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83083 二人見麵(下)(1 / 1)

瑾兒在前麵帶路,楚惜寧慢慢地跟在後麵,一路走過的風景皆十分熟悉,隻是這回她的心跳卻像敲響了小鼓一般。“姑娘,到了。”瑾兒停下了腳步,輕輕福了福身,便推至了一邊。楚惜寧神遊的神智被喚回,下意識地抬起頭,不遠處是她常和小五見麵的涼亭,裡麵坐了一個男人。從背影來看,確切地說不是她所熟悉的男人。心跳渾然頓了一下,血液似乎也驟停了片刻,待緩過神來的時候,她的嘴角已經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什麼時候起,她也有如此失態的模樣,即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因為那個男人回來了。她抬起頭,臉上端著些許嚴肅的神情,輕輕提起過長的裙擺,一步步踏著台階走進了涼亭。“沒心沒肺的丫頭,彆來無恙?”待她的腳剛踏進來,坐在石凳上的男人已經輕聲開口了,手中舉著酒杯轉過頭來,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帶著些許的戲謔。楚惜寧的眼眸徒然睜大,下意識地就停住了腳步,臉上擺好的表情也輕而易舉地被粉碎。隻因為眼前那個男人,從頭到腳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穩坐在石凳上,仿佛融入了金色的日光裡,透著一種生命的張力和致命的吸引力。“彆來無恙。”她臉上的表情從驚詫到些許的惶恐,最終化作了嘴角點點滴滴的笑意,整張臉都變得柔和起來,臉頰兩邊的梨渦透著彆樣的嬌俏。楚惜寧慢慢坐到了他的對麵,一隻斟滿酒的酒杯就被推到了手邊。她的秀眉輕輕蹙起,臉上露出幾分不樂意的神色。“就當是久彆之後再次見麵的禮數。”沈修銘下巴一揚,語氣裡透著幾分不容分說,明亮的眼眸輕輕眯起,似乎在仔細地打量眼前已然長大的少女。楚惜寧抬起頭瞪著他,黑色錦衣深藍色的束腰,一身錦衣華服本該是貴公子的氣息,卻被他穿出了幾分落拓不羈和痞氣。她伸出柔荑,捏起酒杯揚起脖子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水充斥著整個口腔,似乎要把她的眼淚逼下來。淚眼朦朧間,她仔細打量著沈修銘。對麵的人已然從一個莽撞的少年,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和三年前相比,他的眉眼全部長開了,不再是當年近乎女子般的清秀,曾經白皙的膚色也微微曬黑了些,卻更加使得整張臉的輪廓立體起來了。“你的禮數真不一般,還是那樣的強人所難。”楚惜寧丟開空酒杯,若無其事地轉開眼眸,話語裡帶著幾分嘲諷。沈修銘的眉頭輕挑,既不回話也不辯駁,隻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眼眸掃過她的發髻,沒有拉下一支珠釵,再到她的額頭、眉毛、纖長輕顫的睫毛,從挺翹的鼻梁滑下,流連在那張輕抿的紅唇上。再順著尖尖的下巴,移到修長而白皙的脖頸處。“在部隊裡風吹日曬,得沙眼了是不是?”楚惜寧一直用餘光打量著他,即使心底早已不是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不由得嬌喝道。她明明想擺出一張嚴肅的臉,偏偏那個人的目光向夏季的驕陽一般,讓她白皙的麵色泛著紅暈,一直紅到耳朵根。嬌脆的少女聲,也像極了撒嬌一般。“沒有,我這雙眼睛保護得很好。”沈修銘輕輕笑出了聲,似乎是因為瞧見她的窘迫而心情大好,整張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像一抹陽光般。楚惜寧的眉頭一挑,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接他的話。沈修銘卻並不準備放過這個話題,他抬手摩挲著下巴,十分認真地對上了楚惜寧的眼眸,語氣篤定地說道:“為了三年後的今日,能夠清楚地看見你長大的模樣,這雙眼睛如何都要保護好!”輕輕壓低的嗓音帶著沙啞,像是一種蠱惑,又像是一句誓言,傳進人的耳朵裡,滲透到血液裡,加速了心跳。楚惜寧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被他的鄭重所蠱惑,竟是一下子失了神,有些呆愣地看著他。沈修銘臉上的每一分認真的表情,都像是刻刀一般,一刀一刀深深地刻進她的心裡。在她眨眼的瞬間,拚合成所有的輪廓難以磨滅。她無法承受他那認真而熾烈的眼神,像是要點燃她心底的火苗,燒毀她辛苦建立的保保護屏障一般。逃避般地偏過頭,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二人的氣氛一下子有些沉默,楚惜寧無意識地抬手撥弄著茶杯蓋兒,眼神微微失焦。三年前,她勉強能夠以不成熟怒斥沈修銘,三年後,她發現那些嗬斥的語言都無比蒼白,更加說不出口。現如今的沈修銘,她已經招架不住了。“你一定又在想我胡說八道,安排事情也不謹慎,總是給人把柄。放心吧,這回是我拖小五安排的,這裡是不會有其他人的眼線,若是出了差錯,你找小五算賬去!”沈修銘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竟是輕聲笑起來,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楚惜寧僵硬地勾了勾唇角,不知為何,她現在竟然特彆緊張。就像前世出嫁的那日一般,坐在花轎裡頭帶著紅蓋頭,手心裡也是這般沁滿了冷汗。她明明很想說些什麼化解尷尬,卻總也開不了口。想挽留想證明,甚至想說出讓沈修銘安心的話,隻是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抬起頭衝著他扯了扯嘴角,抓過一旁的茶盞,灌了兩大口茶水。冷透的茶水順著咽喉流進了胃裡,苦澀的味道一直縈繞在舌尖上。“你或許就是不喜歡我這樣的性子,霸道而無賴,沒辦法我用了三年也改不掉。”沈修銘的嘴邊露出一抹略顯苦澀的笑意,他替自己斟了一杯酒,說完這句話就仰脖將酒悉數倒進了嘴裡。楚惜寧抬起頭,有些愣愣地看著他,沈修銘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似乎是在回憶什麼事情,臉上露出了幾分蕭索的表情。“這回為了見你,還把楚昭儀和小五都牽扯了進來,你心裡肯定更加生氣。我好像無論做什麼事兒,都無法討得你的歡心呢!”沈修銘偏過頭看著她,臉上露出幾分自嘲的笑意,嘴角輕輕咧開的弧度,透著幾分不真實的無奈和脆弱。楚惜寧的心猛地一顫,手也跟著抖了抖,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表情,開口道:“怎麼會呢?其實......”“聽說你要和陸二那小子定親了。”不待她說完,沈修銘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聲音裡透著幾分低沉。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眸,轉而勾起唇淡淡一笑,有些失落地接著道:“爺我糾纏了這麼久的人,竟然便宜了陸衡那個混蛋,還真是舍不得!”微風吹進了涼亭,他的眼眸輕輕眨了眨,楚惜寧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才發現他的睫毛竟也那麼長。額前的碎發被吹亂,沈修銘的手伸了過來,十分自然地替她撥順,這個動作一點都不顯得突兀,仿佛已經做過許多次一般。楚惜寧微微失神了片刻,他的手指不經意間碰到額頭,那樣微麻的觸感久久不散,也徹底讓她清醒過來。“舍不得就不要放手!”她的眉頭輕輕挑起,眼神裡帶著些許的不耐。這回換成沈修銘驚詫了,他似乎聽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語,直接愣在那裡,手就放在半空中。“三年過去,你自說自話的本事也越發長進了,怎麼不聽我說說?第一,至今還沒有人做事兒,能討得我的歡心,但是你所做的事兒卻是讓我最難忘的。第二,三年前你硬要和我見麵那是魯莽,今日你我見麵——”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語氣微微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那是謀略!”“第三,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一點,如果你下了決心,就要用你的一生去履行。一個真正的男人要從一而終,不能為了某些所謂的挫折就退縮。你個霸王,不是最擅長耍無賴直到達到目的麼?這回你也不要有任何猶豫,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楚惜寧深吸了一口氣,她的麵色漸漸變紅,但是頭卻一直高揚著,眼眸緊緊地盯著沈修銘的,從不曾退縮。女子略顯激昂的聲音,沒有任何一點羞澀,相反似乎帶著一股力量,要侵進傾聽者的心底。沈修銘就這樣一眨不眨地和她對視,嘴角漸漸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過來!”他抬起手朝她招了招,似乎有話要說。楚惜寧下意識地站起來,傾身靠向他。還沒反應過來,卻感到眼前被一道陰影遮住,轉而微涼的嘴唇上傳來一道溫熱而柔軟的觸感。她的腦海裡一下子變得空白,心跳似乎停止了,血液也不再流動一般,全身僵硬。她意識到,沈修銘在親吻她的嘴唇。即使這裡算是隱蔽安全的地方,但是依然有宮人守候在四周,隻要有人朝這邊注意看的話,那麼涼亭裡的動作就都被看到了。她剛想推開他,嘴唇上那道溫熱的氣息已經遠離,耳邊是男人低低的笑聲:“是你方才叫我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看著你臉發紅的樣子,我就想親你!”楚惜寧的眉頭一下子皺擰起來,方才心底的驚慌和羞澀,全部都化為了惱怒。這個男人還是如此的惡劣,從一個小無賴流氓,變成了大兵痞霸王!“噓!”她剛想開口嗬斥他,唇上就被一根食指壓住了。抬頭對上了那人欣喜的眼眸,裡麵盛滿了興奮的光芒。“我真高興,原來你也是有心的。方才提起陸家那混蛋,我的手都在抖。我就在想,你若是對陸家有丁點兒意思,我就去把陸衡那小子堵到牆角,偷偷閹了他。”沈修銘的整張臉都盛滿了笑意,像是一個得到糖而滿足的孩子一般,純粹的快樂。楚惜寧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識地反問一句:“如若是真和陸家定下了親,你要我守活寡?”“不,我陪你一起守。和你定親的人若不是我,我就去邊疆直到戰死沙場!”沈修銘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沒有收斂,隻是語氣變得十分鄭重,他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楚惜寧忽然沒了言語,她就這樣看著對麵的男人,那臉上得逞的笑意似乎像一道極光,要刺痛她的眼眸。她知道,方才沈修銘的裝可憐扮無奈,直到最後的激將法,都是為了逼迫她表達自己的意願。她原本該發怒的,可是這番近乎偏執的話語,卻讓她想哭。前世的駱睦整日將生死相隨掛在嘴邊,但是從楊紅花進了門之後,她就沒再相信過。但是此刻的她,卻完全相信沈修銘的話,因為這個男人,為了她三年前發火時的一句話,就獨自一人跑去了邊疆。“這句話可是你說的,若和我定親的人不是你,我就咒你死在戰場上!”楚惜寧深吸了一口氣,她仰著臉瞧向他,帶著幾分鄭重的表情。沈修銘微微一愣,轉而低聲笑開了,眉眼間充斥著寵溺的神態。楚惜寧就是這樣的人,他一早就知道。越親近的人,她就越不允許人背叛她。他既選擇了要走進她的心,就得做好準備。一旦背叛,哪怕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沈修銘低低的笑聲隱隱傳了出去,在回廊的拐角處,站著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袍的男人,此刻他的臉上帶著幾分釋懷的笑意。五皇子再次看了一眼涼亭裡說話的兩個人,或許當事人不知道,但是在他的眼中,兩人近乎金童玉女。他甩袖轉身離開了,不再有任何留戀。“一個臉皮厚,一個心太狠。絕配啊!”他近乎呢喃般地說了一句,輕輕搖著頭出了後花園。***寧樂齋的日子漸漸好過了,幾乎所有的丫鬟都察覺到姑娘的心情變好了。許媽媽舒了一口氣,清風她們幾個更是喜笑顏開,雖不知姑娘為何從宮裡回來之後,臉上又多了笑意,但是也樂得被寬和仁慈地對待,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想著去領罰了。鳥籠裡那兩隻鳥兒又開始變肥了,楚惜寧一有空,就拿著饅頭過去投食。沈國公這幾日的心情也舒坦了些,因為他家混蛋小兒子不再鬨脾氣了。哪家下的帖子也能挑著去幾回,每回穿戴整齊像模像樣地前去,倒把先前京都的那些關係又聯絡了起來。甚至有時候還曉得來書房陪著他,端茶送水的倒是乖巧得很。當然,這都是在不提親事的前提下。想起親事,沈國公又是一陣心煩意亂。沈修銘現在絕對是京都貴公子的典範,他這個做爹的怕兒子不中用了,好幾回暗示沈修銘得了閒可以去酒樓消遣一番,但是每一回都被義正言辭地拒絕。幾次下來,他這張老臉都不好意思開口了。“嗯哼。”這日,父子倆又坐在了書房看書,沈國公輕咳了一聲,卻並未引起沈修銘的注意。“今兒天氣甚好,你不出去耍耍?”沈國公索性丟開手中的兵書,決定要和小兒子認真地談一次。可惜沈修銘頭都沒抬,依然沉浸在書裡,有些敷衍地說道:“沒什麼好耍的,快到年關了,家家都忙出不來!”沈國公對他的話並不滿意,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沈修銘總算是放開了手中的書,抬起頭看他道:“上回想辦個射箭比武的,都沒一個人能出得來!有陪娘子的,還有抱孩子的,當真沒趣!”沈修銘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臉上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後來又輕聲嘀咕了兩句:“成了親的男人都變得誌短了,定了親的也沒一個正常的!”沈國公被他的話一噎,眼瞧著小兒子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臉上還是頗以為然的模樣。他的心底就變得拔涼拔涼的,不由得抬手對著沈修銘的腦袋一巴掌。“混小子,整日胡說八道。要是老子不定親不成親,哪來你這麼個不成氣候的?沒出息的時候,整日跟個混世魔王似的,有了些出息,又成了討債鬼!沒一處省心的!”沈國公的胡子再次被氣得翹了起來,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雖說有了大兒子的遺腹子,但是小兒子如今是世子,若是日後由沈修銘繼承國公府,依現狀的情形,沈家不就絕後了麼?“親事慢慢來沒關係,先收兩個通房吧!明個兒就讓你娘準備一下。”沈國公想著小兒子可能還不明白女人的好,為此讓他開開葷。自己這個做爹的,老臉皮厚就逾矩過問一回兒子房裡的事兒。沈修銘的手一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也不要太漂亮的,等你的親事定下了,若是新媳婦兒進門,再把通房打發了便是。”沈國公頗不以為然,繼續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育著兒子。沈修銘頓了半晌,最終古怪地一笑,往後退了兩步道:“爹,您是看上我房裡的哪個丫頭了?彆不好意思,我跟娘說讓她給您收了,不用拿我做借口!”他的話音剛落,沈國公已經抄起桌上的書扔了過去。“混賬,你再敢胡說,老子打斷你的狗腿!”沈國公氣急敗壞的咆哮聲緊跟著傳來,沈修銘則快速地跑了出來。當日晚上,沈國公就進了廖氏的屋子,裡屋的燈亮了一整夜,顯然是沈國公要拉攏廖氏,夫妻倆站在同一陣營,商量著逼迫小兒子交代親事。第二日一大早,沈修銘就被丫鬟從被窩裡拖了出來,說是國公爺和夫人吩咐的。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去了主院,三人坐在一處用早膳,順帶著審問沈修銘。他剛一落座,一本冊子就到了他的手邊。“裡麵畫圈的,是我和你娘挑的,你給我好好看!今兒你不選一個,休想離開!”沈國公怒瞪著眼眸,頗有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沈修銘的眉頭一挑,他斜眼瞥了一下,又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饅頭上,對那冊子視而不見。“小兔崽子,骨頭硬了是不是?”終於沈國公被激怒了,他“蹭”地一下子站起來,似乎要找東西抽人似的。廖氏連忙拉住了他,溫言地對沈修銘說道:“二郎,你爹和我都擔心你,你就當是為了安我們的心!”沈修銘的神色有些猶豫,他瞧了一眼廖氏,臉上露出動搖的表情。“趕緊地挑,老子這是做了缺德事兒!你出去問問,有哪家少爺定親的時候,能夠親自拿到這名冊?就你這態度,我都怕你坑害了人家的好姑娘!”沈國公一拍桌子,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他斜眼打量著沈修銘,心底暗暗咒罵。這混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這名冊被沈修銘看見了,估計全京都待嫁的姑娘和媒婆,都能來沈國公府抓人!廖氏連忙拉住沈國公的手,輕輕捏了捏,臉上頓時變得哀戚起來,眼眶也紅了一片:“二郎,娘眼看就不行了,你就讓我看見兒媳婦兒吧!”沈修銘看著廖氏的樣子,臉上早就露出不舍的表情,頓時妥協了。伸手拿過名冊,根本沒仔細看,隨手翻開一頁,眼睛都沒往上細瞧,亂指了一個道:“聽天由命了,就她吧!”沈國公瞧著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好容易被廖氏勸住了。直接從沈修銘的手中奪過名冊,抬眼一瞧方才他指的名字,眼皮微微跳了跳。“楚家大姑娘?”沈國公驚呼出聲,臉色從青到白,最後變得極其複雜。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木有一章是六千字的了,激動ing~【滾,這是補得字數好不好——】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