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幾個發愣的男人才回過神來,蔡家大少爺立馬擺手表示不用,低聲道:“三姐夫客氣了,蔡某怎好奪人所好,況且那些毒物,我也是無福消受的!”伴隨著蔡家大少爺的話音落下,其他幾人也紛紛應和著。對於這些新奇的毒物,男人們也隻是好奇罷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若是真的整日朝夕相處,恐怕比誰都難受。衛子林瞧見他們都不要的神情,臉上並沒有多少失望,隻是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露出惋惜的神色。他的眼眸輕輕掃過廳堂裡的幾個男人,目光一下子定格在坐在斜對麵的李世子,眼睛下意識地停留在他的腿上,臉上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二姐夫,聽聞你的腿疾一直未好,可是真的?”他下意識地摸著手腕上帶著的佛珠,言語間絲毫沒有遮掩。眾人皆是一愣,這人當真是口無遮攔。李世子倒是不以為意,衛子林的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意相反濃了幾分。輕抿了一口茶水,手輕輕摩挲著腿,對著他點了點頭道:“是,每到秋冬,這腿就疼得厲害,找了大夫來回也就那麼幾句話,陰寒所致。整日喝藥,倒快成了藥罐子!”他的聲音溫潤,對於衛子林的失禮也絲毫不以為意,相反還輕聲細語地解釋著。對自己身體的不適,也沒有顯露半點自卑或者不快的神態。“二姐夫,因為經常和毒物在一起,我爹娘就怕我被毒死。所以送出京都去學醫,到時候也好自救。我對醫術也算是了解,不過我學得都是偏門,以毒攻毒的。二姐夫若是不嫌棄,也可以試試,畢竟府上請來的大夫整日都是迂腐之輩,真正的神醫沒幾個!”衛子林卻是十分興奮,他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種躍躍欲試,也絲毫不客氣地對其他大夫進行貶低。廳堂內的其他男人都無奈地輕咳了一聲,李世子的地位擺在那裡,李侯府請去的大夫想來醫術了得,在京都也算是有頭臉的。估計各個世家大族都會請去幾回,卻被衛子林這廝一句話打成了庸醫。“你不會是要把李侯府的世子當試驗品吧?”沈修銘實在是扛不住衛子林這樣跳脫的性子,不由得低聲了詢問一句,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這回換衛子林的麵色僵了一下,任他臉皮再厚,被人戳穿了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他偏過頭對著沈修銘露齒一笑,輕聲道:“大姐夫,不是有一句話叫‘一回生二回熟’麼,凡事總有第一次。”沈修銘冷哼了一聲,心想幸好要被試驗的不是他,否則定把這混小子拖過來打一頓。衛國公府的子弟眾多,衛子林雖偏好毒物,這眼睛一瞥,也能辨彆出誰的脾性大。一瞧這大姐夫孔武有力,麵色深沉,再加上京都把這位長相俊俏的少將軍描繪的神乎其技,所以衛子林自然是不會沒事得罪他。“那就有勞三妹夫了,不過以毒攻毒的法子,儘量彆太多活得毒物過來。不怕各位笑話,顏色太過鮮豔的毒物到我麵前來,我也有些頭皮發麻。”李世子溫和的聲音傳過來,他的笑意絲毫不減,相反提起自己對毒物也有心理陰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莞爾的神情。廳堂內再次安靜了一下,眾人的目光就止不住往李世子的身上掃。他的表情根本就不是開玩笑,始終是那一抹溫和的笑意,卻讓人覺得他的態度篤定。“二姐夫,再也沒有比你還厲害的男人了!你簡直就是謫仙一般的人物,豐神俊朗,最重要的是你慧眼識英才,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衛子林激動地就快跪地拜謝了,誇獎讚歎的話語一股腦都往李世子身上加。麵頰泛紅、目露精光地看著李世子,估計再失控幾分,就能撲過去了。麵對他如此激動的模樣,蔡家大少爺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裡想這廝得是多麼被人貶低,才能忽然來了一個願意配合他治病,立馬就處於癲狂的邊緣了。其他的想法也差不多,都有些擔憂地看向李世子。衛子林的性子,在他們眼裡,相比於貴公子更偏向於瘋子,李世子雖然看不出太脆弱,但是麵色蒼白,就怕他經受不住。聽到衛子林如此誇獎,李世子先是愣了一下,轉而握著茶杯低聲笑開了。柔和的聲音還是那樣動聽,隻見他抬起頭,輕笑著看向衛子林,低聲道:“到時候希望三妹婿妙手回春了,不然毒物我不敢養,撒些毒藥弄死它們還是非常簡單的!”李世子的笑容如沐春風,聲音動聽優雅,怎麼看都是親和無害的。隻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讓處於極度興奮的衛子林僵了一下,迅速冷靜了下來。“二姐夫言重了,子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衛子林乾乾地笑了兩聲,聲音明顯小了下去,甚至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李世子並不接話,隻是衝著他舉了舉茶盞,低頭抿了一口。“待四妹婿治好了你,到時候我再傳你幾套拳法,每日早起半個時辰練習,強身健體。那些小病小災自然就沒了!”沈修銘輕聲笑開了,他根本沒理會衛子林的出神,隻轉過頭和李世子說話。今日再見到李世子,當他變成自己的妹婿時,才發覺這人氣度不凡,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氣度。實乃京都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那些妄加論斷李侯府局勢的人,實在是瞎了眼。當然沈修銘是不會承認自己先前的判斷失誤。“李某在此就先謝過姐夫了。”李世子也不站起身,就坐在位置上對他抱拳道謝。蔡家大少爺目露精光,臉上自是露出了幾分歡快的笑意,緊跟著道:“我沒有大姐夫那樣的拳法,也沒有三姐夫以毒攻毒的法子,不過手裡頭的藥材倒是不少。今兒回去,就派人給二姐夫府上送去幾株血靈芝外加千年人參,雖不是十分罕見的東西,但是留著固本培元倒是夠得。到時候配上大姐夫的拳法,內用外練,到時候二姐夫的身體定是比普通人還結實!”他本就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出來的,這種錦上添花的事兒早就練透。再說前麵三位姐夫,哪一位的名號說出來,都能讓人忌憚三分,他自然是要交好的。那麵三位喜笑顏開地琢磨著等衛子林把李世子治好了,要怎樣給李世子補身子。當然他們三個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衛子林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在沈修銘開口的時候,衛子林就後悔了。二姐夫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大姐夫和四妹婿都來湊熱鬨。這下可苦了他,原本隻是想給毒物做個試驗,現如今他可不敢隨意亂配藥了。以毒攻毒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易事兒,再加上李世子身上的病年歲已久,屬於頑疾,當真不好去除。其實李世子也並不是信口開河,當日楚珍大婚被蛇咬了,劇毒無比,衛國公府雖然急忙請了大夫來,卻是不敢隨便開藥。最後還是這位隻顧著安撫寵物的衛子林,想法子治好了楚珍。原本李世子也不會隨意探聽彆人家的事兒,隻是替他治病的大夫來得多了也就熟悉了,順口一提這衛國公府玩世不恭的小少爺,其實醫術了得,隻不過用藥都帶著毒性,衛國公認為其上不得台麵,不許他隨便施展罷了。每到寒冬或者是雨雪天氣,他的腿腳就酸痛難耐,嚴重的時候幾乎無法行走。如果遇上被人暗算,更是糟糕。若不是楚婉玉嫁進李侯府,費儘心思替他承擔了後院一半的明槍暗箭,又每日鑽研補品,才稍微好了些。不然他的身子拖著,估計腿也就廢了。他十分明白健康的身體對一個侯府世子的重要性,所以他才願意鋌而走險,左右不過瘸了,他也不甘心放棄。“好,我就在這裡做個見證。待二侄女婿的身體痊愈,定要擺上幾日的流水席,好好慶賀一下!”一直未出聲的楚昭忽然抬手拍了一掌,顯然廳堂內坐著的四個年輕男人之間的調笑,讓他想起自己的年少時光,忽覺豪氣頓生。衛子林也釋然了,幾個人再次轉到了其他話題。仿佛是因為有了同一個奮鬥目標,言語間倒是變得親近了幾分。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自有丫鬟來通傳,幾個男人相談甚歡地往後院走去。這次的午膳是由薛茹做主的,都是一家人就擺在了後院的廳裡麵。老夫人身體不好,盧秀和三夫人也都不過來。三老爺被派去外地視察,沒趕回來。倒是祺哥兒下了學趕過來陪著姐夫們一起用膳。男女分桌坐了,都聚在一間屋子裡。女桌這邊,倒是楚珠的胃口最好,顯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男桌那邊早已開始喝酒了,沈修銘在軍中喝的都是烈酒,自然酒量甚佳。蔡家大少爺談生意請客就要上酒桌,酒量也不差。李世子因為身體不好,一上來先喝了三碗酒當賠罪,輕聲解釋道:“我身子不能喝太多的酒,但是今兒這日子喜慶,不喝實在是不知禮數,自罰三杯。待日後身子好了,再與諸位暢飲!”坐在他旁邊的沈修銘,對他更加是另眼相看,對著他舉了舉酒杯,一揚脖子一杯已經下肚,揚高了聲音道:“二妹婿是真男兒,這杯酒敬你。如你所說,下回待身子好了,定要不醉不歸!”因著李世子和沈修銘這樣的開場白,桌上的男人們頓覺豪氣叢生,紛紛舉起酒杯乾了。隻一杯下肚,眾人就發現了衛子林吸著氣,倒像是被酒辣到了。“抱歉啊,我的酒量差,不能多喝!”衛子林險些被酒給嗆住了,彆人一口一杯乾了,他分了好幾口地抿著,卻還是辣的麵紅耳赤,眼淚連連。沈修銘“嘖”了一聲,在軍中幾年,回了京都也是和一些紈絝子弟接觸,哪個不是千杯不醉。許久不見這樣“娘們兒”一般的喝酒方式,他的眉頭不由得挑起。“要不給你換桂花釀?”楚昭瞧了一眼眼眶發紅的衛子林,心裡嘀咕著,這混小子玩兒毒物的時候一個頂倆,喝酒倒真不像個爺們兒。不過也不好灌醉他,輕聲詢問了一句。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冷場,另一邊女桌上的人雖然都在吃菜說話,但是眾人的心思偶爾也關注在旁邊人的身上。方才一開始李世子三杯酒下肚,楚婉玉的眉頭就皺擰著,直到後來見眾人沒有為難他,臉上的表情才舒緩了些。現如今輪到衛子林,楚珍的表情倒是巋然不便,好似那人跟他沒多大關係一般,依然該吃吃,該喝喝。“不了,桂花釀是女人喝的酒,我就這麼看著你們喝吧!”衛子林立馬擺手拒絕,即使他此刻已經有些微醉,但是眼睛一瞥女桌上就是桂花釀,他連忙搖頭。眾人便不再管他,男人上了酒桌就容易衝動,特彆是能喝酒的男人。沈修銘遇上蔡家大少爺,兩人喝過幾杯之後,就明白了對方的酒量,竟是無形中變成了一種拚酒的對峙。不少人自然也發現了,不過楚昭和祺哥兒那兩人本該出麵調停的,卻十分默契地閉緊了嘴巴,惡劣地等著看好戲。楚惜寧的眉頭輕輕挑起,楚珠也停下了吃得正歡的筷子。她輕聲嘀咕了兩句,便扭頭對著薛茹說些什麼。因著她剛有了身孕,薛茹不放心,遂把楚珠安排在自己身邊坐了,此刻說起話來倒是方便。薛茹衝著一旁的丫頭招了招手叮囑了幾句,過了片刻便見那個丫頭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衝著男桌上正在豪飲的男人說道:“夫人早就吩咐廚房備下了醒酒湯。”那丫頭把醒酒湯朝桌上一放,便退了回去。楚昭下意識地看過來,恰好對上薛茹衝他翻白眼。“今兒高興歸高興,但是酒也彆多喝。待會子哪位姑娘不高興了生了埋怨,也是我這做父親做伯父的失職!”楚昭捋了捋胡須,立馬溫聲開口勸著。幾個人似乎才想起來,紛紛看向女桌,手上喝酒的速度都收斂了些。倒是衛子林瞧著桌上人拚酒拚得凶,他一時覺得好奇,也就喝了幾杯,待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摸衣袖的時候,似乎才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猛然想起楚珍的話,腦子裡也清醒了些,對著楚昭嘀咕了幾句,便招來丫頭帶他出去。女桌上的楚珍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妥之處,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衛子林立馬衝著她擠眉弄眼。楚珍輕歎了一口氣,她衝著身邊的楚惜寧低聲道:“大姐姐,我先出去一趟,估計那冤家又惹事兒了!”因為她這樣無奈的稱謂,楚惜寧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由得輕拍著她的肩膀道:“估計他是喝多了,你彆跟他吵。”楚珍點了點頭,衝著薛茹點了點頭,便起身追了出去。衛子林就等在門口,看著楚珍出來,麵色還帶著方才喝了酒的紅光,楚珍一瞧他這副模樣,連忙衝著他使了個眼色。讓丫頭帶了旁邊的偏房進去了,丫頭退了出去,獨留下夫妻倆說話。“不能喝還喝那麼多,大伯和姐夫都饒過你了,怎麼自己又偷著酒喝?”楚珍看他麵紅耳赤的樣子,不由得輕斥了幾句。這回去之後,定是要給衛國公和國公夫人請安的,被他二人瞧見衛子林喝成這樣,還不得既怒又心疼。“娘子,黑毛腿不見了。”衛子林打量著她的麵色,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楚珍的眉頭立馬緊皺了起來,一肚子埋怨對著他那張滿是委屈的臉,也不好說出口了。幸好偏房裡留了洗手用的銀盆,她倒了些水,掏出錦帕打濕了替他擦了擦臉。“在哪兒丟的?其他人倒是罷了,就怕嚇著四妹妹,蔡家大少爺可在呢!若是動了胎氣,指不定得過來打你!”楚珍有些恨恨地說道,瞧見他抬起頭,又是瞪大了眼睛,水漉漉的極是委屈,立馬閉緊了嘴。“用膳前還在我的衣袖裡乖乖的,我喝了兩杯酒就沒顧上它。”衛子林早就後悔了,這大蜘蛛他剛得了不久,純黑的一身毛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天仙,心裡難免擔心。過了片刻,瞧見楚珍隻顧著打理他身上微亂的衣衫,遂大著膽子斟酌著問了一句:“黑毛腿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楚珍的手一下子停住了,猛地抬起頭,將手裡的錦帕“啪”地一聲扔進水裡,冷聲嘲諷道:“衛子林,你就期盼著黑毛腿彆把四妹妹嚇到吧,否則我一定第一個踩死它!”楚珍恨不得和那個男人打起來,無奈衛子林就是這個樣子,連身為娘子的她被蛇咬了都先關心蛇,更何況是楚珠。她歎了一口氣,轉身往外走,卻發現衛子林停在原地,不由得回過身來,低聲說了一句:“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回去找!你在男桌那邊瞧瞧,我先把四妹妹帶出去,免得到時候嚇著她!”夫妻倆一前一後回來了,楚珍臉上的神色不變,輕聲對著楚惜寧耳語了幾句。楚惜寧臉上的神色明顯一驚,兩人拉著楚珠站起來,楚惜寧親自攙扶著楚珠出了屋子。眾人都停下了筷子,瞧見楚珠被拉著走遠了,衛子林才低聲說清楚了他帶來的蜘蛛丟了,立馬引起一陣恐慌。楚珠有些莫名其妙地被拉了出來,離用飯的廳堂遠了些,楚惜寧才停下腳步。她下意識地打量著楚珠的身上,甚至把楚珠的衣袖都拉起來瞧瞧。“寧姐姐,怎麼了?可是我的衣裳臟了?”楚珠有些不解地問著,跟隨著楚惜寧的動作,也上下打量著自己。楚惜寧裡裡外外瞧了一遍楚珠,見發現什麼異常,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什麼,自己也仔細檢查了一遍。“沒什麼,方才珍兒跟我說你三姐夫帶了東西來,在飯廳裡丟了。怕嚇著你!”楚惜寧輕聲地安慰她,儘量讓語氣變得緩和。楚珠的臉色果然僵了一下,想起方才楚惜寧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顯然都沒在二人身上,才舒了一口氣。“哎呦,當真是嚇死人,這三姐夫倒是小孩子心性!”楚珠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近乎怨念般的感歎了一句。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丫鬟尋來,麵色卻是有些憋笑。見了兩位姑娘,先是行禮,才低聲說了來龍去脈。“那東西找到了,趴在女桌底下,差點就爬到二姑娘的繡鞋上。三姑爺正開心地要去抓,還說黑毛腿什麼的喜歡漂亮姑娘,隻是話還沒說完,一個盤子就飛了過去,把那東西給砸死了。”那丫頭口齒清晰,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兒一般,邊說邊開心地笑了。楚珠也想回去湊熱鬨,幾個人便匆匆趕了回來,卻見到衛子林蹲在地上,不讓人靠近,在那裡扯著嗓子乾嚎。“黑毛腿,你不要丟下我啊,沒了你簡直就是生無可戀!”衛子林抽抽搭搭的聲音傳來,像極了一個委屈的孩子。楚惜寧怕那蜘蛛太嚇人,就沒讓楚珠靠的近,自己向前邁了兩步,恰好看見的碎片下,隱約可見黑色的一團。她也沒敢細瞧,就見屋子裡的人圍成了一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這三姑爺當真是活寶!“二姐夫,你好狠的心啊,怎麼能對一個如此小的它出手!”衛子林似乎察覺到眾人都圍著他站著,一下子站起身,怒瞪著李世子,滿臉控訴的神情。李世子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忍著,最終偏過頭不看他,低聲道:“那東西乖嚇人的,我看它快爬到婉玉鞋上了,就動手了。改明兒賠一隻給你!”顯然他也沒想到這衛國公府的二少爺,生氣之後會是這副德行,不知道該如何安撫。“行了,衛二爺,馬車準備好了,回府!”楚珍從外麵走了進來,從那個盤子把蜘蛛給砸死了之後,她就知道噩夢要來臨了。遂也不顧彆人的反應,先出去吩咐人準備馬車。衛子林伸出手,似乎想要把那蜘蛛的屍體帶回去,但是那一團實在是讓人無法下手,他自己都有些嫌棄了。便恨恨地站起身,冷哼了一聲,誰都不理。隻和楚珍對著楚昭、薛茹行禮之後,就轉身走人了。待兩人被送上了馬車,離開楚侯府之後,眾人才輕輕笑了一回。倒是不好說些什麼,隻能無奈地搖頭苦笑。這門親事結的真是,讓人心頭無奈。當然留下來的幾人,有的因為這門親事受了牽連,有的就是曾經的當事人,心裡頭五味雜陳自然是各有憂喜,隻怪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