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周毅之間，關係怎麼樣？”南宮浩沒有再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淡淡地問。“還行吧，畢竟我們之間合作也不是一兩天了。”周偉回答。“僅僅隻是合作的關係？”“對，合作關係。”周偉乾笑著，臉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南宮浩點了點頭，假裝打了個電話，然後起身走出了周偉的辦公室。“這家夥肯定有問題，隔著玻璃我都能感覺到貓膩。”南宮浩一出來李洪如就直接迎上去說。“他的心理素質太差了，基本是破綻百出，這種人是最好攻破的。”南宮浩轉頭看了眼辦公室內手足無措的周偉。“他很緊張，緊張得有些過分，並且當我提到他和周毅的死有關係時，他明顯很激動……他為什麼會那麼激動呢？”“很有可能他就是真正的凶手，急於擺脫身上的嫌疑，所以很是激動。”李洪如說。“不，他這樣我反倒是打消了對他的嫌疑，他看起來太像是凶手了，無論是時間還是動機都能對上，但恰恰如此，我感覺他的嫌疑現在反而是最小的。”“那他乾嘛那麼激動，搞得好像人是他殺的一樣。”李洪如撓了撓頭。“辦公室裡有金條，證明他進入過辦公室，可是現在他卻極力否認自己進入過辦公室，再結合他如此激動的情緒，我可以猜測……他有可能是目擊到了死者的死亡現場。”“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什麼不報案呢？”李洪如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他進入過辦公室。”南宮浩看著辦公室內的周偉。“彆忘了包倩所說的，關於他們的那些傳言……周毅辦公室裡那些黃金可不會是憑白出現的。周偉來找周毅，其目的不在於商談所謂的鬼屋道具購進，而是很有可能是進行包倩口中所說的……天天樂公司的機密文件交易。周偉很有可能進入辦公室找過那份文件，然後看見了周毅的死，所以他才會極力地想要擺脫自己的嫌疑，但同時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進入過辦公室，以免他們私下裡的交易被暴露出去。反正周毅這個中間人已經死了，隻要葉無義和他不說，那就這件事不會傳出去。”“可周偉不是在辦公室門口見過葉無義的嗎？他們如果想要交易那當時直接交易就好了不是嗎？”李洪如還是有疑問。“換個思路想想，周毅、葉無義和周偉他們三者的關係。”南宮浩看向李洪如。“我們之所以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因為包倩透露給我們的。而包倩是鬼屋的員工，所以她和三者都有或多或少的認識，那整個交易計劃中的三人呢？既然周偉需要通過周毅這個中間人才能和葉無義進行交易，很大概率證明周偉其實並不認識葉無義。並且剛才我在審訊室問他，有沒有見過葉無義時，他對這個名字很是茫然也可以證明這一點。”“你的意思是，在他們見麵的時候，雙方其實都沒有認出對方？”李洪如頓時明了。“周偉應該是沒認出葉無義，至於葉無義有沒有認出周偉，這就不一定了。”南宮浩並沒有把話說死。“周偉這個人比葉無義好對付得多，案件的突破口，我想就在他的身上了。”說完，南宮浩又再次走進了辦公室。見到南宮浩進來，周偉甚至激動得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警官，還，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嗎？”“我再次問你一遍，在案發當晚，你真的沒有進入過周毅的辦公室，真的沒有和周毅接觸過嗎？”南宮浩單刀直入地問。周偉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南宮浩又說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你還撒謊的話，那很抱歉我們隻能將你列為嫌疑人了。”說著，南宮浩將一張照片拍在了桌子上，照片中是攤開在地上的十塊金條。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周偉的瞳孔驟縮，臉色一瞬間蒼白如雪。他猛地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可是複方道具城本部，接下來的談話要是傳出去，那他基本上就完蛋了，他確認了辦公室的門窗都緊閉，沒有人偷聽後，才有些失神地坐回了椅子上。“說吧，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至於這個……”南宮浩指了指照片，“我的任務僅僅隻是找到凶手，你們的商業糾紛和我無關。”“你確定你不會把我的事暴露出去？”周偉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我以警察的名義發誓。”南宮浩舉起右手。周偉知道事情已經徹底暴露，深吸了一口氣。“複方道具城，不隻是和周毅的鬼屋有合作，準確的來說是和整個天天樂遊樂場都有合作，天天樂是全市最大的遊樂場，也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從半年前開始，就有傳言天天樂公司正在進行道具供應商供銷合同清理、整理工作，目的是將費用過高、虛報價格的供應商排除掉，保證道具價格平穩。這兩年生意越來越難做，按照天天樂的計劃，我們公司應該是第一個出局的，但是我們沒有辦法失去這麼一個大客戶，所以隻能采用一些特殊手段。”“所以你找到了周毅？”南宮浩問。“周毅本身就是我們的合作夥伴……在一次交談中我知道了他有一個老同學就是天天樂的部門經理。所以我通過他為中間人，用黃金賄賂了對方。讓對方為我們提供天天樂的擬定合作名單，然後我們在競標中做些小手段。再加上那位經理從中幫忙，直接將那些競爭對手擠掉，並與對方簽訂價格偏高的道具購進合同，從而保證我們公司的利潤。”經周偉所說，可以確定包倩所說的傳聞是真實的了。“你進去過周毅的辦公室對嗎？不然的話你的黃金也不會擺在那裡了。”“對。”周偉點了點頭。“你去辦公室李看到了什麼，為什麼要進辦公室，以及當天你約見周毅的真正目的，全部都說出來吧，這樣才能你打消你身上的嫌疑。”南宮浩盯著周偉的眼睛，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無形中不斷給周偉施加心理壓力。“其實案發當天，我約見的不止是周毅，還有那個天天樂的部門經理，之前我們之間都是以周毅為中間人進行合作，並沒有真正見過麵。之前賄賂用的那些錢，其實都是我在公司財務上做手腳貪下來的，你也知道嘛，不隻是我們部門，真算起來，各個部門其實都不乾淨。而且如果不是我用這種方法把顧客留住，公司問題會更大。我承認我手腳不乾淨，但是如果不是我用那些錢，來從周毅那位當經理的大學同學那裡要來天天樂的單子，公司的情況絕對會比現在要更危急！”周偉開始抱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