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凝喜歡溫潤的人，喜歡溫柔的人，他可以裝一時的溫潤與溫柔，但他裝不了一輩子。
傅沉淵如是想。
所以，不如趁早讓江婉凝看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有人說，看著他這張臉就覺得惡心。
明明就該爛在泥裡的人，為什麼要長著一張這樣妖冶的臉。
江婉凝說，這張臉很好看，是上天垂愛才有的臉，為什麼會討厭呢，喜歡還來不及。
那個小男生說，他是個怪物，靠近他的人都會被反噬，會變得不幸。
江婉凝說什麼呢？
世界好像變得很遠，江婉凝櫻唇一張一合，可是他卻像是什麼都聽不見，隻是怔怔看著江婉凝。
江婉凝覺得傅沉淵的狀態不太對。
她動了動，雙手貼上了傅沉淵的臉頰，小心翼翼地捧著他：“沉淵，你在聽我說嗎？沉淵？”
她手心的溫度漸漸傳來，視線好像能聚焦了，耳邊也漸漸能聽見聲音了。
傅沉淵沙啞著問：“婉婉，你說了什麼？”
江婉凝捧著傅沉淵的臉，看著他的眼睛，格外認真：“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他們破產就破產吧。如果真的這樣，我其實也挺高興的，沉淵，謝謝你，你替我當了這個壞人，真正壞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她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她還會高興。
她沒有把他當成怪物。
傅沉淵將江婉凝緊緊抱在了懷裡。
他抱得那麼緊，好像要把她勒進自己的骨肉裡，把她融進他的骨血裡。
江婉凝有點呼吸不過來，但她沒有打斷，待傅沉淵平息了一點，她才說：“你抱我抱得太緊了。”
傅沉淵忙鬆開手，很是緊張：“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傷到你了嗎？”
江婉凝笑，傅沉淵把她想得太脆弱了吧？她又不是脆脆鯊。
“沒有，不會疼，隻是當時有點呼吸不過來。”
破產就破產吧。
如果她不是有抗體，如果她沒有小張，如果，她沒有遇到傅沉淵，也許她已經是趙家人菜板上的魚肉了，任人宰割。
傅沉淵在替她出氣，她接受傅沉淵的好意。
或者說，從骨子裡，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她一再退讓，可是他們卻一再挑戰她的底線。
“還有，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隻相信我看到的，我隻相信我感受到的，沉淵，你很好。”
一聲沉淵你很好，讓傅沉淵紅了眼眶。
他怕江婉凝看見，但江婉凝看見了。
江婉凝心有些疼。
彆人隻看到了傅沉淵的強勢凶殘與掠奪，卻未曾想過他過去的經曆，也不知道傅沉淵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會脆弱。
“婉婉，你會愛我嗎？你能不能慢慢的，分一點愛給我？”
“好，我會。”她答。
她確信了，她和傅沉淵過去一定見過，但她想不起來了。
她問傅沉淵，傅沉淵不答。
她也就不再追問。
如果她曾見過傅沉淵，應該不會忘記，畢竟像傅沉淵這樣好看的男人是少數。
好看的人不少，好看成傅沉淵這樣的，不多。
江婉凝的手機有消息進來，她看了一下，笑了：“奶奶和媽問我們好了沒有，讓我們過去吃午飯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
江婉凝起身和傅沉淵一起去主宅。
垂在身側的手被傅沉淵握住了，江婉凝偏頭看去，然後輕輕一笑，沒有抽出來，反握住了傅沉淵的手。
吃了午飯，正如傅沉淵所說，他公司還有事，匆匆就走了。
傅老太太和葉淑香都有午睡的習慣，江婉凝也有。
“小凝，你睡沉淵那個院子吧。等你下午起來，我們再試婚紗。”
婚紗？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似看出江婉凝的狐疑，傅老太太就笑：“婚紗是沉淵準備的。那天定下婚禮之後，他就讓我們不用準備婚紗，說他早就準備好了。”
此時傅氏集團，陳言已經出差回來了。
他覺得自己都瘦了。
進來之前，跟弟弟陳正打了一個照麵。
陳正同情地看了陳言一眼，瘦成這樣，一看就是熬夜加班熬出來的。
“哥，這麼拚值得嗎？”
陳言停下腳步，認真回答：“值得！如果沒有傅總，你我現在在哪還未知。”
陳正也收起了戲謔的表情，點頭：“那你去吧。哥，你多承擔一點了。”
“滑頭！”陳言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傅總。那邊的事交接得差不多了。留下團隊在那裡跟進。”
“好。”傅沉淵站在窗邊，聞言轉過身來，眼角眉梢似有春意。
但很快，傅沉淵又恢複了那殺伐果斷的模樣：“官網發表聲明，我傅沉淵的嶽父嶽母隻有江新凱和夏如珊。”
陳言知道傅沉淵是要收網了。
現在圈子裡都在傳傅沉淵和江婉凝要結婚了。
江婉凝曾經是趙婉凝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那天趙德宏利用趙老太太把江婉凝叫過去，傅沉淵是動了怒的。
先是讓趙德宏飄飄然，以為真能仗上傅家的勢，然後和陶家離心，解除聯姻。
再然後，讓他們狗咬狗。
趙雪楠的名聲徹底臭了。
趙德宏想利用女兒嫁個好人家的夢徹破碎。
傅沉淵再發表聲明撇清關係，那些勢力眼牆頭草該怎麼站隊，一清二楚。
就像黃總一樣，趙家和陶家破產，也隻是遲早的事。
果然，這聲明一發出，那些跟趙家談生意的人，瞬間避之不及，有些甚至還把趙德宏拉黑了。
趙德宏一看網上關於趙雪楠的黑料滿天飛，眼前一黑。
再醒過來時，他躺在醫院裡，林琳和趙雪楠都不在。
他的病榻前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林琳此時也自顧不暇。
林家人因為林祥的事把她叫了回去。
“我們林家就你弟弟一個，他出了事讓我們怎麼活？”
林老太太哭天搶地。
林琳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她從小就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長大，生了女兒後，她也是不喜。
所以江婉凝代替趙雪楠承擔了很多年的痛苦。
生了兒子趙中傑後，林琳對他是溺愛到了極點。
林琳看著趙雪楠的黑料，反應也是跟趙德宏一樣，差點暈厥過去。
她現在後悔啊，早知道，就把江婉凝留下來，讓趙雪楠跟陶文睿結婚，江婉凝嫁給傅沉淵，他們趙家不就什麼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