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這是個極為機密的會談。雙方正談到關鍵處,卻被人給打斷了,滿屋子的人立時眉頭都皺了起來。“麻五!誰讓你進來的,不想活了!”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見麻五突然推門進來,寒霜上臉,怒斥道。但麻五木然的掃了屋裡人一眼,身子猛然抽搐一下,口角冒出白沫,軟了下去。司徒小姐下首的一乾人臉色一變,紛紛站了起來,一臉的戒備之色!司徒小姐端著茶杯把玩著,一點都沒有將眼前的情況放在心上。荊棘鳥更是煞有興趣的看著口吐白沫,不住抽搐的麻五,看戲一般;桑巴大師依然如老僧靜坐,一切似乎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黑熊則瞳孔收縮,渾身肌肉瞬間爆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像頭蓄力暴起的豹子一般!“什麼人?!”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厲喝一聲,手掌中已經多出一把鋒利的飛刀。先是一個人形陰影從門外投了進來,接著露出一衣角,很熟悉的布料,最後出現的烏左使一張陰沉的臉!“呼!”站起來的幾人都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的戒備之色消失了,握在手中的武器也收了回去。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臉色一沉, 有些不高興的道:“烏左使,現在我們正在會見重要客人,,你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好嗎?”。烏左使陰沉的臉掃了屋裡的人一眼,乾澀的道:“我是沒有什麼意見,隻是不知道巫王同不同意你的要求?”“巫王?!”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眉頭一皺,疑惑的朝司徒小姐看了一眼“你們苗疆的巫王不是早就不在了嗎?怎麼又冒出個巫王來呢?是不是左使你的蠱王進化為蠱皇了!”烏左使表情複雜的看了眼有些興奮的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沒有說話。“門後的朋友,出來吧!”司徒小姐端著茶杯,輕輕的晃動杯中翠綠色的茶水,淡淡的道,聲如天籟。一個身材高大,但相貌算不上很俊美的年輕人進來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但看到這個男子親和的笑容後,司徒小姐杯中的茶水突然灑出來了,一雙美目更是充滿驚愕!荊棘鳥臉上笑容不變,看看司徒小姐,看看那名剛進來的年輕人,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我該叫你司徒若水還是拜天教主,抑或是湘西罌粟呢?”王天翔臉上笑容一斂,淡淡的道,語氣中帶著些遺憾,失望。痛心!“你……你怎麼知道是我?”司徒小姐艱難的道。王天翔看了司徒若水一眼,很失望的道:“我很希望陶局長的情報是錯誤的。在我心中司徒若水是一個對世事一片空白的純潔女孩,羞澀到連見生人都會害怕。但就在剛才,我見識到那個女孩視人如豬狗,拿人當貨物買賣,聽到那女孩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能答應為他國竊取自己國家機密!我很失望!很痛心!你可知道,為了你,我的領導已經引咎辭職了,因為你,他磊落的一生,到老時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筆;你可知道,因為你,有多少苗人家庭失去親人,又有多少人因為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王天翔越說越心痛,越說越氣憤,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司徒若水抬手輕輕解開臉上的麵紗,一張清麗絕倫的精致容顏呈獻在眾人麵前,正是王天翔熟悉的那張麵孔!隻是現在的這張麵孔少了羞澀,多了漠然!…,荊棘鳥瞳孔一縮。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仔細的打量著司徒若水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眼中露出熾熱的神色。一直以來他都很想看看這位司徒小姐麵紗下的容顏,但直到此刻這一夙願才得償。眼前的容顏要比他預計的要美上萬倍,東方女孩獨有的魅力一下子將他深深的吸引住了!司徒若水表情複雜的看了眼王天翔,歎了口氣,幽幽的道:“在北京的時候我就害怕會有這麼一天,我害怕有一天你我之間上演兵匪的遊戲,我害怕自己會死在你手上。在北京時,你幫我解毒,那是我頭一次與男子肌膚相親,也是頭一次有個男人的身影在我心底紮根。為了你,我答應去上大學,為了你,我出現在酒吧,讓一群目光yin穢的男人肆無忌憚的打量,可是這些你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你心中隻有林宛如一個人,我所做的一切,一點也引起不了你的注意,我做再多也不會走進你的內心。我很羨慕林宛如,羨慕到嫉妒!既然你對我無動於衷,我隻有選擇離開,選擇繼續經營拜天教曆代教主傳下的基業。”王天翔聞言,心裡一陣堵得慌,隱隱作痛:“你心裡難道就沒有是非觀念,沒有國家法律嗎?你難道不知道你這麼做是道德淪喪,人性全失的行為嗎?你把你自己看成是這世界的中心,一切行為隻憑你自己的喜好,不顧及國家和社會的法律法規。不在乎他人的生死存亡,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司徒若水看了王天翔一眼,歎息一聲,道:“我從小生活在深山中,看的都是弱肉強食,在我看來所有的東西隻分成兩種,彆人的和自己的。我沒有,我就會想儘一切辦法去擁有,哪怕這辦法觸犯了你說的所謂法律法規,違背了所謂的道德良心,我也在所不惜!我曾經想為你去改變,但我發現外麵的一切太過複雜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太複雜了!這不是我這從山裡出去的野孩子可以處理得了的!”王天翔也歎息一聲,道:“很可惜,我是山外的人,更是國家法律法規的執行者和捍衛者,我的職責就是將違背破壞這些法律法規的人繩之以法,讓國家和社會有序的運行!”“這一天我很害怕會到來,但同時又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因為能死在你的手中,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獲得!”司徒若水看著王天翔,緩緩的道。王天翔沒有說話,這是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朋友下手。心裡糾結的很,司徒若水的價值觀和思考問題的方式都和山裡的野獸類似,有的隻有弱肉強食,有的隻是生存鬥爭,世間的律法對她來說是個遙遠的東西,很多在世人看來是喪儘天良的事情,在她這裡隻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一件事!但王天翔是國家手中的一把利刃,一把捍衛國家秩序的國之利刃,也是一把懸在司徒若水這類人頭頂的一把審判之刃!“教主,這人是誰?要不要我們將他拿下?”那名方頭大耳的中年人一臉戒備的看著王天翔,問司徒若水道。司徒若水歎息一聲道:“方長老。他不是你們可以拿下的!他是苗疆的新任巫王,也是攻破拜天教總壇的負責人,更是新晉與韓國崔大師比肩的王天翔王大師!”話音剛落,方長老等人臉上露出怪異之色,有怨毒,有震驚,有膽怯!王天翔的大名他們可是刻骨銘心,幾個月前正是他領著一幫人將經營上百年的拜天教總壇幾日內完全摧毀,幽冥血奴、十三太保、八大金剛、四大護法、天地二使,這些在拜天教中強橫的人物一個接著一個的喪命,要不是方長老他們幾人剛好有任務在外,恐怕也早就命喪總壇了!…,正當方長老幾人合計上北京尋教主,找王天翔報仇時,傳來了一個讓他們徹底放棄報仇的消息,王天翔與韓國崔大師幾番激鬥,不分勝負,一個新的武學大師橫空出世!王天翔在方長老心中那是一個夢魘般的存在,因為王天翔,他們不敢重回拜天教總壇,躲在苗疆這麼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靠傀儡外出斂財!方長老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沒有說什麼,挪動腳步將司徒若水擋在身後。荊棘鳥眼神突然變得淩厲,有如實質一般射向王天翔!聽聞司徒若水對王天翔一片深情,他心裡不經意間泛起了一股酸意!桑巴大師微閉的雙眼中閃過兩道電芒,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又如入定的老僧一樣,靜靜的坐了下來。黑熊則是滿臉的戰意,一雙大牛眼都開始泛紅了!“都進來吧!”王天翔淡淡的道。向天領著冷鋒等人進了屋,看了看清麗依舊的司徒若水,向天的眼睛也黯淡了不少,微微的歎息了一聲。王天翔掃了司徒若水和荊棘鳥等人一眼,淡淡的道:“你們是自己束手就縛還是我們打鬥一番後再跟我們走啊?”司徒若水歎息一聲,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王天翔看了司徒若水一眼,道:“你對李偉軍施展‘蠱心術’時我就心存懷疑了,讓陶局長暗中留意你。後來你又對陳漢下蠱,這事雖然陳章良沒有調查出來,但在陶局長那卻記錄的清清楚楚,再加上陶局長提供的關於湘西這邊出現一群疑是中了‘蠱心術’的傀儡從事各種犯罪活動,其首腦人物名叫‘湘西罌粟’的消息,我就更能肯定這一切的事情,直接或間接的有你的參與。”司徒若水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對身前的方長老等人道:“彆做無謂的犧牲了,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教主!”方長老焦急的道,眼睛卻瞄向桌子後麵的一個圓形的凸起,那裡是個隻能容一人逃生的出口。司徒若水苦笑了聲,搖了搖頭。王天翔屈指幾下輕彈,將方長老等人的要穴都製住,一揮手,林原等人上來將幾人帶了下去。司徒若水看著王天翔,眼中湧出一片柔情,嘴角漸漸掛起了一抹笑意,一縷黑色的血液從嘴角流出,這一刻,美麗和殘忍交織在一起,這是一幅極為淒美的畫麵王天翔痛心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抱住司徒若水軟倒的身子。司徒若水躺在王天翔懷中,留戀的望著王天翔的臉,淒美的笑了笑,腦袋一沉,垂了下去。王天翔抱著司徒若水,默然的站著,一滴淚水滾了出來,滴落在司徒若水絕美的容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