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尚且不明白他突然提起此茬用意。 就聽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沉穩無波。“秦媽媽不如將她的賣身契拿出來吧,謝某這便為她贖身,權當是給了彩禮。”秦媽媽反應過來,捂嘴笑道:“謝將軍這份彩禮好大的份量。”“不必了。”劉裕還當他對錦存著什麼心思,聽了後半句,才鬆了口氣,“謝將軍的心意在下心領了,錦的贖身銀兩,在下早已準備妥當。”他邊邊扶著錦站起來,十指緊扣。“在下待錦的真心日月可鑒,又怎會不替她打算。謝將軍好意,在下替錦謝過。等到大婚之日,她也就自由了。”圍觀到現在,一直不曾出聲的吳問,突然朗聲打趣了起來,“我可以作證。錦的賣身契早已毀去,劉公子竟還要刻意瞞著,莫不是真要等到大婚之時再給一個驚喜?”“阿裕……”錦心中一震,感動的無法言語,望著劉裕的雙眼裡情意滿滿。謝琰垂在身側的手,倏地緊握成拳,眸色再次變得沉涼,“倒是謝某逾矩了。”“謝將軍多慮了。”吳問目光灼灼,嘴角含笑,“能得將軍青睞,也是錦的造化,隻可惜她福薄了些,反而辜負了謝將軍的美意。”在場都是人精,除了沉浸在幸福裡無法再去顧及其它的錦,又怎麼聽不出他話裡有話,似乎是意有所指。劉裕豈先還忌諱謝琰會橫插一手,聽到他連彩禮都出來,便稍稍寬了心。他與錦兩情相悅,已定終生,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反倒是吳問不想要橫生枝節,反而顯得比他還要在意。秦媽媽最善於察言觀色,眼瞅著氣氛將要凝固,連忙推了紅玉一把,“還不趕快給謝將軍斟酒。”紅玉就靠在謝琰身邊坐著。雖然謝琰已經很努力的在隱忍,可他身上散出來的沉冷氣息,凍得她不由哆嗦。“謝將軍……”謝琰的眸光沉凝,深不見底,微頓了頓,才接過她手裡的酒杯,“既然如此,謝某敬二位,祝願二位能得百年之好。”劉裕也拿起酒杯,豪爽與他對飲起來。一場尷尬似乎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揭了過去,可是誰也沒有看到,就在紅玉緩緩坐下來時,眼裡閃過一抹不甘的怨毒。夜色漸深,萬物沉眠。錦喝了點酒,微微熏了。劉裕告罪離席,扶著她軟的身子,將她送回房。兩人靠得近,她身上的芳香撲入鼻息,他扶在她腰側的手漸漸燙。“丫頭,我親你一下,好不好?”兩人已進了房間,敞開的窗外一陣風吹來,錦頓時清醒了不少。劉裕這話時,唇瓣就貼在她的耳邊,她的耳根子燙了起來,臉也燒了起來。“可以嗎?”他突然抱住她,不等她回答,反身就將她壓在門後。撲麵來而男子氣息,令錦十分羞澀。她微微掙紮了一下,現他抱著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可以嗎?”他繼續逼問,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霸道而堅定,不允許她躲閃。錦又羞又惱,可靠在他的懷裡分明覺得心安甜蜜。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下一刻,她的唇就被兩片柔軟而清涼的唇瓣壓住了。劉裕頭一次對女子動情,出於本能的想要去親吻她。他的唇瓣笨拙地壓著她的,輕輕蹭了兩蹭。錦聞著他身上的酒氣,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越箍越緊,緊到她都覺得呼吸困難了。她的臉迅燒了起來,整個紅透了。劉裕並未索求更多,一個月後他們就大婚了,最美的自然是要留在新婚之夜。若非實在是情難自禁,他一定不會碰她。他將下巴擱置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心裡的滿足和喜悅無法表達,“丫頭,能遇到你真好。”錦能感覺到他的激動,新鮮的空氣重回胸腔,短暫的愣怔之後,她忍不住伸出雙臂,緩緩摟住他的後背。輕柔的靠他的懷裡,唇角的甜蜜藏也藏不住了。“我也是……能得到阿裕垂愛是我最好的福氣。”劉裕抱著她滿足的輕歎,“按照規矩,大婚前我們不能見麵了。”不能見麵?錦臉上的紅暈還沒褪散,心裡沒由的一沉。“不過沒關係,隻是暫時分開一個月而已。一個月之後,你就是我劉裕的妻子了。”成親後,他們就可以時時刻刻在一起,相比之下這一個月的分彆根本不算什麼。可她就是不舍得啊……自那夜離彆後,他們也才剛剛見麵而已。感覺到她的依賴,劉裕忍不住又垂頭含住了她的唇瓣。這一次,他不再僅是輕觸,反是動情地含著她的唇用力吮了幾下,“我該走了,等著我……”他作勢就要放開她。錦拋下女子的矜持,飛快回應了他一個唇,“阿裕,彆讓我等太久。”劉裕忍不住就笑了,摸著她的頭頂,“真傻,我怎麼會舍得讓你等太久。就是你等得,我也等不了。”情到濃時哪裡舍得分離。兩人才剛剛動情,便已經你儂我儂,恨不得粘在一起算了。劉裕再次輕歎,強迫自己將她拉開,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他就真的舍不得走了。“真走了……”他最後又深深看了一眼,終於轉身離開。倏地就失去他溫暖的懷抱,錦不由悵然失若,依靠在門邊,看著那道清雋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久久未動。便在這時,一塊紅豔的裙角出現在她的眼角餘光之中。錦眼裡暖意瞬間散去,一轉身就對上紅姑娘布滿陰寒的目光。紅玉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費心設計,反而讓錦得了一段姻緣。剛才在席間,看到他們情濃相依時她就妒忌的狂。反觀自己,待眾人散去,她耍儘手段去挑逗謝琰,卻得來他冷冷一聲喝退。想她紅玉無論身段樣貌,還是才情舞藝皆是上等,哪一樣比她差!可到頭來卻是處處都不如她!“得的到男人,還得留得住心。就你麼,嗬……怕隻怕新鮮的勁頭也不過幾而已。”錦麵無表情,“不勞你費心!”紅玉對她有總一股莫名的惡心。錦吃了一次虧,險些性命不保,對她唯恐避之不及,退回屋中便關上門。“賤人!”紅玉的目光淬了毒似的盯著那道緊閉的門,恨得咬牙切齒。就在她準備進屋時,樓道上突然傳來秦媽媽呼喊,“紅玉,你這死丫頭跑到哪裡去了。馮二爺來了,還不出來伺候!”馮二爺……他怎麼又來了?紅玉臉色一僵,按在門上的手止不住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