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著手在花園裡散步，最後乾脆走出去。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影綽綽。
“我其實在想，你剛回來時，比小煜還小幾歲。那時候，你有小煜這麼開朗嗎？”
“當然沒有。那個男人恨不得把我虐待至死。我沒有小煜這樣的好運氣。小煜至少沒有被經常虐打，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對不起。”
“傻瓜。能夠輕易說出口的就已經不是傷疤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流落在外，就遇不到你。說不定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不跟你在一起，我又跟誰在一起呢？那我可能會孤獨終老。”
“不會的。也許我們會以另一種方式相遇。就算我們不能相遇，隻要你幸福，我覺得就算不相遇也沒有關係。”
江婉凝話音剛落，傅沉淵就紅了眼睛。
“不許這樣說。這一輩子我們在一起了，下一輩子我們還要繼續在一起。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沒有你，我寧願孤獨終老。”
他抱著江婉凝，兩人沒法再繼續往前了。
傅沉淵抱了很久，鬆開江婉凝時，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那樣饑渴，那樣激動，仿佛他們沒有了明天。
吻完之後，這人得了好處還賣乖，他聲音沙啞，還有些悶悶的：“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
他沒法想象沒有江婉凝的生活。
回去之後，傅沉淵自然也沒有放過她。
江婉凝最後是抬腿蹬他。
可惜已經沒有力氣了，力氣都被傅沉淵磨完了。
傅沉淵在她耳邊低語：“你也很享受的。老婆，你就承認了吧，你也對我著迷了。”
*
早上，江婉凝是被鬨鐘吵醒的。
今天要陪傅沉淵見客戶，約好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
“十一點我會去接你。中午12點吃飯。地點我約的離大姨工作室不遠的地方。真的不跟我去辦公？”
“不要。我也要加油了。我老公這麼優秀，我不加油就被比下去了。”
“我隻不過是家庭條件好，我除了賺錢，也沒有其他能力。若論優秀，婉婉，你比我更優秀。不要低估了你自己。”
傅沉淵說完，揉了揉江婉凝的頭。
江婉凝跟蒙煜一起去工作室。
看蒙煜開心的樣子，江婉凝就知道昨天他在這裡很愉快。
“怎麼樣，昨天過得開心嗎？”
“很開心。如果不太麻煩的話，我還能再來嗎？我喜歡傅爺爺傅奶奶。”
“可以啊。不麻煩的。你不用怕麻煩，人呢，就是麻煩來麻煩去，你麻煩我我麻煩你最後感情才漸漸加深的。你可以提出你的請求，至於彆人拒絕還是接受，就由他們來考量。”
“我知道了。那我還想再去陪傅爺爺傅奶奶玩。”
蒙煜比彆的小孩子要乖很多。
他十三歲了，但是性格十分軟，而且很喜歡跟大人打交道，沒有這個年紀的叛逆，是讓長輩喜歡的孩子。
傅老太太和傅老爺子恐怕是想起了當年傅沉淵剛回來的樣子，對蒙煜好，也有移情的原因。
“可以的。你媽給你準備了手機嗎？”
“手機？我不怎麼想要。”
“要的。這樣吧，去工作室前，我先帶你去買手機。有了手機，你就可以跟家裡人聯係了，也可以跟你喜歡的傅爺爺傅奶奶他們聯係了。還可以視頻通話。”
“好。那我先欠著，等我賺錢了，這錢我還你。”
江婉凝莞爾：“不用。我是你表姐，給你買手機的錢還是有的，不用還。”
“謝謝表姐。”蒙煜道謝。
江婉凝陪蒙煜去買手機。
兩人把車停好，進入一家手機專賣店。
江婉凝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她猛然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是多心了？
江婉凝讓蒙煜自己選。
蒙煜選了一個銀白色的外殼的手機。
江婉凝用自己的身份證給蒙煜辦了一張副卡：“你先用這個號碼吧。等你的身份證出來了，你以後也可以換一個手機號。”
“好，謝謝表姐。”
少年真的很有禮貌。
“這是鬱曼教你的？”
“不是，我看電視學的。還有，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有時候有人就坐在那裡看手機。我聽著裡麵傳來的人聲的對話，也不覺得寂寞了。”
提起過去，蒙煜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怨恨，他說著說著，還會露齒一笑，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帥氣中多了幾分可愛。
如果蒙煜是在正常環境下長大，他一定是校園裡那種陽光學霸校草。家世好，個性好，長相好，成績好，為人謙虛陽光又溫和。
“鬱曼，你還想去看她嗎？”
蒙煜搖了搖頭。
“不看了。我不恨她但也不想再見到她了。她把我，爸媽的世界弄得一團亂。我在她麵前要小心翼翼的。她平常不打我，但喝酒了，或者在外麵受了氣，會回來打我的。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錯，隻是媽媽心情不好，我能成為媽媽的出氣筒，讓媽媽開心，也是極好的，至少我還能有點用。”
見江婉凝眼睛都紅了，蒙煜抱歉：“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的，不應該讓你難過的。”
江婉凝搖了搖頭：“沒事。你能說出來，說明心裡已經釋然一些了對不對？我願意傾聽，隻要你肯說。”
“嗯。那就麻煩你了。我不會跟爸媽說的，不然他們又會多想。他們已經在極力掩藏和壓抑了，但我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們不開心，他們的自責。其實真不是他們的錯。每個人都隻是在當時的環境下，做出了自己覺得最好的反應與選項。就像我，我如果天天活在難過痛苦中，那我現在，大概也一樣不會快樂。”
“是啊。你做得很好。小煜，我已經對我未來的孩子有想象了。如果將來他們能像你一樣，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就是我心目中最棒的滿分小孩了。”
“當然，就算做不到滿分也沒關係。因為你就是你，你就是他們的孩子，你就是我的表弟，所以，我們都會愛你，無條件的。”
蒙煜笑得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