊王府油紙窗上,王府的仆役便忙碌起來。一夜幾乎不曾合眼的蕭銘早早起床,李三正在布置跟著蕭銘一起前去赴宴的仆役。踏春,一個藩王自然要帶著不少仆役跟跟從,所以在這些仆役中李三又安置了不少密衛,除了魯飛的三十名精銳,還有二十餘密衛混在仆役中保護蕭銘的安全。齊王府中一切都顯得很安寧,但魯飛和龐玉坤卻已經忙碌開來,昨夜,青州軍便已經出城,在樹林中埋伏下來。而他又布置著如何讓青州軍的騎兵能夠迅速馳援,古代的戰爭類似街上的群毆,一場戰鬥要持續很長時間。隻要保證蕭銘不會第一時間就被豪族控製住,青州軍就可以拖延很長的時間。時間漸漸到了正午,蕭銘在仆役的簇擁下出發。荷花池南側的草地上,秦川雲已經讓仆役準備妥當了當日宴會所需的食材,隻等著眾人到齊。蕭銘到的時候,秦川雲,孫遠誌等人全部到齊,草地上不少豪族席地而坐,正在暢談。“殿下,你可來了。”秦川雲見到蕭銘,殷勤地走了過來。其他豪族見狀紛紛起身行禮。被秦川雲引著坐在主位上,蕭銘一一回禮,這時說道:“諸位請坐。”龐玉坤這時分坐蕭銘左右,三十穿著板甲的護衛分列兩側。孫遠誌斜看了一眼這些全副盔甲的青州軍,笑道:“殿下,今日之筵席乃是我等與殿下化乾戈為玉帛之筵席,之後,我等便解散部曲,歸還田產,如今這些兵士在側,倒是有些壞了雅致。”不等蕭銘說話,魯飛說道:“孫員外多慮了,即便孫員外出行,隨身也會帶著家丁護衛,齊王,千金之軀,出行隻帶著三十個護衛已經是極為簡約了。”“魯校尉說的是。”秦川雲奉承道,“殿下乃堂堂皇子,前些日子公主殿下出行尚且千餘人護衛,這些人不值得大驚小怪,孫員外多慮了吧。”孫遠誌神色倨傲,當蕭銘來到這裡,在他看來,蕭銘已經落入了的手掌心,所以才會出言不遜。此時,他自覺的不需要在奴顏婢膝,對他來說,他自有一番打算。孫家,王家累世聯姻,王家暗中的勾當,孫家自然是一樣沒落下全部參與,正是因為如此,他心知若是蕭銘查清楚了王家的事情,他們孫家必定難逃死罪。而此次被他脅迫的豪族也不清楚自己隻是孫遠誌的棋子而已,如今的孫家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此次事成便罷了,若是失敗,他們便逃往草原,那個時候不說蕭銘。即便皇上也不能拿他如何。這些都是王成籌的曾經的計劃,隻是他沒有想到,如今這個計劃卻是由孫家來執行。沉吟了一下,孫遠誌心意已定,他說道:“非是我多慮,恐怕殿下在一直被防備我等吧,不然王家為何突然就滅了,我雖不是王家人,但是對王成籌卻是極為了解,他巴結公主還來不及,又如何肯去刺殺公主,殿下,是非曲直,你心裡恐怕比我清楚吧。”冷笑一聲,孫遠誌繼續說道:“接著王成籌之事,殿下立刻下達政令削弱我等青州豪族,已經是迫不及待,可見殿下早已經是恨我等入骨。”瞬間,整個草地上陷入了沉寂,每個人的呼吸聲仿佛都如雷鳴一般。秦川雲的臉色煞白,身體輕微顫抖著,他色變道:“孫遠誌,你這是何意?邀請殿下前來赴宴,你為何如此出言不遜。”“秦川雲,還有你,真的丟了我們青州豪族的臉,試問大渝國上下,那個地方的豪族不是藩王也要請為座上賓,而你卻甘願淪為那些賤民,形同豬狗一般,我們豪族臉麵都讓你給丟儘了。”孫遠誌指著秦川雲一點也不客氣。魏洪怒道:“孫遠誌,你這是何意,故意來搗亂是嗎?你這是大不敬,我等雖是解散了部曲,還了耕地,但是卻光明正大地做生意,有什麼丟臉的。”“對啊,我們有什麼丟臉的。”“就是丟臉,簡直是豪族的恥辱。”“……”魏洪的話音一落,以孫遠誌為首的豪族和以秦川雲為首的豪族立刻爭吵起來,場麵亂作一團。“大家不要吵了,還是讓孫員外把話說完吧。”,這時蕭銘忽然說道。孫遠誌倒是心急,自己一到就迫不及待地給他難看了。“殿下,小民的意思很簡單,還請殿下收回成命,還王家一個清白。”孫遠誌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好一個還王家清白,若是本王承認了,是不是孫員外就會馬不停蹄去長安告狀,那個時候說不得本王就要被治罪,削去藩王之位。”蕭銘淡淡說道。“正是,藩王之位非有德者能居,殿下顯然無德,否則也不會讓這麼多豪族反對殿下,即便秦員外也是迫不得已吧,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殿下,如今你還看不出來嗎?”“哈哈哈……”蕭銘忽然大笑起來,“好一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孫員外不如去問問百姓,誰得道多一點。”“那些賤民懂什麼,我的道是豪族的道,這個天下是豪族的天下,豪族的利益至上,而你蕭銘卻在背道而馳,如今既然你不思悔改,某就隻能為我等討回公道了。”孫遠誌說罷,忽然一個口哨響起,接著樹林中忽然傳來一陣衝殺的喊聲。魯飛神色大變,立刻帶著三十個護衛將蕭銘保護起來。而同時,宴席上忽然響起一陣慘叫之聲。孫遠誌見狀大驚,在口哨聲響起的瞬間,筵席之上的仆役忽然暴起,連殺十數個跟他一同的豪族。而其中數人直接奔著他來。“保護我。”孫遠誌大吼一聲,十幾個家丁立刻衝了上去。此時的一幕已經把秦川雲嚇傻了,他茫然地看向北側,同樣從樹林中衝出一些人,這些人個個身披銀色的盔甲,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