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城以強勢的姿態,將宋棠困在身前。
兩人之間隻相差兩拳頭的距離。
他狹長的狐狸眼幽深一片,眸底盛著如水的柔情,視線卻如火般熱烈。
似多看一秒,就能將人點燃。
宋棠本仰頭與他對視,終抵不過他炙熱的目光,彆過了眼,避開了他的眸光,低聲道,“晏城哥,你喝多了。”
又是這句。
商晏城抓著她的手,力道收緊了些。
他垂眸看著她睫毛落下的小節陰影,嗓音清啞,“我喝沒喝多,我自己清楚。”
說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移動,摸索到宋棠的指縫,有力的手指一點點撬開了她纖細的手指。
鑽了進去,與她十指緊扣。
她兩隻手,都被以同樣的方式,被他緊緊扣住,抵著硬實的車身。
十指交握在一起那瞬,宋棠心頭不由地滯了一下,隨後心跳如擂鼓,“你還說沒......”
商晏城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壓低了脊背,俯身湊前,薄唇貼著她耳畔,打斷了她的話,“棠棠,你以前往我懷裡鑽的膽子呢?”
他指腹帶著略微粗糲的紋理,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手背,“以前你最愛就是跟我十指緊扣,現在哥哥是連你的手也牽不得了?”
男人離她極近,溫熱的唇瓣似有若無地貼上她的耳朵,說話和呼吸間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肌膚上。
酥麻的電流竄遍她全身,耳尖滾燙一片。
讓她臊的,不隻是他撩人的氣息。
還有他前一句話。
她那時候,仗著自己跟他從小就結下娃娃親。
從來不忌諱男女有彆這樣的東西,在她父親看不見的地方,她就愛往他懷裡鑽。
甚至,在宿心湖的某一個晚上,她還抱著枕頭,學著電視劇裡演的,溜進去了商晏城的房間。
爬上了他的床,鑽進了他懷中……
她記得第二天,商晏城很早就起床了,圍繞著宿心湖跑了一圈,回來後去客房洗了個很久的澡。
宋棠把思緒抽離回現實,她把頭偏了偏,離他稍遠了些,“我那時還小,不懂事。”
商晏城看著她紅得快要冒煙的耳尖,勾了勾唇。
他脊背拉直了些,從她側臉起身,與她麵對麵,低著頭,垂著眸,嗓音清啞透著蠱惑,“現在也可以。”
宋棠心中像是被扔進了一塊小石子,她仰頭看著他,似沒聽清,問,“什麼?”
商晏城沒再說話,隻溫朗一笑,便鬆開了她的手。
抓住行李箱,打開了車廂,自顧自地忙活。
點到即止,最讓人抓心撓肺。
-
商晏城喝了酒,兩人後來又換了位置,由宋棠開的車。
從宋家回到宿心湖,宋棠整顆心被那塊小石子攪得久久不能平複。
最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要是天天對著這樣這個跟妖精一樣的男人,她得瘋。
商晏城再次把行李箱搬到她房間門前,兩人互道了晚安後,他就往電梯口走去。
在商晏城按下往下的電梯按鍵,宋棠猶豫了一下,叫住了他,“晏城哥,等一下。”
商晏城回頭,朝她溫和一笑,嗓音低沉,“怎麼了?”
宋棠邁開長腿,來到他身前,聲音清清冷冷的,“我想搬到外麵住。”
頓了一下,她似思考了一瞬,補充道,“明天我就搬,希望你不要告訴我爸媽。”
她在告知他,沒有半點商量的語氣。
商晏城嘴角的笑意斂了下來,聲音不辨喜怒,“為什麼?”
宋棠眉梢微擰,“我習慣了一個人住。”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
要走的人,她有千萬個借口要離開。
商晏城突然笑了,“可以。”
他向她壓了一步,身上淩然的氣息,驟然罩落。
他狹長幽深的眼眸,藏著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直勾勾地看著她,“我可以幫你一起瞞著乾爸乾媽,但是,你得拿東西來交換。”
宋棠在聽見他前一句話的時候,她還想著這麼多年,他好像還是對她有求必應,任她胡來。
不想,聽到他後麵的那句話,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這七年,他分明變得陰險狡詐,是個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
所做所為,完完全全貼貼合一個商人的形象!
“又罵我?”商晏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嗓音含笑,“幫你隱瞞,我得承擔被你爸媽和我爸媽抽筋扒皮的風險。”
他壓低了身子,湊近她,語調低懶,“棠棠,哥哥不能白幫你,懂?”
宋棠噎住了。
確實,要是讓兩家的父母知道,除了她母親林焰焰。
商晏城絕對會被其餘三長輩拿去開刀。
記得小時候,出去遊玩,商晏城跟她走在最前。
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商晏城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他沒把她看好,害她摔了一跤,沒當好哥哥的責任。
還挺冤。
現在他幫她瞞著,要點好處也確實是應該的。
宋棠沈默了一會,抬眼看商晏城,問,“那你想要什麼?”
話落,她又快速地補了句,“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
商晏城低低一笑,看著她一臉防備的小臉,“放心,哥哥不會為難你。”
宋棠,“……”
她抿唇,開口,“那你說。”
商晏城眸底深諳了幾分,他伸出修長骨感的手到她臉頰旁,可他還沒觸碰到她分毫,宋棠便下意識偏了一下頭,躲開他的手。
商晏城好心提醒,“棠棠,彆忘了你在車上答應了我什麼。”
錄音裡她應下的承諾,閃過腦海。
宋棠站直了,腦袋也擺正了,活像服裝店裡的人偶模特。
僵硬得不行。
商晏城無奈一笑,他繼續伸手把垂在她臉龐的幾縷發絲,彆在她耳後,“跟哥哥說句‘晚安’就行。”
宋棠滿臉狐疑和不敢置信,“就這麼簡單?”
商晏城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宋棠繃直的身體,稍放鬆了下來些,漂亮的杏眸直直看進他漆黑的眸底,語氣誠懇,“晏城哥,晚安。”
商晏城眸色暗了暗,語氣低啞誘哄道,“換個稱呼。”
他溫熱的指腹,不經意地劃過她耳朵,說得緩慢,“哥哥還是比較喜歡……你以前對我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