椹照顧孩子,他對孩子的愛,也一點都不比自己少。秦椹也是一臉憔悴,似乎好幾天沒睡,下巴都是發青的胡子茬,而眼圈同樣發青,麵頰都凹陷了。聽到她的話,他慢慢把眼神移到她身上,眼睛裡不知道是什麼暗潮在湧動。“不會。”他聲音嘶啞地說。她低頭看,璽璽已經高燒三四天不退了,她的心就像在油鍋裡煎熬。她不停用毛巾溫水擦拭他的脖子,額頭,腋下,腹股溝,掌心和腳心。璽璽一直閉著眼睛昏睡不醒,似乎連反應都麻木了,小小的臉頰燒得通紅,呼吸很困難。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一滴滴滴在他身上,綻開點點水花。然後璽璽慢慢就睜開了眼睛。他說:“……彆哭了,媽媽,我快好了。”他皺著眉頭,神色認真,竟然很有點小小男人的樣子。雖然聲音嬌軟稚嫩,又因為病沒什麼力度。陸甄儀瞬間就不哭了,破涕為笑,“璽璽,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璽璽轉眼看向秦椹,“爸爸,我要喝酸奶。”秦椹二話不說,轉身去給他拿。然後情景一變,兩人躺在床上,陸甄儀遲疑說:“你是說……璽璽有異能了?”“嗯,”秦椹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你知道的,很多異能者都是最初那會兒發燒,生病之後就有了異能。”“可是絕大多數人病好也是沒有異能的啊……”陸甄儀遲疑著:“這種異能,也太匪夷所思了。”秦椹哼了一聲:“我難道會空穴來風?明天你自己試試……”夢做到這裡,突然被身體的變化驚醒。陸甄儀醒過來時,覺得下麵不對,濕漉漉的。總不能是尿床吧……她推秦椹:“是不是……那個什麼破了?”秦椹迷迷糊糊被她弄醒,被這話驚起來,猛地起身:“破水了?”陸甄儀可沒有上一世經驗,頭一遭生孩子,心裡總是慌的。羊水這詞完全從書上學來,這一刻愣愣地看著秦椹。秦椹還好,有上一世經驗,立刻跳起來打電話給駱醫生,讓他做好準備。然後便抱著陸甄儀下樓。陸甄儀懷著孕,體重不輕,幸好秦椹體力強化得很厲害,公主抱也不費勁。陸甄儀被送上了手術台,好在基地裡還是湊出了麻醉師,產科大夫和護士。產科大夫是個已經退休的老太太,非常乾脆利索,也很有專業架勢,對秦椹說:“怕什麼?手哆嗦什麼?以前條件那麼差,我們做剖腹產也沒見死過人,小事一樁!”護士抿嘴笑著。駱醫生主要是作為保命手段,萬一有意外,還可以用他的異能,此刻也笑嗬嗬的:“男人這時候都緊張,我自己還是醫生呢,當年我家女兒出生時,我也緊張得頭腦一片空白……”陸甄儀開始一陣陣陣痛了,從十幾分鐘一次,到五分鐘一次,甚至痛得忍不住呻吟快要變成慘叫了。檢查產道卻始終不開。從半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還是生不出來。秦椹被她的叫聲弄得冷汗都出來了,對大夫說:“彆等了,也彆打催產針,直接剖腹產吧。”何況雖然沒做B超,他還是擔心兒子依然是臍帶繞頸n圈的。很多女人,其實心裡都寧可剖宮產,因為對於一些人順產的疼痛是很可怖的。而這些先例和傳聞已經嚇破了許多女人的膽,不說一聽就毛骨悚然的側切,還有許多疼了半天一天最後還是得挨一刀的。陸甄儀骨子裡也很恐懼,她母親生她時就是難產的,疼了兩三天。而且她卡在產道裡,連剖腹都晚了,最後九死一生才生出來。這種事情,雖然未必遺傳……但是目前情況看,她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她已經痛得意識模糊,體力消耗極大,沒什麼力氣了……聽到秦椹說剖腹產,那個產科老太太勸他說:“再等等,能順產還是要順產,缺醫少藥的,不好調理,傷身體……”秦椹卻已經被陸甄儀的慘叫聲刺激得神經脆弱了,聞言怒道:“等!她哪裡還等得起!再等她要痛死了!連叫的力氣都沒了!”他的吼聲隱隱聽在她耳中,陸甄儀在意識模糊中突然想起以前大家閒聊時所說的話。說什麼順產的抵抗力比剖腹產的孩子強,其實,最關鍵的還是孩子有沒有經曆過那番如同小鳥破卵,破繭成碟的經曆吧。那是母親和孩子共同拚命努力的過程,沒有經曆,沒有做到,總是有所缺憾吧。她強製自己忽略掉宮縮的劇痛,然後將精神異能略微凝聚,用來探查孩子的情況:隱約的內視中,他的頭已經在產道口了。隻是她羊水將儘,宮口開得小,他頭又大,就有點卡住了。她慢慢用意念浸潤他,推促他:快點,加油啊,兒子!又是一陣劇烈的宮縮。他的頭終於被推進了產道。用力往外!她一邊催促他,一邊更加用力,使子宮收縮更劇烈。“看到黑色頭發了!”護士歡喜地叫起來。“準備產鉗!”老太太叫道。她用精神和兒子取得共鳴,和他配合用力。終於,猛地一下,把他擠出了產道,然後外力一拔,她驟然輕鬆了。“哇”嬰兒發出大哭。陸甄儀如釋重負,累得幾乎立刻睡著了過去。再次醒過來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寶寶躺在她床邊的一個小搖籃裡。秦椹守在她床前。在她睜開眼簾的第一幕,就是他微笑的臉。“你醒了,”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我給你看看咱們的兒子?和璽璽長得一模一樣……”他熟練地把軟軟的孩子抱到她麵前,動作不知道比愣在那裡手足無措的她熟練多少倍,最後她還是在他幫助教導下提心吊膽把孩子抱在了懷裡。懷裡軟軟的孩子白生生的,並不像書裡說的那麼紅通通皺巴巴的。頭發又黑又亮。看著可愛極了,讓她的心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