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一下,沈家和楚家就算是緊密相連了。楚惜寧定親之後,楚侯府更是大張旗鼓地開始籌備嫁妝了。寧樂齋這幾日也是極其熱鬨,楚惜寧要待院子裡安心繡嫁妝,手中的管家權也慢慢回到了薛茹那裡。盧秀和三夫得了不少好處,遂派送了好幾趟的東西過來。楚婉玉和珍珠姐妹也來湊趣幾回。畢竟楚家大姑娘的親事定了,也挨到她們幾個了。若是楚惜寧能祖母麵前說上幾句好話,說不準也能嫁得更好些。楚惜寧應付完這幾個之後,又院子裡待了幾日,才收拾了下起了個大早去了榮壽居。出來迎接她們主仆的是穆嬤嬤,幽蘭已經出嫁了。穆嬤嬤看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下意識地朝後看了看,待瞧見綠竹的時候,目光又柔和了幾分。“寧兒給祖母請安。”進了裡屋,楚惜寧盈盈下拜,聲音嬌脆透著少女的朝氣蓬勃。老夫歪榻上,精神尚佳,瞧見她過來臉上的神色更加好看了些。伸手就把她拉了起來坐到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可算是定下了,祖母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楚惜寧心頭一酸,不由得歉然道:“應該提前跟祖母說的,是寧兒糊塗了。”老夫揮了揮手,滿臉的不乎,待瞧見她臉上的陰鬱,不由得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又不是什麼壞事兒,路是自己選的,以後才不會後悔。娘那是怕吃虧。”楚惜寧也收起了陰鬱的神情,心裡稍微好受了些,聽到老夫這麼說,不由得笑嘻嘻地問道:“難道祖母就不怕吃虧?”“吃什麼虧?玉兒那丫頭都能向著,不讓彆吃虧就得了!”老夫眨了眨眼睛,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頗有些許調皮的意味。楚惜寧一愣,轉而低低的笑出了聲。低著頭往老夫的懷裡鑽,心裡又暖了幾分。小姐妹之間的爭鬥,老夫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倘若當初她對楚婉玉稍加援手,說不準楚惜寧的手段也會少些。不過現如今她們姐妹情深,倒也不是假的。“不過,沈家若是敢不講理,也隻管回府來,祖母定會替撐腰的!”老夫抬手順著她的後背摩挲著,聲音底氣十足。楚惜寧依然趴她的懷裡,半晌才悶悶地應了聲“嗯”。祖孫倆安然享受了片刻的寧靜,老夫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坐直。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低聲說著:“娘現如今正氣頭上,恐怕得等上幾日才搭理。祖母先替想著,綠竹的親事遲遲未定,這幾日就讓先沈國公府尋著,若是有合適的,就把她配到那邊吧!”楚惜寧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綠竹的年紀不小了,按理說早該說親了,隻是綠竹畢竟是從榮壽居出來的,所以她問了好幾回,老夫都搪塞了過去,原來竟是有這般的打算。“祖母,寧兒很感激祖母為做得一切,但是綠竹乃是記名楚侯府的奴婢,怎好再嫁去沈國公府?”楚惜寧的眉頭輕輕挑起,沈國公的內宅原本就亂,把綠竹孤零零地放進去顯然有些不妥當。老夫衝著她笑了笑,嘴角處露出幾分了然,輕聲道:“沈國公府那麼亂,不能嫁進去就摸瞎子,總得派個去。知道是個護短的,不過綠竹性子沉穩,相貌也不算過於輕挑,最合適不過的!”楚惜寧被她堵得沒話說,卻總覺得心裡頭不舒坦,要讓綠竹做探路石,她著實有些於心不忍。“沈家的下可以托打聽一二,綠竹是一定要去的。至於奴籍可以轉的,這個就不需要操心了!”老夫知道她猶豫,態度有些強硬地說道。楚惜寧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辯駁,待對上老夫臉上嚴肅的神情,也隻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當她從裡屋出來的時候,就瞧見穆嬤嬤拉著綠竹回廊下說話,瞧見她出來,穆嬤嬤又趕緊叮囑了兩句,便讓綠竹出來了。主仆倆一路上快步走回了寧樂齋,讓其他守外麵。“想必穆嬤嬤也和說了,若不願意,絕對不會強求。”楚惜寧坐椅子上,對著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坐下,顯然想要好好談談的模樣。綠竹仔細打量了她一下,不再多推辭,隻挨著邊角坐了。“奴婢願意,奴婢自知此次前去是為了姑娘日後方便行事。”綠竹低著頭,聲音裡帶著幾分堅決,很顯然已經考慮清楚了。楚惜寧的眉頭輕挑,低聲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本想著們幾個跟了這麼久,日後絕對要有個好去處,沒想到的親事竟還是受了限製。綠竹,可曾後悔跟了?如果一直待祖母身邊,興許也和梅香、幽蘭一般享福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蕭索,仿佛是真心為了綠竹歎惋。經過前世的糾葛,楚惜寧深深地明白,這世上沒有誰會一味地對自己好,即使是貼身丫鬟也一樣。綠竹微微一怔,聽到楚惜寧如此慎重的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一下子跪倒地。“姑娘仁慈,奴婢無以為報。穆嬤嬤也和奴婢說,姑娘恐怕是舍不得奴婢去,但是既定下來要去,就要物儘其用!”綠竹的脊背挺直,語氣十分嚴肅。楚惜寧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獨自一坐那裡出神。綠竹的話她自然明白,所謂物儘其用,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滲進沈國公府的後宅。廖氏和沈修銘都是三年未府中,內宅的手自然不能輕信,所以才需要楚惜寧自己的進府。她深思熟慮了片刻,一切都交由老夫安排。老夫的打算被薛茹知道後,薛茹親自請命,請來廖氏商量了一番。廖氏顯然心情不錯,瞧著薛茹的氣色不佳,甚至低聲安慰她,最終還調侃了一句:“也不用太憂心,二郎是個好孩子,他不會稀罕國公府那些家底的。”綠竹的親事定的是前院的一位年輕管事兒,這管事兒也算是家生子,後宅的事兒自然懂得不少。老夫派給綠竹準備了份嫁妝,寧樂齋的幾個丫鬟知道後,都躲著哭了幾回,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送給她。綠竹是改了奴籍進的沈國公府,外麵自然不能聲張,楚惜寧想替她辦個酒宴送送都不成。廖氏走的第二日晚上,便有一輛輕便的馬車停到了楚侯府的後門外,綠竹便隻身一背著包袱上了車。綠竹走了,楚惜寧身邊便少了個大丫鬟,落雪被調了上來,半月等也跟著往上抬。寧樂齋的氣氛低迷了沒幾日,便被忙碌給淹沒了。這日,楚惜寧正練字的時候,半月便挑著簾子匆匆進來通傳:“姑娘,盧大姑娘來了!”楚惜寧放下筆,剛把手放進銅盆裡開始搓洗,門簾就被再次挑了起來。盧芳雪那張怒氣衝衝的臉已經露了出來,楚惜寧接過半月遞來的錦帕,細細地將手擦乾。待幾個丫鬟把瓜果茶點端齊之後,她便揮手讓退下了。“如意了,倒是把也牽連進來了。本想著隨便撿個家底薄的,還能繼續猖狂下去。現如今倒好,來個比後台硬幾倍的闊少,讓如何使性子?”待屋裡僅剩下她二,盧芳雪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質問。她滿臉都是鬱鬱寡歡和氣憤難當的神色,她沒陸敏那個後台,敢和皇家叫板。但憑著盧侯府的家世,也夠她鎮壓一般進士的。無奈世事難料,偏生要她對上一個更加難伺候的少爺,進門之後不就日日掐架的麼?楚惜寧瞧著她發暗的臉色,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嬌俏地問道:“過了這麼長時間才來算賬,想必是表嬸嬸看得緊吧?”盧芳雪被她的這句話一說,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火氣。不情不願地坐到了她的身邊,隨手端起一盞茶灌了幾口。“托鴻福,賢良淑德、端莊慧敏,這八個字整日不離口。隻要是家的長輩,見到頭一句定是這個!”盧芳雪顯然怨氣頗大,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似乎是想起那些糟心事兒。楚惜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由得輕聲勸道:“也是為了好,陸王府規矩大,怕進門後吃虧呢!”“呸!說得好像是蠻夷來的一般,他家明明是一窩子強盜土匪,還認為彆家不好!且等著,若進了書香門第,說不準還能收收性子。偏生這樣半脅迫地進門,他家若不好,也決不會委屈了自己!”還沒等楚惜寧說完,盧芳雪已經猛地揚高聲音反駁,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就差站起來不顧形象地衝著地上吐口水了。楚惜寧被她說得一愣,轉而放開了聲音笑起來。連忙起身拉她坐下,又親手倒了杯茶塞進她的手裡安撫道:“是、是。她家不好,不過陸敏的性子倒和有幾分相像,想來王爺和王妃應該會有幾分偏愛。”盧芳雪聽了她的話,不由得輕哧了一聲,低頭抿了一口茶水,輕聲道:“得了吧,世家之女再高貴,能越過公主去?聽說皇上見了斐狀元,覺得一表才配得上三公主,要下旨封駙馬呢!”楚惜寧的眉頭一挑,整日忙著和沈國公府有關的消息,她倒是沒關心這些。想來最近盧侯夫定沒少把陸王府的事兒告訴盧芳雪。“說來總羨慕她的性子,比還灑脫。現瞧瞧,她倒是最不如意的一個。蕭家姐姐和她是同歲的,都已經嫁養身子了,她倒好……”盧芳雪又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悵惘的神情。楚惜寧也不再接她的話,自去拿了針線來繡花樣。盧芳雪便湊過去仔細瞧著,瞧了片刻才砸吧著嘴道:“娘整日說樣樣出挑,原來也有不行的。繡的花樣也比高強不到哪裡去!”盧芳雪的臉上帶了幾分挪揄的笑意,顯然因為楚惜寧刺繡上的弱勢,而感到開心。“原本的繡活就不好,姐妹四個裡麵,一向都是墊底的!想看什麼活靈活現的,應該去玉兒或者珍兒的院子!”楚惜寧也不惱,十分坦蕩地承認了下來,隻是手裡的陣倒是不慢。過了半晌,盧芳雪似乎又想起什麼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楚惜寧手一抖,針尖就刺進了食指裡,頓時滾出了一顆血珠子。“又給個壞丫頭岔開話了,這次來可不是可憐彆的。都怨,害得和陸二定了親事。說怎麼賠吧?”盧芳雪瞪大了眼眸,臉上是一副蠻橫的表情,頗有些誓不罷休的氣勢。楚惜寧將食指放進嘴裡一吸,鹹腥的味道蔓延開來,她的眉頭也跟著蹙起,不由得反駁道:“是,怕被責罵要和一起下山,可也不知道陸家二少那裡。偏生倆還一起從台階上摔了下來,隻能說是因緣天注定!”盧芳雪自是不放過她,硬纏著她耍賴了一個時辰。要楚惜寧下了保證,若是陸衡敢欺負她,必定要幫她出主意反擊。總算送走了瘟神,楚惜寧才得以鬆一口氣。綠竹已經安頓下來了,因著廖氏病重,衛氏又忙著照顧兒子,沈國公府倒是無認出綠竹來。隻知道她是崔管事新娶的媳婦兒,暫時廚房做事兒,都叫她崔管事家的。薛茹最終還是耐不住楚惜寧每日請安的認錯,語氣緩和了不少,雖仍然板著一張臉,但是關於楚惜寧嫁妝的事兒,她必定事事親為。定下了楚惜寧的親事,楚侯府不僅沒有消停下來,相反更加熱鬨了。出完月和珍珠姐妹的年歲都不小了,盧秀和三夫恨不得一長了兩雙眼睛去瞧去看,整日張羅著選女婿,倒是樂此不疲。自然二房和三房不會相安無事,合適的世家公子就那麼幾個,自然是都想挑好的。難免起了爭執,最後都鬨得不歡而散。倒是楚婉玉和珍珠姐妹要安靜得多,每日待屋子裡練字繡花。盧秀日日前去榮壽居請安,老夫終於還是被她磨軟了耳根子。“們二房總共就這麼一個嫡姑娘,連個兒子都沒有傍身,知道是那孽畜耽擱了。寧丫頭的親事不需要出馬,這回就腆著張老臉為玉兒籌謀一回!”老夫眼瞧著跪地上眼淚汪汪的盧秀,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地放出了話來。盧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她回來了這麼久,從來不敢老夫麵前提二老爺。如今老夫說出了這樣掏心窩子的話,也算是心疼她和玉兒孤兒寡母京都了。“多謝老夫,兒媳無以為報!”盧秀幾乎匍匐地上,頭一回真心實意地對著老夫磕頭。老夫揮了揮手,淡淡地說著:“先彆忙叩謝,說說挑好的家。”盧秀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老夫,麵上露出幾分忐忑的神色,斟酌著開口:“兒媳想著,依著玉兒的身份即使嫁進世家,說不準也會受了欺侮,不如就嫁得稍微次一些的門第。”老夫斜眼看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冷笑,揮手製止了她下麵的話。“次一些的門第,是要讓玉兒嫁得比珍珠姐妹還差?說憑著玉兒的身份和品貌,也不該去和老三家的爭女婿,原來是挑到一處去了!”老夫的語氣越發冷淡,眼神裡帶著些許的鄙夷。“盧秀啊盧秀,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隻看到眼前的東西!”老夫有些感歎般地說出口,隻是話卻頓住了。以前就經常指點二兒媳,無奈現如今連兒子都不身邊了,指點了也沒什麼用處。“瞧著衛家的小少爺就不錯,玉兒配他也決不會差,改日找個時間親自去說!”老夫慢慢放鬆了身體,輕閉著眼睛顯然不想再瞧她。盧秀被她說得滿麵通紅,張嘴似乎要反駁,又皺著眉頭暗自想了想,最終再次俯首道:“聽聞衛家的小少爺從外求學歸來,一表才,兒媳是怕他瞧不上玉兒。但是有老夫出馬,若能成事兒,兒媳自然感激不儘!”盧秀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感恩的話,卻得不到一句回應。她大著膽子抬起頭,隻見老夫斜歪那裡,呼吸平穩,倒像是睡著了一般。盧秀討了個沒趣,不敢再多做逗留,連忙行禮退了出來。待盧秀一臉喜氣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楚婉玉的時候,楚婉玉並沒有料想中的那樣開心,相反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又低下頭去做著手中的繡活。“這丫頭,衛家也是潑天的富貴,那小少爺雖不是世子,但和大姑娘親事的門第也是一樣的。”盧秀兀自興奮著,不由得語氣急促地說著衛家的好處來,全然忘了她當初回府時,對楚婉玉要嫁去做嫡長媳的教導。“門第倒是無所謂,好就成。”楚婉玉等她說完了,依然低著頭輕聲回了一句。盧秀所有的興奮感都被她這一句潑滅了,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竟感到眼眶發酸,她伸手胡亂地擦了兩下眼角,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楚婉玉這句話,讓盧秀想起自己的處境。從一個鄉下丫頭到侯府嫡次媳,她年輕時候的風光和得意還曆曆目。現如今卻成了莫大的諷刺,門第好有個屁用,隻有肯疼妻子的男才靠得住。或許正是因為見證了盧秀和楚明的爭吵和廝打,楚婉玉越長大,就越明白這個道理。待盧秀走了之後,楚婉玉看著手上被她繡得錯亂的花樣,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將繡了一半的並蒂花開剪了。她招手喚來丫頭梳洗了一番,便趕去了寧樂齋。楚惜寧聽說她要和衛家定親,知道必是老夫開口了,不由得拉著楚婉玉的手細細叮囑:“現八字還沒一撇,先不要聲張,免得鬨出什麼來。親事定不下不要緊,若是毀了名聲就不好了!”楚婉玉點頭應下,有些心不焉地把玩著腰間係的香囊,不時抬頭瞧瞧楚惜寧。待對上姐姐調侃的笑臉時,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求姐姐一件事兒,能否幫打聽那的品性?”楚惜寧微微一怔,瞧著她有些擔憂的神色,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點了點頭道:“們姐妹自是好說話,隻是這衛家小少爺常年外,京都打聽到的不作數。況且有些背後做的醃臢事兒,若想瞞著也不容易打聽到。”楚婉玉也知道此事難辦,但是聽到楚惜寧願意替她辦,臉上多出了幾分笑意,連忙點頭道:“沒事兒,也隻是探探底,即使他惡貫滿盈,也無可奈何!”楚惜寧心裡一軟,不由得伸手拂過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嬌聲道:“不會的,若他真的不堪,祖母不會把往火坑裡推的。”楚婉玉抬起頭衝著她笑了笑,似乎為了轉移沉悶的話題,掏出親自繡的荷包、香囊等小玩意兒,一股腦都塞給了她。“這些都是平日裡繡著玩兒的,撿著幾個好的帶了來,姐姐平日裡賞也好的!”楚惜寧下意識地瞧了一眼,繡工細膩,顯然是費了心思的。不由得抿著紅唇一笑,改成輕輕掐著她的臉道:“這麼好的繡工,完全就是臊的!”姐妹倆打鬨成一處,方才的沉悶一掃而空。老夫的打算,內院雖沒聲張,但是三夫已經收到消息了,她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便罷了。沒過幾日,李侯夫竟然親自上門來拜訪老夫。楚惜寧知道之後,輕輕挑了挑眉頭,也不知這位夫前來作甚。榮壽居內,老夫和薛茹都,李侯夫坐兩的對麵,滿臉的笑意。她本是李侯爺的續弦,所以年歲比薛茹要小些,聲音又是比一般女子嬌脆,此刻笑起來竟覺得像是個剛出嫁的少婦一般。“可真是榮幸,能讓老夫和楚夫都出來陪著!”李侯夫說起話來也像是個小孩子一般,不拐彎抹角。老夫和薛茹也隻輕輕地笑了笑,李侯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頭一位妻子就是內宅的鬥爭中死了。就連留下的嫡長子也是個腿腳不便的殘疾,聽說一生下來身子就極其嬌弱。但就是這位繼夫,入門不到半年,李侯府的後院立馬消停了不少,各色的美也有了規矩,就連李侯爺也常年宿她的屋子裡。若是個沒手段的,還真沒相信。“哪裡,老夫平日最愛熱鬨。李夫天生美胚子,早就聽說了,所以也就湊上來說說話!”薛茹的臉上露出一抹親和的笑意,嬌憨扮傻誰都會。幾來往,倒是說了半日的話,卻依然不見李侯夫說清楚來意。老夫捧著茶盞,始終半溫不火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話。最終還是李侯夫耐不住,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些許,輕咳了一聲道:“其實這次來,主要是想替們大少爺求娶一位姑娘做妻。”作者有話要說:好了,靈感爆發了,我們明天下章再會~【小寧: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