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使不得,天錦公主是嫁了人的,她現在是太守大人的正妻。”德宗帝口無遮攔的說著胡話,儘管桓玄緊接著出來爭辯,可他的話依然像刀子一樣紮進沐傾城的心裡。再看一旁的天錦,她不動聲色的立在德宗帝一旁,默默聽著,氣段冷傲。在沐傾城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那種與生俱來的榮耀,是沐傾城怎樣努力都無法比擬的。“哦,我都把這事給我了。小妹抱歉。”德宗帝一拍腦袋,轉而向天錦道歉,全然沒有將沐傾城放入嚴重。天錦禮貌行的笑了笑,示意不礙事。德宗帝想了想還是氣難平,好像自己吃了大虧一樣,依然對桓玄苦口婆心的勸道,“那你也把她休了,我替你做主,找個大臣家的女兒給你。放心,一定漂亮。”一邊說一邊拍著胸膛保證,眼神裡透著對沐傾城的譏諷睥睨。桓玄忍無可忍拉下了臉,冷冷道,“多謝陛下美意,隻是誰做臣的妻子,臣自己還拿得定主意的。”“這賤人不好,配不是朕的相國。”德宗帝的好意一再被拒絕,也有些怒了。桓玄眉頭一擰,生冷道,“傾城好不好,不是陛下說得算的。”“什麼?我一片好意,你敢衝撞我!”德宗帝一拍木椅,蹭的站了起來,指著沐傾城大叫,“來人啊,把這賤人,拉出去砍了。”一時間整個豹園的空氣都凝結了,一直守在旁邊的侍衛左右對看,剛踏出一步瞬間對上相國弑殺的眼神,又嚇得退了回來。“陛下。”天錦扶過德宗帝讓他重新坐會椅子上,緩緩開口,“人世間的情愛是不能用身份地位去衡量的,相國大人深愛著他的夫人,這才迎娶了她。如果你將相國夫人給殺了,相國大人就會傷心欲絕,無心朝政,當時候就不能給陛下分憂了。”“啊?會心痛死嗎?”德宗帝將信將疑,順帶著看桓玄的的神色都變得不屑。天錦莞爾一笑,順著德宗帝的話道,“身體興許不死,但魂去隨夫人一同走了。到時候皇後娘娘又要將很多政務叫給您來處理了。”“啊?”一天到皇後要將很多政務叫給他做,德宗帝立馬癱軟下來,眼神裡還帶著惶恐之色,“那、那就算了,反正彆怪我沒幫他。”“有勞陛下操心了。”桓玄心情不悅,再次辭退道,“陛下,時間不早,臣該退了。”他心情不好,德宗帝心情更糟,連連揮手道,“滾滾滾。”沐傾城行了一禮,拂袖離去。臨走時撇了天錦一眼,隻見她低垂著眼簾,目下無塵,神色靜如止水,身姿優美而挺拔,英氣勃勃。這渾然天成的氣息,連帝王之焰都蓋不過。沐傾城知道,她才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絕代女子。從豹園到宮門的回程一路,沐傾城走得又穩又快,連桓玄都忍不住要傳口氣。看著冷若冰霜的妻子,雖是一言不發,周身卻散發著濃烈的戾氣。“傾城。”桓玄忍不住輕喚,安慰道,“德宗帝心智不全,他說的話不用較真。”“他心智不全,話卻說得很有道理啊。”沐傾城冷冷的,步伐絲毫不減。桓玄緊緊跟著,反問道,“那你夫君說得就沒道理了嗎?”一想到剛剛桓玄不惜頂撞德宗帝,也要極力袒護自己,沐傾城心頭不由得一暖,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夫君說的自然有道理……”沐傾城垂下眉宇,低低歎息,“如果夫君娶的是一位王孫貴族家的女兒,也不必受今日之辱了。”“你怎麼也說起心智不全的話了。我要娶了王孫貴族家的女兒,那我且不是要孤獨終老。”桓玄半是責備半是疼惜,“我願與沐傾城共白頭,彆說皇帝了,就算老天阻止也不行。”聽著溫暖醉人的話,沐傾城逆光看向桓玄竟有這恍惚的感覺。他以前也這麼招人喜歡嗎?怎麼從前就沒發現他這麼會花言巧語的了?“你笑什麼?”桓玄看妻子對著自己失神淺笑,不由得用胳膊撞了撞她。沐傾城收回思緒,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陛下今日早朝後為何要留你?”桓玄沒有在意,直接回答道,“他說他約了錦公主逛豹園,讓我陪陪。”“就為這事,一直留你到現在?”沐傾城收斂眉宇,暗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嗯。”桓玄點了點頭,不以為然,“錦公主身體不適,遲了很久才過來。”沐傾城一邊走一邊默默聽著,眉頭緊擰,臉色陰沉,腦海裡一片翻江倒海。“怎麼了?”桓玄看妻子又露不悅之色,忍不住問了一句。誰料頓時引來沐傾城的怒火,“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誰,德宗帝嗎?”桓玄笑起,“說到底他就是癡傻的人,任性妄為而已,哪懂什麼安排。”“是天錦!”沐傾城重重念出她的名字,滿含很意。“天錦?”桓玄聽著有些莫名其妙,“他約我跟德宗帝逛豹園做什麼?這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故意推遲時間,就是讓德宗帝留著你,然後好讓我急匆匆的趕來找你,正巧被德宗帝羞辱一番!”說到最後沐傾城怒不可歇,忍不住揚起聲音。此時他們還沒走出宮闈,桓玄下意識的看向兩邊,拉住妻子道,“傾城,你這說的什麼話,她堂堂公主,會做這種小孩子的置氣事?”“那你是說我才是小孩子嗎?”“傾城,傾城……”盛怒的女子一把甩開丈夫是手直徑離去,任由夫君在後麵呼喊都不理睬,心底的恨意宛如浪潮般將她吞沒。沐傾城的性子也是極好強的,她不會低頭,更不會輕易服輸。她早就想過,她與錦公主之間終有一戰。而經過今日的羞辱,她們爭鬥的日子又提前了許多。沐傾城走後李美人也隨著跪安了,不久錦公主也以身子不適離開了豹園。負責清理豹園的侍女趁著德宗帝午休時,跑進了瑞祥宮內,將今日在豹園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了王神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