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在地下室裡還儲存了不少物資,不過為了不讓同伴們覺得可以一直不勞而獲甚或浪費,所以他才沒有把數量說得很多。陸甄儀當時消化了一下這些信息,輕聲問他:“你是覺得夢裡的末日一定會來臨?我是說,和夢裡一點不差?怪物……還有……是全國性的?”“是全球性的。”秦椹說。“有些地方……有些國家,甚至已經消失了。”她又想了會兒,說:“那麼,有異能的人,多嗎?”“不多。”秦椹說,“但好像也不算很少。”“我呢?”她安靜地問。她想起自己那個春夢,心裡顫抖了一下。秦椹默默注視著她,半天才開口:“我不清楚。”後來,陸甄儀就抱著複雜的心情入睡了,她以為自己會做夢,卻一夜無夢。旁邊床鋪沒人,秦椹顯然已經起床了。陸甄儀也不磨蹭,趕緊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因為自來水停了,光靠幾個太陽能裡頭的水也不足,所以熱水閘也已經被秦椹昨天下午關掉了。沒法洗漱……不過陸甄儀想到以前的夢境,就覺得這不過是小問題。開門出了房間,三個男人已經坐好在那裡,桌子上有粥和煎蛋。“哇,居然有熱騰騰的早餐!”陸甄儀故作輕快地走過去,笑著說:“誰做的?”沈宏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起得早,就做了。”陸甄儀看看秦椹,不好意思說:“真是的,還讓客人做早餐。”“甭瞎說客套話了!”吳靜珊走出來,有點沒睡醒,懶洋洋的樣子,“非常時期啊,我們都虧了你倆,難道還能讓你們再把我們當客人伺候?”大家坐下吃早飯,一邊吃一邊商量。食物要儘量減少浪費,水也是,除了飲用外,要求大家先不能洗澡,洗漱局限在一天一人半瓶水。至於衝廁所,則是每天固定大家用一個洗手間,,然後集中一天才能衝一次……這一點簡直讓兩位女士臉都黑了。不過陸甄儀和吳靜珊不但都是骨子裡的女漢子,而且還都很講理,所以,臉再黑她們也沒提出任何異議。早餐後大家沒事乾了,陸甄儀心裡雖然擔心父母,但是秦椹跟她說過這兩三天後會出現怪獸,現在諸事不明,顯然並不是出去冒險的時候。而其餘三人覺得這僅僅是一個帝都當地的大地震,隨時可能得到救援,大家就會重歸以前的生活。吳靜珊首先說:“我們要不要出去幫助救援?這邊受災的情況雖然輕,也許倒塌的房子也還有壓著人的?或者要不要去城裡看看,咱們認識的朋友同學同事還不少啊……汶川地震時我就想當誌願者的,現在這麼近什麼都不做說不過去。”小武看著自己的手機還是沒信號,歎氣說:“單位也聯係不上……我還想去城裡找找我兩三個哥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這種時候確實是人民警察發揮光與熱的時候。陸甄儀如果不知道內情,顯然也會和吳靜珊一個想法的,但是畢竟……她猶豫地看了下秦椹:“現在安全嗎?”秦椹知道她是問會不會有怪獸,就點點頭同意說:“應該還行,現在還不算亂。”“那我們開車出去吧,不過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陸甄儀站起身來。最終五人都坐秦椹的牧馬人出去的,畢竟現在路況根本不知道怎麼樣,昨天秦椹和小武出去找部隊時沒敢開車,一個是怕路裂開根本開不了,也怕目標太大,另外一個是因為軍營也不遠。昨天看了下路斷裂的並不多見,今天去得又遠,自然要開車了。把家裡鎖好,五人上了車,這一片確實還好,路上打聽,聽說隻有離此十公裡左右陷了個大坑,公路基本還算好的,可是等上了八達嶺高速,還沒到回龍觀,就是大片山體滑坡,路完全被堵死了。他們停下來,路上還有幾輛車,前麵也停了幾輛,其中一輛車停在路邊,車門開著,一個穿著貂皮的二十七八歲年輕女人站在那裡哭,一個三十多歲穿西裝的男人摟著她安慰。“媽媽,嗚嗚嗚,我爸媽爺爺奶奶都在城裡啊……”女人哭著說。男人也哭喪著臉,“我爸媽也在啊,還有城裡的店不知道怎麼樣了……”又去問前麵在用鏟子之類的清理障礙的軍人打扮的幾十個士兵:“解放軍同誌,到底現在怎麼樣了?”軍人們不知道已經乾了多久,一個個都是滿身灰塵,有的手上都磨出了血。其中一個脾氣大點,起身冷笑說:“什麼樣了?……帝都城裡滿地死人!活著的也許隻有十分之一!房子全塌了……不知道多少人埋在下頭,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搶修排障?為了能讓大車運能起重的器械進去!我們不知道多少人不眠不休地乾著活,你們他媽就隻會旁邊站著哭!你著急?著急你也幫忙乾啊!”說話的士兵並不是領頭的,可領頭的卻也沒有阻止他說話,顯然他們的怨氣是普遍的。周圍的人們麵麵相覷,有繼續說陰陽怪氣的話,表示自己是納稅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也有立刻下車,挽起袖子一起乾的。沈宏歡看著秦椹說:“桑棗,咱們要不要……”去幫忙?秦椹下車看了看周圍環境,說:“我們往回退,去找還有沒有彆的路。”另有幾輛車車主的想法和他們差不多,路中間護欄也斷裂了,乾脆掉頭,去找下高速的路。轉悠了半天之後,他們開到了回龍觀附近。回龍觀算是重災區了。雖然這裡還沒有山脈隆起,但是顯然樓都已經塌了,這邊很多高層,所以樓塌了跑出來的人並不多,路邊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茫然站立或哭泣,有不少士兵和穿著便裝的年輕男人在努力搬開一些混凝土樓板等物,也有搜救犬在嗅聞著廢墟。偶爾可以看到起重機等大型器械,可是數量太少,無濟於事。有的地方扒開了,士兵們沉默著拽出早已斷氣甚或殘缺不全的屍體。廢墟上不時有人在痛哭,有個三四歲的孩子茫然站著,說:“爸爸,媽媽……奶奶,爸爸媽媽在下麵嗎?”旁邊的老婦人大約有六十多歲,頭上草草裹著白色繃帶,還有血跡滲出,摟住孩子不做聲隻是哭。有不少犬類,泰迪,薩摩都有,大都失去了主人,毛色臟亂,有的還帶著血跡,對著廢墟嗚嗚哀鳴著,有的拚命用自己的爪子扒著廢墟,似乎這樣就能把主人扒出來……五人沉默地看著,吳靜珊第一個崩潰了,淚流滿麵,“……這世界,這世界怎麼了……”她哭得很大聲,很難聽,絕不是普通情況下女人的嚶嚶低泣,而是像孩子那種嚎啕大哭。可是這會兒,卻沒人嫌她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