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這一箭目標緊鎖錦,他知道跟隨在她身邊的人都是身懷異稟,所以這一箭他是用了十足力道,毫不保留朝著她的心**過去。朱瑾的驚呼聲,劉裕聽到了。他心裡還抵觸著謝琰,拽著錦不斷與他拉開距離,況且朱瑾喊的人是關三爺,所以一時之間他並未在意。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去抵擋了。一直緊攥不放的手終於鬆開了,不及思考他已經推開了錦,利器捅入進來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肌膚被迫被撕裂的酸意,緊隨而來疼痛叫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看到錦不敢相信從地上撲過來,抱著他的腿掙紮著爬起來。不知是不是他背中利箭的樣子太過恐怖,她駭得臉都白了,眼淚撲撲掉落下來。“阿裕……阿裕……”真得很疼啊。劉裕心想。他很想扭頭去看看,隻是稍稍一動,那一處便是火辣辣的疼。他卻還是強忍著這股疼痛,很開心地衝她笑了笑。這個時候,謝琰正好殺過來。他當機立斷,揮刀便斬了插在劉裕背上的箭羽,關切道:“你沒事吧?”箭頭還插在背上,他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不斷往外湧出的血液,怎麼可能會沒事?可是看到哭花了臉的錦,他又笑了笑。“沒事,死不了。”不過是替自己的妻子擋了一箭而已,應該的。他過會保護她的,他也有這個能力來保護她,何需彆人來操這個心。短短一瞬之間,謝琰並不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幾番起伏。隻抿著唇,點點頭,並擰起眉頭朝司馬道子看了一眼。司馬道子早料到射不中錦,再次搭箭瞄過來。謝琰二話不,將兩人擋到回廊後,推下了花圃。他觀察著四周,斟酌了一瞬,“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去引開他們,你們找找看可還有彆的出口。”清宸院哪裡還有彆的出口,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被堵了個正著。可這次劉裕卻十分痛快地點頭,“好,那就多謝謝將軍了。”謝琰捏著衣服下擺,用力撕下一塊,飛快地蒙在了臉。他朝著兩人了聲“心”,便提著刀衝了出去。另一邊,司馬道子暗箭傷人的舉動,激得朱瑾等人不再顧忌。之前束手束腳,不過是在意錦的安全,可眼下大抵是明白他們這群人是死是活就在今夜,自然也就不再有所保留。琅邪王府的護衛,倒底不比正規的軍隊。再加上謝琰的加入,一行人一路砍殺,終於衝到了門口。司馬道子顯然沒有料到他們反撲起來會這樣凶猛,一時也顧不上氣度,一邊退一邊氣急敗壞地吼道:“一群廢物,給本王上!抓住這些匪寇,本王重重有賞!”朱瑾早就被氣壞了,當下就罵了回去,“呸!你才匪寇!司馬老賊吃我一劍!”她提著劍飛身爆起,連砍了攔在司馬道子麵前的兩名護衛。陰惻惻的戾氣,便是還隔著老遠司馬道子也能感覺到,把他嚇得不輕。他把身邊的人推過去抵擋,自己卻往後卻不斷往躲,麵目陰沉,“豈有此理,不必留活了!我給殺!統統殺了!”朱瑾已經帶頭衝出的院門,隨後衝出來的便是關三爺和辛夷。聽到他這樣大放厥詞,辛夷也很是不屑地“呸”了他一口氣,擦到臉上的血珠,冷哼一聲,“誰殺誰還不一定能呢!司馬老賊,你等著,姑奶奶現在就來取你狗命!”朱瑾見有人附和她,大喜,便要與辛夷一道殺過去。還是關三爺冷靜些,一把將兩人攔下。“公主要緊。”簡單的四個字,宛如一盆冷水,瞬間將兩人心底的火氣給澆滅了。是啊,公主要緊,可公主人呢?兩人麵麵相覷,回頭一看,跟在後麵拚殺出來的人卻是沐傾城和一個變了節的蒙麵護衛。朱瑾急連往兩人身後看去,“傾城,公主呢?”沐傾城的臉色並不好,她方才是親眼看到謝琰將錦和劉裕推到花圃藏身的,現下卻是半點開口的意思也沒有。“錦無事。”最後還是謝琰答了一句。他這一出聲,便立即被認了出來。好在,隔著較遠,刀劍鏘鏘聲中,司馬道子聽不到,否則一頂通敵賣國的帽子非給他扣實了不可。正著,錦已經扶著劉裕出來的。見她無恙,朱瑾和辛夷都鬆了口氣。辛夷道:“傾城,你帶著公主和駙馬先走,我與瑾,關三爺再將這老賊的王府攪上一攪!”謝琰直覺不妥,剛要“不可戀戰”,便聽到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衝著這邊過來的。“不好!司馬道子將私兵也調過來了!”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謝琰朝幾個人看了掃一眼,“走後門!”一行人速度撤離,豈料這樣緊急的氣氛之下,錦突然驚呼一聲,“阿裕,笛子不見了。”她的笛子,便是當初前後分彆與謝琰,與劉裕的定情信物。是她失憶後,身上僅有之物。廣陵城裡的那一場大火之火,玉笛斷成了兩截,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丟棄。昨日與朱瑾去市集,便是想著請人看看,有什麼法子能將玉笛修複。隻可惜,並沒有問到什麼好辦法。這斷笛她也就貼身攜帶在身上。許是剛才與劉裕躲在花圃下時,不心掉在了清宸院裡。“什麼笛子?”劉裕背上傷口還在鈍鈍的疼痛,雖然方才錦替他粗粗包紮了一下,卻並沒有什麼用處。因失血過多,他的腦子裡暈暈沉沉,沒聽明白。錦一直都扶著他,清楚的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想到他們眼下都自身難保,卻還要去在乎一個死物,不由澀澀。“沒……沒什麼。算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知道笛子可能找不回來了,她的心裡萬分不舍,卻又無可奈何。謝琰突然頓住腳,“你們先走,我去找笛子。”“不可!”卻是關三爺一把將他攔下。關三爺一向沉默寡言,難得會對一個外人主動出聲,可見這並非明智之舉。謝琰卻:“無礙,我去去就回。”也不知是不是謝琰的聲音太過執意,劉裕總在找回一絲清明,瞬間明白了這笛子的含義。他發著白的臉色,瞬間僵住。他記得那隻斷笛,那是他與錦的定情之物。可笑的是,這麼情意綿綿的東西,卻是謝琰送給錦的。上頭有著兩個不起眼的字,還是謝琰親手刻上去的。謝琰為何執意回去找,難道他還敢惦記著什麼不成!他頓時感覺肺腑裡的血氣往上一湧,一把推開錦,快速轉身。“阿裕!”錦急急在身後叫了他一聲,他卻宛如沒有聽到,腳下生風,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