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白紙 神秘汽車(1 / 1)

冷血 杜魯門·卡波特 3763 字 2個月前

天慢慢黑了下來了,安妮並不著亮電燈,她已看不清放在她麵前書本上的字了,她低低歎了一聲站了起來,然後又坐在書房一角的一張安樂椅上。當她坐在那張寬大的安樂椅上時,她像是一頭蜷縮在陰暗角落處的貓兒一樣,自從木蘭花和高翔去渡蜜月之後,老大的屋子中,隻有她一個人。開始幾天,穆秀珍還時時來和她一起玩,但是安妮也看出,穆秀珍實在忙得可以,所以好幾次,反是她拒絕了穆秀珍的邀請。安妮決不是一個喜歡熱鬨的人,但是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屋子中,無論如何,是冷清了一些,而當黑夜來時之後這種孤寂的感覺,也就更甚了!安妮坐了半晌,又歎了一聲,站了起來。她懶洋洋的著亮了書桌上的燈,她的手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當木蘭花還在的時候,尤其是穆秀珍也在時,從來也不會有那樣情形的。安妮伸了一個懶腰,燈光將她瘦長的影子,投在牆上,即便是影子,看來也有一點懶洋洋的感覺。安妮慢慢地走出了書房去。門鈴就在那時,突然晌了起來。由於屋子中十分靜,是以門鈴聲聽來,也十分刺耳,安妮略呆了一呆,她心中立即自然地想到,一定是雲五風來了!一想到雲五風的時候,安妮的心中,便有一種十分異樣的感覺,刹那之間,她的步伐,也變得輕盈起來,她衝下了樓梯,奔過了客廳。當她打開客廳的門時,她向著花園,大叫了一聲,道:“來了!”然後,她又奔過花園,來到了花園鐵門的前麵。當她奔近花園的時候,天色雖然黑暗,但是也已足可以使她看清,鐵門外的確站著一個人,但是那人卻不是她想像中的雲五厲。安妮來到了門前,也看清了站在門外的那人,大約六十上下年紀,身形很高,很瘦,額上有著很深刻的皺紋,他一隻手提著一個黑皮的公事包,另一隻手,緊緊握著鐵門的鐵枝,從他的神情看來,他像是有著非常重大的心事。安妮才一到了鐵門前,那人便將手中的黑皮公事包,從鐵門中,塞了進來。那人的行動,使得安妮嚇了一跳,連忙向後跳了開去。因為安妮從來也沒有見過那人,也不知道他拋進來的那隻黑皮公事包中,放的是什麼東西,如果那是爆炸品的話,她要是不及時退開,就可能遭殃了!安妮退出了三呎,那公事包也“拍”地一聲,跌在地上,安妮向那公事包看一眼,那公事包落在地上,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安妮忙又抬起頭來,向鐵門外的那人看去,隻見那人在一拋出了公事皮包之後,便迅速地向後退了出去,進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之旁。安妮忙叫道:“喂,這是你的東西,你是什麼人。”安妮在叫著,那人卻已打開了車門。他在打開車門之後,身子已向車中鑽了進去,安妮忙拉開了鐵門,向前奔了出去,叫道:“喂,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那人卻已關上了車門,他看到安妮向車子奔來,便急急開動了車子,車子發動了之後,他才用一種十分嘶啞的聲音道:“這皮包中是一點東西,我聽得人說起過木蘭花,我想這東西,隻有放在她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安妮已奔到了車前,一手扶住了車窗,道:“你是什麼人?那又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你行動那麼神秘,我們便會替你保管東西了麼?”可是當安妮一來到車邊的時候,那人的神情,更加慌亂了起來,他急急忙忙踏下油門,車子已經向前,疾衝了出去。安妮在車後跟著跑了幾步,她自然無法追得上一輛汽車,安妮氣得頓足,叫道:“還有一點,蘭花姐根本不在家中!”可是,也不知道那人根本未聽到安妮的這句話,還是他聽到了,但是也不肯停車,終之,車子的速度迅速增加,轉眼之間,便沒入黑暗中了!安妮在公路邊上,略站了一會,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回到了花園中,關上了鐵門,凝視著放在地上的那隻皮包。她並沒有走過去拾起那皮包來,因為那人來得神秘,她也不知道那皮包中有著什麼東西。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事,安妮也有足夠的經驗可以應付。她看了片刻,取過了一支竹竿來,挑起那皮包的握手,將皮包挑進了客廳中,放在桌上,然後,她著亮了客廳的燈。那是一隻舊式的黑皮公事包,在皮包的外麵,有一個小小的方框,是放置卡片用的,安妮看到,在那個方框中的卡片上,寫著“W.LEE”幾個字。那可能就是剛才欠匆離去的那個人的名字,也可能是這皮包主人的名字,如果那人就是皮包主人,自然兩個假定,可以合而為一。那皮包有著一柄鎖,要弄開那樣的鎖,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安妮卻不是行事那麼莽撞的人,她也知道,有一種爆炸裝置,是放在皮包或箱子之中,一打開皮包或箱子的鎖,就會發生爆炸的。所以,她看了一會,便奔上了書房。她取了一柄極其鋒利的小刀下來。她一手按住了那皮包,使它不致於移動,然後,她用那柄鋒利的小刀,在皮包的背後,劃開了一條呎許長的口子。皮包被劃破之後,她已經可以看到,皮包的內部,是許多文件,安妮又小心地將它取了出來,一共是三本,每一本,約有半寸厚。在那三本文件之外還有一張紙。那張紙,顯然是從一本記事本上撕下來的,上麵寫著幾行字,字跡很潦草,當然也是在匆忙之中寫成的。在那幾行字中,至少可以對這件突如其來的事,略有一點解釋,那幾行字是:“我有著生命危險,為的就是那幾本資料,我不會將它們交給追蹤我的人,所以隻好托你保管,我在彆人處聽到過你的事跡,木蘭花小姐,請你彆拒絕我的要求。”在那字條下麵,也沒有具名。安妮笑了一下,她心中在想,那人語氣倒是客氣得很,可是事實上,他卻是拋下丁皮包就走的,還會有什麼機會拒絕他?這時,安妮已可以肯定皮包中不會有什麼害人東西了,她打開了皮包的鎖,看看皮包中還有若什麼東西,她看了兩三分鐘,證明皮包是空的。然後她將手按在那三本釘成半寸厚的文件上。她在將那三本文件取出來時,並沒有翻開來看過,她隻不過看到,文件的封底和封麵,全是白紙。如果換了穆秀珍,這時,一定早已急不及待地將那三本文件打開來看個究竟了!但是安妮卻並不急於將它們翻開來。她將手按在那三本文件上,心中在自己問自己:這三本文件中,記載的是什麼?是軍事秘密,是間諜文件,還是什麼犯罪行動的方案?要回答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容易的事,首先,得先從那個人是什麼人著手,才能夠摸出一些頭緒來。安妮有足夠的耐性,可以克製著自己,不去翻開那三本文件,而要藉此考驗自己的推理的能力。她首先肯定那人是一個知識份子。因為那人的談吐很斯文,他寫的那字條,字跡雖然潦草,然而也決不是隻有普通學識的人所能寫出來的。安妮還推測他,可能是一個科學家。因為安妮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衣著,都是很名貴的料子,但是,他卻顯然不曾將名貴料子繕成的衣服,怎麼放在心上,衣服被保養得並不好。而這正是埋頭科學研究的科學家,不注意生活小節的通病。已然肯定了那人見一個科學家,那麼問題也容易解決得多了,她微笑著,自己對自己道:“那三本,一定是極有價值的科學文件!”她一麵說,一麵已親手翻開了其中的一本。她的腦中,已存下了她自己推理所得的主觀概念,是以當她一翻開那本文件時,她也預料到,會看到許多方程式和數字。可是當她將那本文件翻了開來之後,她卻不禁呆了一呆,她什麼也沒有看到——應該說,她在紙上,什麼都沒有看到。她看到的,隻是白紙!安妮呆了一呆,忙將兩本文件拿了起來,迅速地一頁一頁翻動著,不到兩分鐘,她就翻完了那一本文件,而她所得到的結果是,從頭到尾,都是白紙。另外兩本,安妮翻得更快。那兩本的情形,也是一樣。那三疊,根本不是什麼文件,隻不過是三疊白紙,釘裝在一起而已!安妮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算是什麼意思?什麼人在開玩笑?從那張紙條上的字來看,好像那是三本重要之極的文件,那三本文件的持有人——假定就是那個將皮包拋進來的人——正因為這三本文件,而受著生命的威脅,整件事,看來不像是一個無聊的玩笑,但為什麼這三本,全是白紙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妮隻想了極短的時間,就拿起了那三本白紙,奔上了樓梯,到了書房中,她將那三本白紙,放在桌上,然後,打開了一個抽屜。那抽屜中有很多東西,大多數是裝有各種顏色液體的玻璃瓶,還有一盞酒精燈,安妮先取出了那盞酒精燈來,將它點燃。最簡單的,使隱形墨水現形的方法是如此。安妮這時,不相信那三本真的是白紙,她斷定上麵一定有著用隱形墨水寫的字跡,所以她要令隱形墨水,現出形來。但是,當她連續將白紙放在火上烘燒之後,她卻得不到什麼,白紙,仍然是白紙。安妮並不氣餒,因為她還有彆的辦法。她將抽屜中的許多玻璃瓶,一起取出來。玻璃瓶一共有十六個。安妮記得,木蘭花曾告訴過她,這十大個玻璃瓶中,十大種不同的化學液髖,可以使任何隱形墨水現形。安妮耐住地用瓶旁的小刷子,蘸著藥水,在紙上掃刷著,開始的時候,她是充滿了信心的,但是當她試到第十二種,在她麵前的仍然是白紙時,她的心,已不覺有點動搖了!當她試到第十五種時,她簡直已沒有信心了!是以,當她拿起第十六種藥水來時,她不禁歎了一口氣,當然——可能正好是第十六種藥水,會令得白紙上現出文字來。但是,那可能性實在太少了,是不是?在市郊的公路上,至少有四個駕駛人,都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們看到一輛車子,在公路上完全不按照交通規則,在橫衝直撞。這種情形,本來倒也不是什麼奇事,醉漢駕車,就是那樣子的,公路上的車子不多,幾輛車子避開了那輛橫衝直撞的車子,向前繼續駛著。後來的車子之中,有一輛車子,在避開了那橫衝直撞的車子之後,駕駛人操出頭來,破口大罵,當他罵的時候,那輛橫衝直撞的車子,突然向他逼近,幾乎沒有將他探出窗外的頭鏟了去,那駕駛人連忙縮回了頭來,“砰”地一聲,車子已撞在他的車上。那駕駛人從另一邊車門,走了出來。這時,兩輛車子都停了下來,接著,又有兩輛車子也停了下來,車子被撞的那駕駛人,憤怒地叫道:“他媽的,你——”可是,他的話還未曾講完,他的身子便突然向後,退了回來,臉上現出極其驚駭的神色來,甚至他的身子也在發著抖!另外兩個駕駛人,在停下了車子之後,也都出了車子,他們向那人看了一眼,心中都感到奇怪,他們也忙向那橫衝直撞的車子看去!他們隻看了一眼,他們的神態,立時也變得和另一個人一樣,他們的身子向後退著,張大了口,發著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是不是那車子之中,有著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是以令得這三個焉駛人,受到了那樣的驚恐呢?絕對不是,相反的是,那車子根本什麼也沒有!車子是空的,沒有人!車子中沒有人,而他們剛才又看到那輛車子,橫衝直撞,向前衝了過來的,如果那是一條向下斜的斜路,那麼就很容易解釋這件事了:車子是刹車掣有了毛病,自已從路上滑下來的!可是事實卻恰好相反,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是一絛斜路,但卻是向上斜的,任何車子,決不會上一條向上斜的斜路,除非有人駕駛。而這輛車子中,卻沒有人駕駛!那三個駕駛人,在一分鐘之前,還是從來未曾見過麵的,但這時,他們互望了一眼,一起向後,退了開去,像是三個遭到了急難的朋友一樣。當他們三人,退開了四五碼之後“轟”地一聲巨晌,那輛沒有人駕駛,而在斜路上橫衝直撞的車子,突然發生了爆炸。在爆炸發生時,那三個驚駛人,都震跌在地上,他們機警地在路上打著滾,滾到了路邊上,總算好,他們都沒有受傷。而這時,公路上有更多的車子,停了下來,自然也有更多的駕駛人走了出來,圍住了那三個人問長問短,當他們三個人說出他們見到的怪事時,自然不會有人相信他們的話,那輛發生了爆炸的車子,已經連殘骸也找不到了,連帶另外三輛車也遭殃。十分鐘後,警車趕到了,那三個駕駛人,作為目擊證人,被請到了警局之中,將他們的敘述,記錄下來。當他們三人,講到那輛車子中,根本沒有人時,向他們詢問的齊瞥官,皺起了眉,道:“三位,沒有人駕駛的一輛車子,怎會駛上斜路來?”那三個人一起搖搖頭,道:“我們不明白。”“是不是那輛車的駕駛人,知道自己闖了禍,所以溜走了?”齊警官又問,作為一個警務人員,自然要探索各種可能,而不輕信無稽的敘述。而一輛沒有人駕駛的汽車,會駛上斜路來,這種說法,多少是有點無稽的。齊警官曾和高翔一起工作很多時間,是一個優秀的警務人員,他自然要進一步查問。然而,那三個駕駛人的回答,卻是斬釘斷鐵的,他們道:“不可能,決不可能有人自那輛汽車中逃走的,我們看著它駛上來的。”齊警官皺了皺眉,隻好將他們三人的話,記錄了下來,同時,又問了問他們三個人的姓名,地址,當那三個人離開之後,齊警官立時時命令,對這三位目擊證人的一切,進行暗中的調查。這件離奇的車子爆炸事件,到目前為止,自然不能有什麼新的發展,齊警官很懷疑那其中有著犯罪的意味,但除非證明那三個目擊證人是事先串通來向警方說話的,不然,也找不出什麼犯罪的證據來。然而齊警官也不禁苦笑了一下。因為,如果真有著犯罪事件,在這件離奇的車禍之中的話,那麼這三個人,也可能是沒有關係的,他們若是有關係,而又編了那樣的話,來欺瞞警方的話,那實在是太蠢了!齊警官一麵又仔細地讀著那三個目擊證人敘述的記錄,一麵搖著頭,因為他實在無法想得明白,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妮將第十大種化學液,塗上了白紙。她的手指,甚至在微微發著抖,因為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將那種化學藥水塗了上去,等著,時間在慢慢地過去。通常,要使隱形墨水現形,隻要五秒鐘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夠了,所以,在等了三十秒,而在她眼前的仍是白紙之後,安妮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料錯了,那三本釘在一起的,確確實實是白紙而並不是曾用什麼隱形墨水寫過字的。三本白紙,但是卻被人用那麼神秘的方法,送了進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安妮托著頭,皺著眉,苦苦思索著答案。想來想去,似乎隻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那根本是有人在開玩笑。另一個可能是,那三本重要的資料,早已被人偷走了,而連那個人也不知道,所以糊裡糊塗,將三本白紙送了來。在這兩個可能中,自然是以開玩笑的成份更來得大些,安妮毫無理由地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她的心中,也不禁十分憤怒。她將那三本白紙,推過一邊,然後,收起了酒精燈和十多瓶藥水,離開了書房,她還要為自己弄晚飯,而她每天固定的進修,又是不能一天推一天的!第二天,齊警官接到了報告,那三位目擊證人,可以肯定是不相識的,他們全是守法的市民,有著良好的經濟基礎。像那樣的人,是不會有犯罪的動磯的。而且,齊警官自己,也可以證明,那三個人,當晚並沒有喝酒,雖然他們所說的一切,是那樣奇誕,但是卻也不能證明他們在說謊。由於這件事的經過很特彆,所以齊警官將整件事,警方的調查所得,寫成了一份報告書,送給了方局長。方局長在看了這份報告書之後,召見警官,向他問了幾個問題,自然也問不出什麼頭緒來。方局長道:“今天早上,我接到高翔的長途電話,他說,他們的蜜月旅行,準備提前結束,很快會回來,那麼,這件事留著,作為他銷假之後的第一件工作吧!”齊警官自然不會異議,他退了出來,每一個警務人員,都有十分繁忙的工作要處理,齊警官也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第三天,安妮的心情,興奮到了極點!因為那天一清早,她就被電話鈴聲吵醒,而當她拿起電話聽筒來的時候,她聽到了木蘭花的聲音,木蘭花道:“安妮,猜猜我在什麼地方?”安妮呆了一呆,道:“誰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你可能在阿拉斯加,也可能在東非洲維多利亞湖,或者在紐西蘭的小島上!”“都不是!”木蘭花的聲音很興奮。“那我猜不著了!”“我已在本市的機場大廈中!”木蘭花說。在刹那間,安妮完全呆住了!她自然是實在太高興了,是以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木蘭花笑著,道:“傻安妮,不喜歡我回來麼?為什麼不出聲?”“不!不!”安妮忙叫著,她的眼角不禁有點潤濕,“我是太高與了,蘭花姐,那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忽然回來了?”木蘭花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及我們住慣了的城市來得可愛,而且,我想念你!”“蘭花姐,我也想念你,”“安妮,你停五分鐘,打電話給秀珍,我也很想念她,那麼,當她來到時,我也可以回來了,彆打得太早了,不要叫她比我早到——”“我知道,我知道!”安妮一疊聲答應著,放下了電話。她雖然答應了木蘭花好幾次,但是她一放下了電話,還是立即就打了一個電話給穆秀珍。十五分鐘後,安妮才明白為什麼木蘭花要她遲五分鐘才打電話給穆秀珍。十五分鐘之後,穆秀珍到了,可是木蘭花還沒有來!穆秀珍在客廳中跳來跳去,幾乎連地板也給她跳穿了,她還不止一次,用力搖著安妮的肩頭,威脅著道:“小安妮,你要是騙我,我不放過你!”雲四風自然是和穆秀珍一起來的,他至少己將以下的話,說了五遍,他道:“我們來這裡,比由機場來這裡近,自然是我們先到!”可是雲四風的話,對於心急的穆秀珍而言,卻是全然不起作用,她還是跳著,終於,她來到了鐵門口,將鐵門拉了開來。所以,當木蘭花和高翔的車子,終於出現,並且在門口停下來的時候,穆秀珍是第一個看到他們的,穆秀珍大聲叫了起米。安妮和雲四風,其實也心急得很,因為他們和木蘭花,高翔兩人,分離的日子,說長不長,但是說短,卻也不短了。他們一聽得穆秀珍的呼叫聲,也忙奔了出去。而當他們來到了鐵門口之際,木蘭花和穆秀珍,已緊緊擁在一起了,高翔迎了上來,和雲四風熱烈地握著手,又拍著安妮的肩頭。安妮望著木蘭花,木蘭花將她拉了過來,三個人擁在一起,穆秀珍不斷地說著話,可是事實上,她說些什麼,隻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每一個人都興奮之極,一直回到了客廳中,坐了下來,他們才能相互之間,聽清楚對方在說一些什麼。木蘭花坐了下來,籲了一口氣,道:“終於回家了!”安妮忙道:“蘭花姐,你不搬出去?”木蘭花向高翔望了一眼,甜蜜地笑著,高翔也笑著,道:“安妮,你說呢,照理說,蘭花是我的妻子,應該搬到我的房子去!”“你的房子有什麼好?”安妮嚷叫著。“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高翔笑著說。安妮搖著木蘭花的手,道:“唔,蘭花姐,你說。”木蘭花輕輕地拍著安妮的頭,道:“我們住在這裡,當然和你在一起!”安妮大聲歡呼了起來。穆秀珍笑道:“小鬼頭,你可彆高興,這些日子來,你也懶夠了,蘭花姐回來,正好督促你用功,那個滋味,可不好受啊!”她說到這裡,伸了伸舌頭,扮了一個鬼臉。各人都笑了起來,雲四風道:“你想來也捱過那種不好的滋味?”穆秀珍忽然又正色道:“可是安妮,那卻是很有用的,不論你將來想做什麼事,基本教育一定要受得好,到時你就知道了!”安妮攤了攤手,道:“我並沒有說不接受教育啊!”各人又笑了起來,在歡樂的氣氛中,時間過得特彆快,很快已到中午了,他們一起到雲四風的家中去吃中飯,穆秀珍已吩咐了廚子,準備了豐富的菜肴。下午,高翔到警局去報到,木蘭花回到了住所,收拾著他們帶回來的行李,安妮和穆秀珍兩人,跟在她身邊,不住打轉。到了傍晚時分,高翔和雲四風兩人,同時到達,高翔一進門就笑道:“我才一回來,方局長就將一件怪事,交給我調查。”“什麼怪事?”穆秀珍搶先問。“事情雖然怪,但卻並不緊急,”高翔說:“看來我還可以休息一兩天,這件事,到如今為止,一點頭緒也沒有!”穆秀珍歎道:“究竟是什麼事啊!”高翔微笑著,望著穆秀珍並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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