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許家的書香門第,三夫人季氏出身武將世家,拳腳功夫與馬術練得極好。
夫妻倆一個主文,一個主武,把兒子教得文武雙全。甚至京城裡不少人家以季夫人為榜樣,娶個武官家的女兒,盼著自家子孫文武雙全。
除開這些,季夫人本人更是開明得很。
聽說兒子被小姑娘壓在地上打,季夫人根本不在意。
她兒子二十多歲了,那麼大的一個人,被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打一下,還能打壞了不成?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小姑娘比逸兒厲害,真能壓在地上打,那就是逸兒學藝不精。
學了這麼多的武藝,比不過一個十歲的小姑娘。
許是對瑤光的年紀很放心,再加上對魏家人品行的放心,季夫人並不擔心兒子會有什麼危險。
不過,這麼大的孩子挨了打,麵子上定然過不去。
季夫人擺擺手,讓小丫鬟去找自己身邊最為靈活的一個嬤嬤,去調解一下兩人之間的氛圍。
她這裡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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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季夫人想的那般,瑤光並沒有把許逸怎麼樣。
她隻是把許逸稍微製服了一下,按在了地上。畢竟她是來人家家裡做客的,不能做一些失禮的,更不好讓小叔叔為難。
“你到底有何陰謀?”許逸憤怒吼著,雙目泛紅。清俊的臉龐緊緊貼著泥土地,被瑤光按住了脖子和胳膊,不能動彈。
“我沒有怎麼樣,是你先動手的,不是嗎?”瑤光蹲在許逸旁邊問道,視線環顧四周。
如果他再不聽話想要對自己動手,可以找一個什麼東西給他壓住,或者直接打暈。
“要不我把你放了,你彆對我動手就行,你打不過我的。”
聽到這話,許逸沉默了半晌,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站起來的許公子理了理衣襟,打算把這筆賬算完:“你深夜探我庭院,折了我的寶劍,把我打暈,這又如何算?”
瑤光想了想,“再跟我打一場你也打不過我啊。”
許逸的臉有些發黑,不知道是不是在地裡蹭的泥。
“……我再賠你一把更好的劍?”
聽到這話,許逸總算是緩和了臉色,跟瑤光說起了正事:“你刺探三公主的消息,所為何事?”
關於自家的人的事,瑤光不打算多說。隻是就著許逸的話反問:“我問你消息你也沒有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許逸的麵龐更是黑得厲害。
關於三公主的消息乃是宮闈要事,他不知道為什麼由一個小姑娘出來打探,也沒想過這小姑娘還會出現在自己家的院子。
若說把這事向宮裡稟告,他一沒人證物證,更打不過這姑娘,彆說關押她詢問,就是問她一句話都難。
滿腔的怒火也逐漸變成了哀怨與無可奈何。
想到自己來此處要見的魏家小姐,又見了眼前的人,許逸隻能壓住心中的怨氣問道:“小姐姓魏?”
“我不姓魏,我家裡姓。”
還真是那位!
不是說才從鄉裡接回來?怎麼跟三公主扯上了關係?
就在許逸打算再問瑤光兩句時,季夫人派來的仆婦來了,見到自家小主子跟魏家的小姐站在一塊,氛圍劍拔弩張的。
趕忙說著夫人那裡出了事,把自家小主子請走了,又跟瑤光那邊賠罪,說是夫人正在忙,要等會兒才能見她。
請瑤光到那陰涼的屋子裡,吃碗冰果汁,去去暑氣。
來了個小丫鬟把丫鬟帶到了女眷待的花廳裡,找個了個僻靜的角落,給瑤光端上了點心與茶水,甚至派了個丫鬟仔細伺候在身邊。
瑤光對茶水和點心不感興趣,視線落在花廳裡的花上,四處看著。
宅院的另一邊,許逸找回了自己母親麵前,關心了母親幾句,知道母親沒事以後提了提瑤光。
“母親,那魏姑娘有些奇怪。”許逸含蓄道。
季夫人卻是雙目放光,“哪裡有問題?”
自家兒子會關注彆人家姑娘了,頭一回。
許逸撇去了一些讓他難堪的回憶(被人折了寶劍半夜打暈),隻說了先前見過瑤光一次,她在打聽宮中的秘事,不像是什麼好人。
季夫人卻是大大咧咧道:“小姑娘就愛聽這些東西,我當姑娘的時候沒少跟手帕交打聽彆人家的事。這些都是私底下說的,不會放到跟前,無礙。”
可她是半夜過來打聽消息,還打人啊!
許逸心中憤憤,有苦難開口,卻又聽得季夫人道:“我聽丫鬟說,那小姑娘把你壓在地上打了,可有這事?是你先動手的?”
許逸沒點頭,也沒搖頭。
季夫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