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目光精亮,薄衫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壓力以他的身軀為中心,四散擴散開來。戰鬥大廳的所有人都是感覺到肩膀一沉,心中震駭萬分。辛蕾臉上流露出驚容,攥緊了拳頭。唐璐豐潤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個泡泡,啪的一聲,泡泡炸裂,黏在她的嘴唇周圍,眼眸中越發的興奮。蘇扶……真的好強啊!“進房間。”君一塵倒是很淡然,雖然心中也被蘇扶無匹的氣勢給震驚了一下。不過,想到當初蘇扶在資源爭奪賽上一路碾壓,氣勢如虹的時候,他倒也是淡定了許多。說完,君一塵轉身就進入了對戰室。蘇扶低垂著雙手,沒有猶豫,也邁開步伐,踏入其中。雷痕,拓跋雄等人看著踏入對戰室中的蘇扶和君一塵,饒有興致的抱起了雙臂。“老雷,你覺得誰能贏?”拓跋雄扭頭,看著雷痕,擠眉弄眼,問道。雷痕卻是沒有回答他。誰能贏?他還真說不準,蘇扶一定穩贏了麼?蘇扶經曆仙夢宗的傳承,不管是體術,還是感知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是……正如李暮歌在太平洋上,一劍斬了九級食夢蟲一樣。或許,君一塵也同樣留著大招呢?因此,就算以他的眼裡,也不敢保證什麼。君一塵雖然初入五級,但是他雷痕五級的時候,同樣能吊打五級巔峰。所以,感知說明不了什麼。“無趣的男人。”拓跋雄看到雷痕不理他,頓時撇了撇嘴。扭頭,看向了道戒和尚。“小和尚,你怎麼看?”拓跋雄眼眸精亮。道戒和尚雙手合十,瞥了一眼興奮的拓跋雄,嘴角微微上挑。“拓跋施主,你是否忘了曾經的誓言。”“啊?啥誓言?”拓跋雄一怔。“你的女裝呢?”道戒和尚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容,道。拓跋雄臉色頓時加僵住,哼了一聲,就不再言語。你這禿驢……居然記惦著老子的女裝!當對戰室中的全息投影投射而出的時候,所有人呼吸一滯,皆是安靜了下來。“開始了。”江南市的成員,白緣凝眸道。白緣目光有些複雜,當初他是江南市造夢師工會三級排行第一人。可是如今,卻是被蘇扶和君一塵,甚至辛蕾和唐璐紛紛超越了。麵對這些妖孽,真的感覺到壓力有些大。……對戰室中。蘇扶和君一塵,躺入了全球頂級的睡眠艙中。白色的煙氣彌漫開來。蘇扶的眼前逐漸變得清明。銀色空間中。蘇扶和君一塵對望而立。說實話,蘇扶原本沒有把和君一塵的一戰放在心上,但是當君一塵麵無表情,語氣卻有些倔強的說出那句“那就讓我看看我和你的差距有多大”的時候,蘇扶的精氣神都變了。老君都這樣說了,他蘇扶如果隨便一戰,應付了事,那就是對君一塵的不尊重了。既然如此,那就戰吧!“你選戰場吧。”蘇扶看著君一塵,凝眸道。君一塵點了點頭,在諸多戰場中,很快就決定了戰鬥場地。嗯?當蘇扶看到這戰鬥場地的時候,倒是微微一愣。戰鬥場地在一條大河兩岸。大河長一眼看不到儘頭,寬千米。兩岸皆是斑駁碎石。眼前畫麵一轉。兩人便進入了戰鬥場地。……蜿蜒大河,河水呈碧綠之色,寬近千米的大河河麵平緩,不起波濤,但是底下卻暗流洶湧。蘇扶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河的左岸,腳下是細碎的沙石,踩在其上,發出嘎吱響。抬起頭,河岸之上,淡淡的水霧繚繞,朦朧住了視線,讓人看不清楚河流對岸的畫麵。不過,蘇扶能夠感受到,在河對岸,君一塵正在注視著他。左岸,右岸,中間隔著一條大河。這個戰場倒是有點意思。這條大河,就是他們的戰鬥之地!扭動了一下脖子,蘇扶緩緩的邁出了腳步,拍案的河流水發出嘩啦聲。蘇扶踩在河麵上,平穩的像是如履平地,負著手,一步一步往河中心走去。嗡!空氣中陡然發出了音爆。河風吹拂而來,帶著卻是一股鋒銳。水霧被驅散,下一刻,眼前一切變得清明!一道劍光垂落在河水上,君一塵腳踩著劍光,河流水頓時噴薄,迸發出巨力,推著君一塵的身軀,往蘇扶的方向疾馳而來。“老蘇,開始了。”君一塵人未到,但是淡淡的聲音,卻是已經響徹而起。嘭!河流水陡然炸開。空氣中,響起了一陣劍歌,劍歌動蕩嗡吟。君一塵腳下噴薄著無數的劍光,身上的襯衫在獵獵作響。無雙劍歌開啟,金色的光華頓時璀璨迸發。如今的君一塵,無雙劍歌也提升到了金光層次,劍氣互相動蕩,噴薄出的歌聲,震懾人心。君一塵飄在空中,抬起手,他的手中沒有劍。但是他的身軀周圍,卻是漂浮著一道道的劍氣。手猛地一揮,朝著蘇扶一指。猶如一曲動聽歌謠搖曳在河麵上。無數的金色劍氣,像是一條宣泄水流,從天而降,直斬蘇扶。君一塵長發漂浮,眼眸都變得纖細許多。他沒有施展李暮歌的劍術,而是安靜的看著蘇扶。一招施展,他像是飄飛的落葉似的,落在了河麵上。腳尖點在河麵,泛起一陣陣的漣漪,身軀穩住,穩固如泰山。瀟灑,縹緲,出塵,猶如絕代劍仙。對戰室外。許多人都看的癡了。這瀟灑的模樣,讓許多人倒吸冷氣。難怪君一塵會被李暮歌看中收為弟子,這份氣質,卻是與普通的劍術造夢師完全不同。論出塵,他甚至比起齊白合更甚。不過,大家更在意的是戰鬥的結果。寬闊的河流上。蘇扶垂落雙臂,安靜的浮沉著,他麵色不變,他淡然如水。看了一眼垂落的密密麻麻的如瀑布一般宣泄而下的劍氣。蘇扶吐出一口氣。下一刻……肉身周圍頓時一道道氣血漂浮而出。這些氣血,像是小蛇似的,縈繞在他的身軀周圍,化作一件血色鎧甲,包裹住他的身軀。嘭!!!一瞬間,無數的劍氣把他的身軀給吞噬。河流水都被劍氣所蘊含的可怕力道給衝擊的炸開!像是一顆炮彈在河麵上爆炸,炸起白色的水花!君一塵目光一凝,卻是沒有絲毫的得意。耳朵一動。耳畔傳來,驚濤拍案的聲音,可是河麵卻是無比的平靜!“五極。”蘇扶淡然而堅定聲音響徹。爾後,一道血色身影從炸開的水花中。瞬間衝出。滾沸的氣血流淌全身,蘇扶的身軀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經過凝練的氣血,卻是越發的強悍。君一塵呼吸一滯。這種熟悉的心動……脈梗塞的感覺!眼睛陡然變得犀利。君一塵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沒錯,麵癱君一塵居然笑了!“來的好!”君一塵輕喝一聲。劍指在身前一揮。猶如琵琶輕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音符綻放在耳畔。一道道劍氣衝擊,砸在了身前。河麵上炸開一道道水花,仿佛有一道肉眼捕捉不到的身影,踩著水麵,衝來。轟!蘇扶揚起拳頭,一拳砸在萬千劍氣垂落的簾幕上。眉毛微微一挑。水花灑落在他的身上,被滾沸的氣血給蒸騰成了水汽。蘇扶身軀再度一閃,瞬移般消失在原地。嘭!再度出現,便是在君一塵的身後。而君一塵的劍氣匹練也飛速的從後腦勺後浮現。蘇扶一拳砸在其上,一觸即退,瞬間消失。砰砰砰!碰撞聲不斷的發出。君一塵麵色凝重,感知浮沉在身軀周圍。劍指在不斷的揮動,使得劍氣匹練不斷的在周身揮舞。一道殘影快若閃電的不斷的與劍氣匹練碰撞,每一次碰撞都發出精鐵交戈之聲!嘩啦啦的水花飄灑不斷。灑落下的水花,把君一塵的襯衫都給浸透,黏在了身軀之上。長發飛舞,君一塵猶如彈奏一曲樂章,防禦著蘇扶狂暴的攻擊!轟!蘇扶麵色沉凝,氣血裹挾在拳頭上,砸在劍氣鋪就的匹練上。眉頭一皺。身軀旋轉一百八十度,膝蓋狠狠的掄起,砸在其上。哢擦!劍氣匹練頓時被砸的發出了碎裂的聲音!君一塵麵色微微一變。下一刻,腳尖在河麵上輕輕一點。身軀向後仰倒四十五度。轟!蘇扶的身軀狂猛如虎砸落而下。君一塵不斷後撤。他的身前,則是不斷的炸開水花。他的優雅,蘇扶的狂躁……可是說體現的淋漓儘致了。雖然蘇扶修行了仙夢宗的煉體術,終於是變得文質彬彬。不過一旦進入戰鬥狀態,立馬本性暴露。文質彬彬的外表下,有一顆狂野的心。君一塵麵色不變。退了數百米後,激活夢言,夢卡一閃。爾後身軀周圍,飛劍飛速旋轉,像是要把蘇扶給絞殺了似的。掄起一陣劍氣旋渦,把蘇扶包裹在裡麵。蘇扶踩在河麵上,河水被他壓的深深凹陷下去。無數的劍氣砸在他的身上,發出鏗鏘聲,隻是在他的氣血鎧甲上,砍出了一陣凹痕。蘇扶目光一凝。捏起拳頭。空氣中頓時炸開炮響!嘭!河水濺起的水花,直接被砸出一個拳印,朝著君一塵砸去。君一塵穩住身形,目光一凝。感知擴散,一指朝著拳印點出。一道金色劍氣噴薄而出。瞬間,和君一塵的劍氣撞擊在一起。嘭嘭嘭!蘇扶不斷的掄出大炮拳。君一塵則是不斷的甩出劍氣。兩者身前的空氣一次次的炸開,喧囂的氣浪,讓人麵色都是微微一變。兩人隔空碰撞,使得原本平緩流動的河流水,頓時變得湍急了起來。……戰鬥大廳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深深吸氣,盯著一戰,看的心潮澎湃。辛蕾捏著拳頭,不管是蘇扶,還是君一塵,都是驚才絕豔。原本跟她同行的兩人,不知不覺,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層次了!唐璐咀嚼著泡泡糖,心情也變得十分的激動,她忍住取出激光炮一陣猛轟的衝動,忍著激動情緒,繼續看蘇扶和君一塵的交手。周圍許多成員都是倒吸冷氣。雷痕麵色淡然,不以為意。道戒和尚雙手合十,心平氣和。拓跋雄癟了癟嘴。“老蘇這小子偏心啊,打的這麼斯文,根本不是他的風格,當初跟老子一戰的時候,這家夥可凶了。”周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瞥了拓跋雄一眼,搖了搖頭。“兩人都在試探呢,蘇扶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發揮出來。”周玄道。他的話語落下,引得不少觀戰的成員們心頭大驚。試探?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施展?為什麼他們看起來打的這麼刺|激呢?果然。全息投影中,畫麵陡然一變。天空像是下了一場大雨,密密麻麻的雨水宣泄而下,淋濕了蘇扶和君一塵的衣衫。君一塵微微喘著氣,目光盯著雨水中,那一步一步走來的身影。蘇扶倒是麵不紅,氣不喘。“老君,熱身完畢了,我要……認真了。”蘇扶淡淡的聲音響徹開來。穿透雨水,讓君一塵的目光頓時一縮。熱身?轟!!!忽然。仿佛有轟鳴聲響。蘇扶的身軀陡然鼓脹起來,拔高到了一米九,整個人都變得凶神惡煞了許多。扭動一下脖子,骨頭發出碰撞之聲。君一塵頓時感覺一股強悍的壓力,籠罩整個河麵。呼吸都變得急促,那是感知混合氣血威壓,所形成的壓力,壓的君一塵連動彈都變得十分吃力。“好……好強!”君一塵深吸一口氣。遠處。蘇扶邁開了一步。一步踩下。河水頓時深深的凹陷下去,卷起萬千波濤。嘭!一股驚天的爆炸。一道白色的水浪,以蘇扶的位置為起點,陡然拉開,逼近到君一塵的麵前。君一塵的發絲被吹拂的飄蕩起來。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蘇扶壓抑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氣血卷動之間,使得河流水不斷的旋轉,形成巨大的旋渦。蘇扶眼眸中冷漠無比,不蘊含絲毫的情感。下巴上抬。手肘陡然上揚,青筋密布之間。狠狠的砸下。君一塵目光中流露著駭然。下一刻,感知爆發,無數的劍氣彙聚頭頂。蘇扶的手肘砸在了劍氣彙聚而成的防禦屏障上!一聲巨響!君一塵的身軀猶如個被砸飛的皮球一般,被狠狠的砸入了河水之中。炸開一個凹陷的水窪,噴薄著白色水泡,飛速的往河底砸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