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外一片狼藉,一排霓虹燈也隻亮了一盞,裴君把車駛進來,停靠在路邊,他熄了火往車窗外看去,隻見四周都是碎石血跡,看得出來昨日在這裡曾經曆過一場惡戰。穿過人群,他走進劉彪開的包廂,見男人無所事事的翹著腿,他無奈的道:“昨天青幫過來鬨場了?”陳銘在旁邊玩飛鏢,聽罷挑起眉梢,對這事並未發表意見,反倒是劉彪冷哼了聲:“被我擺平了。”當然手段比較粗暴就是了。劉老一病,手下就開始亂,幾方勢利為爭奪老大的位置正互相明爭暗鬥著,就昨日因為車位那點小問題雙方的人馬便借故起了爭執……“對了,顧城那小子最近都在忙什麼。”陳銘一鏢射出去,正中紅心。“誰知道。”裴君接過劉彪遞過來的酒,挨著他坐下,哥們幾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現在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可時不時還會到這裡聚聚。******臨近期末,明月開始著急,顧清對她抱持的希望太大,如果考不好,進不去尖子班,她可以想象到他該有多失望,而柯有東同樣在忙著做考前準備,即便他不會拒絕,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放學以後她一路往公車站牌那走,顧清曾經說過要給她配一個司機,最後卻被她婉拒,她始終忘不掉自己寄人籬下的身份。都說奢入儉難,她想保持著自己的習慣,等到長大成人,要離開的時候也不會太難。公車站旁擺著一個茶葉蛋的流動攤子,攤主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雖然年紀大,可身體卻非常健朗,明月想了想,上前買了幾顆茶葉蛋攥在手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撥開雞蛋外的那一層殼。老人在這裡擺攤也已經有一定年頭了,她依稀記得以前哥哥打工回家的時候,在路上都會給她順手捎幾個,雖然隻是一顆樸實的茶葉蛋,可在當時明月的眼中卻比任何山珍海味都來得美味、珍貴。捏著手裡的蛋,她沒有著急去吃,而是湊過去深深的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味道,心中對兄長的思念更甚。如果哥哥還在世,那麼再辛苦她也不願意過這種戰戰兢兢的生活。車站處人很多,想要找塊空地站著不容易,而她不知道是不是多心,總覺得背後有一道視線,正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每每當她回頭,那目光又倏然地不見了蹤影。而當眼角的餘光瞥到一道消瘦的背影時,明月心中驀地一驚,抓在手裡的荷葉蛋“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根本顧不及去撿,嘴裡喊著“哥哥”便拔腿追了上去。周圍等車的人很多,可她仗著身材嬌小,幾下就躥了出去。她與夏明立相依為命十幾年,他的背影她又怎會認錯!“哥!哥!”明月邊跑邊喊,聽到她的聲音,那道背影有了數秒的怔忡,可隨即越跑越快,直至拔足狂奔,而這樣的舉動,也讓明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哥哥既然沒死,他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要丟下她一個人……“哥……哥……你等等我……”明月氣喘籲籲的跟在少年身後,心底的疑惑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一時沒注意到地上的水坑,腳下一歪整個身體往前傾倒,膝蓋胳膊重重的磕在地上,皮膚擦上路邊的小石子,頓時破了好幾道口子。聽到身後的悶響,少年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他猶豫著回頭,隨即對上一雙澄清大眼,墨黑的眸子裡蘊著一層水霧,在看到夏明立的瞬間,眼淚便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哥!”明月趴在地上哭喊,眼底的喜色與夏明立的驚愕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拳頭握得死勁,似乎在忍耐著什麼,轉過身又一次往隔壁街的巷尾跑去。明月震驚的望著他的背影,一時不敢相信,可她根本來不及細想,身體已經比大腦更早的行動了。這條小巷平時沒什麼人經過,因為四周建築物的關係,加上長期曬不進陽光,昨夜又剛好下過一場小雨,所以在走進去的時候,腳下踩到的都是濕漉漉的泥地。她捂著鼻子,擋住周圍的尿騷味一路往裡走,四周無人,安靜得隻餘下自己的呼吸。“哥……”路麵濕滑,她不敢跑得太急,所以很快就失去了夏明立的蹤影,不死心的她又叫了一聲,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從巷尾那裡傳來幾絲細微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哥哥的明月,狂喜著奔了過去。狹窄而幽黑的巷子裡四處透著一股發黴的味道,自來水從水管口流出的“嘩嘩”聲竄入耳裡,在轉交地方她看到了地上堆著的煙頭,心裡雖然忐忑,可她還是走了過去。三個染了金發的少年嘴裡叼著煙,正齊齊蹲在牆邊,為首的聽到響動,率先抬頭,他“咦”了聲,撐著牆起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這位闖入者。他們身上穿著校服,深藍色的長衣長褲,可明月卻認不出是哪間學校的……注意到幾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她渾身一陣輕顫,心底湧上一股不安,捂著自己一次跳得比一次快的心臟,緩緩後退:“對……對不起……”說完後,來不及看他們的反應,她下意識的就是轉過身,拔足狂奔。不等她跑遠,為首的幾個大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辮子往回拉。“啊……”明月痛得慘叫,整個身體向後仰倒,“碰”的一下摔在地上。校服裙被地上的水漬弄臟,一塊又一塊的黑印斑斑駁駁的黏在身上。後麵兩個少年看到後,不,確切點說應該是兩個流氓,跟著一齊圍了上來,盯著被壓在地上的女孩,笑得肆無忌憚。雙腿止不住的打顫,明月揪緊胸前的衣襟哀求道:“求……求……”她的求饒似乎取樂了他們,聽著一陣陣放肆的笑聲,明月掙紮著要起身,頭一歪,又被壓了回去。“哥……哥……”牙齒上下打顫,她哭著喊夏明立的名字。“小妹妹,你長得真漂亮啊。”為首的摸了摸她的小臉,看著身下這個長得乖巧水靈的小姑娘,指尖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流連不已,那惡心的觸感令明月感到心驚。這幾個流氓身上充滿了濃濃的煙酒味,在說話的時候灌入鼻腔,彆過臉,她不敢將厭惡表露在臉上:“求求你們,放我走好不好,我要回家……”“還早著呢。”其中一人蹲□,扣住她踢蹬不休的小腿,“小妹妹,來陪哥哥玩玩吧,等哥哥爽了就放你走。”明月瘋狂的搖頭,大驚失色的看著他們:“不……不要!哥!哥哥救我!”她哭著喊道,手下用力的掙紮,那幾人被她吵得心煩,搶過她的書包,從裡麵抽出一本課本,隨手撕下幾頁,揉作了一團便塞進她的嘴裡,也止住了女孩“嗚嗚”的哭聲。他們打開她的錢包,從裡麵抽出了幾張鈔票,那些都是顧清給的零用錢,雖然數量不多卻也足夠幾人吃上一頓好的了。小書包被扔了出去,裡麵的文具散出,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明月從一開始的哭喊到最後的咒罵,通通沒用,這幾雙手一起伸過來,撕掉裙子,扯爛了領子,根本沒有給她還手的機會。而她的反抗似乎刺激到了他們,在這期間就吃了好幾個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在巷子裡回響,隨著手起手落之間,明月的臉被打腫了,白|皙的皮膚也被摩擦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她尖叫著哭喊,臉上火辣辣的疼,疼到了麻木,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哥哥……哥哥……救我……”女孩裸|露在外的身體意外的令人感到驚豔,三人在動手的同時,一並在心中讚歎不已,今天真是走運,撿到了這麼一個寶貝。她淒厲的慘叫,身體被死死的壓在肮臟的汙水上,周圍沒有人經過,更不會有人過來救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她隻知道她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為首的青年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扯下她的內|褲,誰知後頸突然傳來一陣鈍痛,整個人本能地往前傾去,並狼狽的倒在她身上。夏明立拿著一塊磚頭哆哆嗦嗦的站在他身後,消瘦的身體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砸倒了一個又轉而襲擊向另一個。“操!”金毛捂著被砸出血的後腦起身,搖搖晃晃的罵道,“你他媽找死!”他痛得底咒,轉眼間夏明立已經跟另外兩人打做一團,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扣在喉嚨裡,明月隻覺得呼吸困難得說不出話來。她現在整個人亂成一團,腦袋裡“嗡嗡”直響。看著夏明立纏住了兩人,便拉攏著衣服哆哆嗦嗦地往角落裡躲,而剛被砸了腦袋的金毛見狀想上前參戰,卻力不從心,在一陣暈眩中往牆壁靠去。“哥……哥,你們彆打我哥!彆打我哥!”她情緒激動的叫著,眼淚逐漸模糊了視線。夏明立瘦弱的身體又怎麼會是兩個流氓的對手,勉強攔住二人,他朝明月喊道:“你快走!”“哥!”她哭著想上前。“去叫人過來!快!”說著,小腹又挨了一拳,在明月的尖叫中他趴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混混踹了他一腳,抬起步子就要抓住縮在牆角的女孩。誰知剛跨出去的腿倏然被一雙瘦巴巴的胳膊抱住了,夏明立一邊承受著毆打,一邊朝明月大喊:“走啊!”她哭著搖頭,可在看到哥哥吐血的時候,嚇得攏起自己的衣服,朝著巷子口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等到明月帶來了警察,那巷子早已人去樓空,隻餘下地上的那一灘血跡,令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