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失憶(1 / 1)

女子被耳邊潺潺流水聲所驚醒,睜開眼看到的是便是波光粼粼一片。 此時,夕陽餘暉正好,紅澄澄的金烏仿佛墜落在河麵上,金光瀲灩灼目,美倫美奐。女子掙紮著從水裡坐起來,全身疼痛欲散。最疼的地方,就是胸口。她垂頭檢查,才現自己竟穿著一身鎧甲。這是……如羽扇的睫毛輕輕一顫,她的腦子似乎有無數個畫麵閃現,可她卻一個都抓不住。她是誰?這是什麼地方?她身上又生了什麼事情……一連串的疑問,讓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就在她驚疑不定之際,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話聲。女子忍著身體不適,跌跌撞撞藏進了河邊的草叢之中。出於本能,她脫掉身上的鎧甲,垂頭一看,胸前,腹間,大腿之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傷口。傷口被河水衝泡,不少的地方都已經紅腫潰爛,看上去觸目驚心。她動了動想要掀開衣服檢查,卻不心將傷口扯裂,疼得她忍不住驚呼出聲。“誰……誰在那裡?”奉命到河邊打水的仆從被草叢中怪異的聲音給嚇到,水囊掉到地上,水灑了一地。女子見被現了,隻得掙紮著扶著腰站起來。不想剛剛一動,身上掉下一隻通體碧翠的玉笛。她的視線微微一凝,目光落在玉笛尾端,那裡刻著兩個極的字。殘陽的光芒,恰好照映在玉笛上,“錦”二字本不易被察覺,卻因這霞光而清晰的撞被進了她的眼裡。“你是誰?做什麼躲在草裡嚇人!”被嚇的不輕的仆從,帶著顫音,十分惱怒地瞪著她。女子想了想,開口道:“我……咳咳,我並非是故意的……”年輕的仆從因她廝啞刺耳的嗓音而皺起了眉,不由將她上下一番打量,目光觸及到她單衣上的血跡,驚道:“你受傷了?”著,竟朝她走來。女子瞥見腳邊的鎧甲,心中微沉,趕緊用腳踢開,鎧甲被踢下河,瞬間沉了下去。仆從已經走到跟前,“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地……怎麼成了這樣?”女子沉吟片刻,實在是想不起身上生了什麼事情。隻覺得心中有著千般萬般的委屈,無法言,她還沒有開口,眼圈已經紅了。仆從臉色大變,“莫非,姑娘遇到了歹人?”身受重傷,渾身疼痛,若不是遇到了歹人,誰會把她傷得這麼深?女子淚珠開始滾落,“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仆從連忙道:“你彆哭啊,我們班主就在不遠處,我帶你去見他,請他收留你,可好?”女子這才破涕為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玉笛……瀟湘樂坊是一個四處遊走的戲班。班主是個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很麵善。聽仆從了女子的遭遇,二話不就答應收留她。仆從興衝衝跑到女子麵前,“我們班主答應帶上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女子手裡摸著玉笛上的兩個字,心中微動,“我叫……錦。”“這名字真好聽,我叫香。”“香?”香突然朝著她眨了眨眼。這麼近的距離,她一番奔走,臉上紅撲撲的。錦頓時了悟,“你是女子?”“出來行走,穿著羅裙多有不便,所以就……”香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這個了,我先帶你去換衣服。”錦笑道:“那就有勞了。”錦身上的傷十分嚇人,香替她換衣服時,嚇得臉都白了,“錦姑娘,你可真命大,胸口這傷要是再偏一點,神仙都難救了。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啊?”“我也不知道……”錦無意多談,合上衣服後神色疲憊靠地車壁上,愣愣出神。香從就跟著瀟湘樂坊東奔西走,頗有見識。錦身上的傷,一看就是利器所為。她一介女子出現在這裡,又身著單衣,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這傷,實在不簡單啊。“錦姑娘,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一會兒我再跟班主,讓他派人幫你找找親人。“錦卻苦笑,“不瞞你,我從河邊醒過來到現在,從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你失憶了?”香一愣。錦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想不起來……頭疼的厲害。”香:“莫不是撞到岩石上,傷了腦袋?”“或許吧。”香見她一臉迷茫,不似謊,不由為她擔憂起來,“錦姑娘的遭遇實在太慘了。眼下我們還要趕路,等到了廣陵,再找醫師,好好為你診治。”“萍水相逢,還未謝恩你的救命之恩,錦心中萬分慚愧。”香頓時笑了起來,“錦姑娘不必客氣,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錦也隨著她微微一笑,心裡卻暗暗歎了口氣。眼下她失去了記憶,也隻能依附這戲班了。她想了想,便向香打聽起戲班來。香知無不答。這個戲班名叫瀟湘樂坊,戲班中的伶女都是生世可憐的落難女子。班主是個妙人,通五音六律,帶著一群人四海為家。可是……適逢戰亂,謀生不易,陳郡謝家剛打了勝仗,戲班聽謝氏一族鎮守廣陵,便拖家帶口打算到廣陵安置。不知為何,聽到陳郡謝家時,錦心中狠狠一抽,心口鈍鈍的疼痛起來。“錦姑娘?”香連忙扶住她。“我沒事,可能是馬車顛簸,扯到了傷口。”“沒事就好,沒事好。”香掏出手娟,替她將額上的溢出的細汗擦掉。又:“你要是實在沒有地方去,不如就留在瀟湘樂坊吧。咱們樂坊裡的姐姐們,個個能歌善舞蹈……不過,錦姑娘你不僅身段好,身姿也十分柔軟,假以時日以決不輸給她們。”錦無處可去,並未拒絕,等疼痛過去,臉色又白了幾分,勉強笑答:“怕隻怕,班主嫌我愚鈍,不肯收留。”香立即瞪大眼,“班主可是好人。錦姑娘隻管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香也是好人。”錦嘴角微勾,笑意明媚,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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