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城一邊想著,一邊加快速度緊跟在劉裕之後。那知剛邁出青秋堂,就敏銳地感到身後湧出一股殺死。青秋堂是謝石的院子,此刻就算是空院,也有暗衛守著。兩人一前一後摸進來,就已然驚動暗衛,隻是劉裕跑得太快,讓他給遛走了。墊後的沐傾城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沐傾城心知危機逼近,不曾回頭,一路將暗衛引到偏僻角落,再回頭一看,就看到身後逼近三名目光肅殺之氣的黑衣暗衛。她嘴角輕一勾,在懷裡摸出一包胡椒粉,喝道:“看毒!”三名暗衛聞毒變色,紛紛捂住口鼻。趁著此時,她先發而動,一腳踹開離得最近那人,又借著力道飛快躥上牆頭,翻牆而去。牆後的三人聞到空氣裡嗆辣之味,才之中了計。哪肯讓她這樣就跑了,當下躍牆追上。沐傾城暗惱劉裕這蠢貨壞事,見那三人緊追不舍,隻能勾著他們往琳琅閣相反的方向跑去。身後三人似乎發現她的輕功太好,並不拘泥誰能抓住她。很快就鬨出大動靜,引得謝府裡的侍衛紛紛朝這邊追過來。“有刺客!抓刺客!”黑暗裡,不知誰喊了一聲,一時之間腳步雜亂,火光大起。見這陣仗越鬨越大,沐傾城在心裡將劉裕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等她脫困非一刀砍他不可!那追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沐傾城有些擔心今晚營救之計被敗露,腳下有些慌不擇路。看到一片假山,便鑽了進去。豈料,剛一邁進去,她就發現了不妥。黑漆漆的洞穴裡,充斥著一股異樣的氣息。“誰?!”她警惕地盯著某處。那一處,有個人影在晃動,似乎是朝著她邁一步,“英兒。”這聲音……沐傾城握劍的手不由一抖,竟是桓玄。正猶豫著是否要否認,桓玄已經邁到她身前。“我知道後麵有處出口,隨我來。”沐傾城:“……”“還不走,等著被抓嗎?”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聽桓玄的聲音,似乎隱隱的不悅。沐傾城是實在沒有料到他居然會在這裡,她明明是等他入睡之後,才悄悄出來的。那他……是被吵雜的聲音鬨醒的?畢竟清水閣離這裡不遠,出了假山拐個彎就到了。下意識的,她不想去深想,被他撞見,她心裡難免尷尬,倘若他問題原因,她要如何回答?難道要殺人滅口?這念頭才剛剛冒出頭,就很快被她否決了。府上突然鬨出這麼大動靜,未睡的已睡的都接一連二被驚動了。摸進琳琅閣的劉裕,一隻手才剛剛放在門板,正要推開。門卻突然從裡麵被拉開了。他的心口猛然收緊,下意識就要閃開。屋內開門的人,顯然也沒有料到外麵會有人,先是愣怔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揚手就朝著劉裕探去。這一招乃是殺招。劉裕險險躲開,緊隨而來便是密密麻麻的拳腳。黑暗裡,那人一聲不響,執著的要取他的性命。劉裕雖被逼著與他動手,卻也同樣懷著殺了對方以免暴露的心思。隻是打著打著,此人高大魁偉的身形,卻是越發讓他覺得熟悉。“謝琰?”他突然開口喊了一聲。那人身形一滯,動作也僵了,將要拍到劉裕麵門上的手掌及時收了回來,“你逃出來了?”此人,的確是謝琰無疑。今夜他心神不寧,懷著強烈的要將錦救出去的想法,悄悄潛進了琳琅院,放倒侍衛,打暈了看守著的婢女。這才將要行動,就聽到府中傳來的動靜。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心,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正起了殺心,沒想到卻是一場烏龍。也怪今夜無月,星光也慘淡,大家心裡都緊張著,才弄出這樣的誤會。劉裕心裡一鬆,“是,我是逃出來的。你怎麼在此,錦呢?”謝琰聽罷,回頭朝那黑漆漆的房門方向看了一眼,“出來吧,並無危險。”話音落下,門口便緩緩走出一道纖細的身影來。“丫頭!”劉裕朝著她急走兩步,大步跨過去。出現在門邊的錦,早將兩的話聽了去。此時再聽到劉裕緊張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就感覺心裡有著陣陣的委屈,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阿裕……”她這明顯帶著哭腔的聲音,叫劉裕心口一疼,連忙扶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懷中,愧疚道:“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錦在他懷裡搖搖,她倒不怕受委屈,她是擔心他啊。自那日被迫分開,她就被拘在這裡無法出去,也探聽不到關於他任何消息。好不容易謝琰來了,卻告訴她,他一直被關在地牢裡,不知是死是活。這叫她如何不擔心,她生怕再見不到他了啊。“你……你沒事就好……”她哽咽地了句,就有些不下去了。隻緊緊地抱住他,貪婪地吸取著他的氣息,和他身上傳來的溫暖。仿佛隻有這樣,她一直揪起的心,才能落地一般。謝琰強忍著心裡酸澀的滋味,由著他們敘了幾句,才道:“府中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許是你逃出來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此處不宜久留,還是趕緊離開吧。”錦這才輕輕推開劉裕,對著謝琰的方向屈身施了個禮,“今夜多虧謝將軍了。”謝琰苦笑,“錦姑娘客氣,我也沒做什麼。我聽著動靜好像是往前門的方向,如此他們便從後門走吧,我送你們。”他這話得又快又急,表麵上好像是催促著他們不要再磨嘰,其實他是怕自己泄漏出心中的不舍。完,他也沒再朝錦看去,直接就轉身走在前麵。僅管如此,劉裕還是感覺出一絲異樣。“阿裕,我們走吧。”錦將手探到了他的掌心裡握住,輕輕地搖了兩下。她溫溫軟軟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幾依賴,聽入耳中格外的舒服。劉裕下意識地握緊,衝著她溫和一笑,也就沒有再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