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你先下去吧。”錦不由開口。她拿不準司馬元顯想要乾什麼,可這人是她招惹的,不想讓他遷怒無辜。聞言采桑輕咬了下唇瓣,僅管心裡擔心著,卻不得不依言退下。見狀,司馬元顯冷嗤一聲,眼露不屑,“一個的侍妾到比本世子的話管用,這府裡越來越沒規矩了。”“侍妾?”錦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你誰是侍妾?”“明知顧問。”錦:“……”她的臉色當場黑了下來,瞥了眼那隻守著一側,死死盯著她的惡狗,她忍著爆走的衝動。咬牙道:“世子可能誤會了,我隻是暫住貴府而已,並非什麼侍妾。”“你不是就不是了,本世子憑什麼相信你?”司馬元顯眉梢一挑,一副本世子看透你的表情。“世子若不信,大可以去問琅邪殿下,或者問王妃也行。”無緣無故被誤會成這樣,錦真是哭笑不得。“當真不是?”司馬元顯將信將疑,盯著她珠玉般的臉頰,眼裡多了分審視。“當真不是!”“那你是誰?”“我是北朝錦公主。”“什麼!”司馬元顯臉色微變,眼裡的輕視瞬間散去,他下意識坐直身體,“你你是何人?”錦嘴唇輕抿,見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我我不是貴府中的侍妾,你偏不信。是北朝錦公主,你就信了?”“你耍我!”司馬元顯立即反應,當即將眉峰一橫,勃然大怒。錦微哂,突然間現此人看似乖張任性,恣意橫行,遇到真正厲害的主,立即就蔫了。看來,也不過是個隻會虛張聲勢的紈絝子弟罷了。再看看那隻惡狗,看上去張牙舞爪,作足了凶神惡煞的姿態,卻一直都是緊守著司馬元顯身側,未曾真正撲上來咬她。真是有什麼樣的狗,就有什麼樣的主人!錦心裡那點懼意一下子就沒了。她目光一掃,又看到了那隻火盆。微微歎道:“世子一夜未睡,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那跳湖的新娘子被人救起來,並無性命之憂。隻是好端端的婚禮被世子一攪和,難免會讓人不喜。”司馬元顯顯然沒料到她竟又提起了這茬,嘴角微微抽搐兩下。知道新娘獲救,他心裡自然高興,但他就是見不得她這副教的姿態。明明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卻這般老氣橫秋,比他父王還令人討厭!他不屑瞥了她一眼,高傲道:“那又如何?”“世子既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那又為何悄悄躲在這裡?”她指著那個火盆,輕笑,“這又是什麼?”“關你什麼事!”也不知道她踩中了什麼,叫司馬元顯又暴躁了起來。他雙目眯成一線,陰沉地盯著錦,眼底殺意濃鬱,“你滾!下次再讓本世子看到你進了這個院子,當心本王子要你好看!”錦:“……”方才剛剛覺得此人是無害的,現下立即被他身上散出來的寒意給嚇到了。錦想站起來,偏偏那條黑狗卻在此時猛地撲過來。“啊!”她下意識抬手護住臉,心裡咯噔一聲,已做好了會被撕咬的準備。哪知等了半,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未傳來。“嗚嗚嗚……”一陣哀婉的嗚哽聲,從狗嘴裡散出來。她緩緩睜開眼,透過指縫,便看到黑狗匍匐在地,兩隻前爪抱著司馬元顯的雙膝,並伸著舌頭添著他握著玉佩的手,似看安撫一般,令人震撼。事實上,這一幕的的確確讓錦驚住了。她幾乎都忘記了要離開,捂著眼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就那麼愣愣看著身前的一人一狗,呆住了。“還不滾!”司馬元顯一個厲眼掃過來,秀俊的臉上被一層戾氣所籠罩著,那眼神冷的仿佛就要結冰了一樣。錦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站了起來。她朝著院外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泛紅,見她回頭,他惡狠狠道:“看什麼看!信不信本世子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隻不過了他兩句,至於這麼凶嗎?居然還紅了眼,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錦覺得他莫名其妙,但把人惹哭,卻讓她心裡產生了一種負罪感。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清楚。“許是我的話的重些了,世子知道錯了就行了。彆太自責。那新娘子娘家有勢,婚禮雖然延後了,但這兩會重新舉辦的。”司馬元顯忍無可忍,“你倒底滾是不滾!”她滾……錦終究還是被他罵跑了。采桑就等院外,聽到司馬元顯暴躁的吼聲,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衝進去。見錦完好無損地跑出來,她一顆懸空的心終於落地。“謝謝地,嚇死人了。元顯世子是怎麼回事,好心勸他,他怎麼不由分的就罵人呢。”豈止是罵人,他簡直是要殺了她一樣。錦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他惹毛了,隻能搖頭歎道:“此人陰陽怪氣的,咱們還是彆理他了。”采桑十分讚同。卻又難免替錦擔心了起來。萬一司馬元顯記著仇,伺機報複怎麼辦?畢竟這裡是琅邪王府,公主的身份不能暴露,萬一被當成尋常女子被欺負了,琅邪王也不會放在心上的。采桑越想越覺得心驚,和錦回到存菊堂之後,便囑咐她不要亂跑。而她,則是去找徐道覆商量對策。錦覺得她此舉有些題大作,倒也沒有什麼,乖乖待在存菊堂看書練字,任憑隔壁院子裡再怎麼折騰,她也沒有再出去了。然而,她不出去了,司馬元顯卻找上門。聽到屋外的動靜時,錦還以為是采桑去而複返。她抬起眼,笑容灩灩,嘴裡還了句,“這麼快就回來了?”哪知,卻對上司馬元顯陰鬱沉冷的臉。“啪”地一下。她手上一抖,握在手裡的筆瞬間掉下去。司馬元顯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看,雙目陰陰宛如一條毒蛇似的。“你,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