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黑板上開始記錄著高考的倒數日。

這學期，為了更專注高效地學習，很多走讀的學生都辦了住宿。

宋棠、周新欣和周新辰也不例外。

不過周新欣是見宋棠住宿她才辦的，她的成績一直位列前茅，住宿與否都沒太大關係。

而周新辰則是被周新欣強迫的。

結束一天的課程，周新欣過來找宋棠和周新辰去飯堂吃飯。

隻見宋棠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周新辰在旁邊大喇喇地坐著打遊戲。

周新欣才走到周新辰身旁，他眼尾都沒抬起，便自覺站了起來，懶懶地靠在了牆上。

周新欣一坐下來，宋棠就轉過頭來看著她，悶聲開口了，“新欣，我性格是不是太霸道了？”

周新欣還沒回答，倚靠在牆上，低頭打遊戲的周新辰便吐了一個字，“是。”

聞言，周新欣抬起腳來，踢了一腳周新辰的鞋尖，“胡說什麼？”

完了，她立馬轉頭看向宋棠，兩個梨渦蕩漾在她嘴邊，“我一點也不覺得你霸道。”

“況且對自己喜歡在乎的人，霸道點也是正常。”見宋棠這麼問，周新欣一聽就知道是跟她城哥哥有關。

宋棠知道周新欣是在安慰她，她把頭轉了回來，雙目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她輕歎了口氣，聲音低糜，“我覺得他對我……不是喜歡。”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回想著商晏城跟譚青瑤在一起的點滴。

譚青瑤是頭一個，走進他圈子裡一起共事的女性。

以前的那些目的性太強，都被她霸道地趕走了。

而他接觸到，比較親密的就隻有她一個，且被她脅迫隻喜歡她一人。

這些天，她才知道他會對除她以外的同齡女性，發自內心地笑。

分明，他和譚青瑤是大學同學，擁有的話題比她多。

而且……聊的話題，她一點也聽不懂，也無從下嘴。

幾人還因為她在，被迫結束話題，迎合她，照顧她。

他的生活，好像被她以婚約的名頭，加以毫無邊界感的管束，而變得單一。

除夕夜他接聽譚青瑤的電話時，對她的回避，就是害怕她不高興吧。

“你是懷疑他對你是兄妹之情或是習慣？”聽了宋棠的話，周新欣想到了當初兩人曾聊過的話題。

宋棠下巴壓在桌麵上，點了點頭，“嗯。”

很難受，但是不得不承認。

周新欣手撐在桌麵，托著下巴，看著宋棠，“與其在這猜，你還不如直接問他？”

宋棠拖長語調，一字一頓，“問過了，他隻會說‘喜歡’。”

周新欣不解，“那不就得了？你在糾結什麼？”

宋棠寒假的時候天天問，他每次都摸摸她的頭，跟哄小孩似的，說‘喜歡’。

給她的感覺，他隻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回答。

想她高興而已。

他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哄著她。

宋棠想了想，應道，“就是……他說的‘喜歡’，隻是口頭上的‘喜歡’。”

周新欣聽明白了。

宋棠這是覺得商晏城說的‘喜歡’，僅僅是口頭敘述。

生活上對她的那點好，是出於長輩的叮囑，而形成的習慣。

行為上並沒有男女之間喜歡的那種行動。

“這樣啊……”周新欣擰眉想了好一會，忽地她眼睛亮了亮，“你可以試探一下他。”

宋棠一臉迷惘地看向周新欣，“嗯？”

周新欣正想湊前跟宋棠說些什麼，周新辰忽然站直了身，一把拉開了周新欣，聲音極淡，“拿點東西。”

說罷，他俯身，長臂往書桌裡頭伸去，從裡麵拿了個耳機出來。

然後塞進了自己的耳朵裡。

再回到了牆上靠著。

動作一氣嗬成。

周新欣，“……”她哥是真的彆扭，死要麵子活受罪。

她沒管他，重新湊到宋棠耳邊，繼續剛剛的沒說完的話。

宋棠一聽，有些遲疑地應道，“我試試。”

總歸要有個答案。

-

一個星期過去了，宋棠從學校回到了虞山一品。

第二日，她照常去了隔壁商晏城家裡，找他補習。

跟往常一樣，他上來就讓她不停地做題，下午的時候才會給她講解。

早上，她規規矩矩地把題做完了。

商晏城趁著她午休的時間，把錯題給她圈了出來，下午的時候讓她自己先解一遍，不會了再來問他。

宋棠把全部錯題過了一遍，不會的空了出來。

她把習題往商晏城那方向推了推，再把椅子往他那挪了挪，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她纖長的手指抓著筆，往習題上點了點，“城哥哥，我這個不會。”

宋棠在來之前，還故意噴了一下網上很火的‘斬男香’。

絲絲縷縷的香氣彌漫在空氣裡。

他是能聞到的吧……

商晏城側頭過來，看了眼她圈著的習題，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筆往習題上比劃。

他神色如常地解說，“已知f(x-3\/x-1)+……這裡，直接帶入換元法……”

兩個人挨得極近。

宋棠不止噴了香水，她還稍稍把眼睫毛夾翹了，隻要商晏城稍稍抬眼，就能看見她卷翹的睫毛。

她怕用力過猛，也隻敢在這些小細節上下功夫。

“這樣說，能聽懂嗎？”商晏城說完了，抬眼就對上了她清冷透亮的杏眼。

她就這樣，靜靜的，直勾勾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好幾秒，商晏城像是以為她不明白，眉頭微蹙，再度開口，“是沒聽明白？”

話落，他把頭扭了過去，筆尖再次在習題上比劃。

宋棠，“……”她就這麼沒魅力麼？

她撇了撇嘴，有些生氣地按住了商晏城的手，“城哥哥，我今天有什麼變化？”

商晏城掀起眼皮看她，抽出手揉揉她的頭，柔聲道，“棠棠彆鬨，乖乖做題，離高考時間越來越近了。”

“你雖然進步了些，但是以現在的成績，還不足以進我的學校。”

顯然，宋棠嘗試失敗了。

商晏城都這麼說了，她隻能老老實實地聽他講題。

不過她沒因此放棄，她到網上找了各種‘撩人’攻略。

逐一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