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人就是你吧。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你是誰?是我愛的那個人嗎?這樣的想法讓我心灰意冷。我抬手拂開楊劍的手:“出去。”“你怎麼了?!”楊劍緊緊握住我的肩膀,手指幾乎要掐進去。我隻覺得心麻木,連帶著身體也麻木了,感覺不到疼痛。“我不想看見你。”楊劍狠狠吻過來,仿佛想讓我清醒。我閉上眼睛。他溫熱的唇在我的唇上輾轉。帶有幾絲慌亂,幾絲恐懼。這是你的吻嗎?楊劍?這是我記憶中的吻嗎?為什麼,我覺得喪失了判斷,沒有辦法將它和我的記憶重疊呢?那些曾經的心動,難以抑製的快感,我們之間親密而隱私的一切,難道,真的就那麼讓另一個男人分享著嗎?有一種苦澀的疼痛從身體裡泛出來。我用儘全力伸手推開楊劍:“不要……夠了……”楊劍仔細審視著我。突然之間放開我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不想去想。潮水一樣蜂擁的回憶快要將我的心撕裂。海島上的生活。誰是誰?誰又不是誰?誰欺騙了誰,誰又能去相信誰?我愛的……又到底是誰……我不想去聽。不想去想。我的思緒雜亂,身體滾燙,神誌又清醒得可怕。我喪失了所有的判斷力。神啊。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嗎?第六章“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有什麼能力讓她這樣?”伊藤哲冷笑,轉過頭看我。我低垂著眼睛。不要去聽。不要去聽。“潮汐。你到底怎麼了?”木森披了睡袍,半跪在我的身前握住我的手。“我看見你從她的房間出來。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楊劍握緊了拳頭,壓抑著怒氣。“就為了她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你就要吵到所有人三更半夜睡不了覺?”木心陰沉著臉,站在樓梯口。“你想知道什麼呢?劍?”伊藤哲牽起嘴角:“你想讓我怎麼‘詳細’的告訴你我和她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楊劍的拳頭毫不客氣地揮了過去,伊藤哲的臉上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他被打得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你們夠了。”木森站起來。一隻手安撫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怎麼,怕我們兄弟倆反目成仇?”伊藤哲擦去唇角的一絲血漬:“那你大可放心。因為我們兄弟倆,早就反目成仇了。”楊劍和伊藤哲冷冷的對視著。不知道是誰先動,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糾纏在了一起。木心尖叫著躲開。木森蒼白了臉龐,一把拉開我。兩人都仿佛要置對方於死地一般。他們的眼睛裡沒有了周圍的人,隻是用憤恨的,仇視的目光緊緊盯著對手。伊藤哲蛇一樣躲過楊劍的攻勢繞到他的身後,用胳膊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嘴角泛開一個詭異的笑:“我告訴過你的,伊藤劍。屬於我的東西,我會親手把它拿回來。”“潮汐……是我的。”楊劍的回答讓伊藤哲變了臉色。楊劍反手一個過肩摔將伊藤哲翻身摔倒在地。楊劍用力跪擊到他的胸口,隻聽見一聲輕微的喀啦響聲。“你真的想殺了他麼?”木森衝過去把楊劍拉開,回頭衝著木心大喊:“還愣著做什麼,叫救護車!他的肋骨折了……”“不是我想殺了他。是他想殺了我。”楊劍喘息著,慢慢走到我的身邊,顫抖著擁抱我:“潮汐……”為什麼這個懷抱這麼熟悉?這個心跳的節奏安穩人心?我抬起眼睛。楊劍的眼睛裡沒有了迷茫。沒有了極力想親近,但是又掩不住的陌生感。那眼光那麼的熟悉。仿佛已經看了幾百年,那抹不去的傷痛,映出我絕望的臉龐。楊劍過來親吻我的嘴角。一把把我打橫抱起往外走。“你們要去哪?”木心扔掉電話跑了過來攔住。楊劍看了一眼地板上麵色蒼白的伊藤哲:“隻要不是這裡,什麼地方都可以。”“伊藤劍。不要騙自己。她愛的根本不是你……”伊藤哲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後麵傳來。我捂住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第七章我們是怎麼下山的?我不記得了。隻記得山路兩旁黑壓壓的鬆針林仿佛無邊無際。鋪天蓋地的從兩邊壓過來,仿佛要將我碾碎。我們是怎麼來到房間的?我也不記得了。隻知道楊劍一直緊緊的抱著我,他身上的毛衣搔到我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癢。天微明。窗戶外麵飄蕩著青藍色的薄霧。整個城市靜悄悄的。偶爾有一輛車靜靜的疾馳而去,刮起一片打著旋的枯黃落葉。又慢慢的飄揚著,寂寥無聲的重歸地麵的懷抱。“潮汐。”楊劍跪在我的麵前,緊緊握住我的雙手。他的手心微微發潮。我的手冰涼。我的身上還穿著剛從浴室出來時白色的浴袍。光滑的雙腿裸露在外。像一個受了驚的小動物,在楊劍身體無意識的碰觸下,有些瑟縮。“對不起。”楊劍捧起我的臉龐吻我。我偏過了頭。楊劍挫敗的把臉埋到我的大腿裡,雙臂緊緊地擁住我。仿佛這樣就能握住一些在悄然滑走潰散的東西。“從哪裡開始?”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冰冷。毫無感情。我的心依舊麻痹著。沒有能力去想。沒有辦法去判斷。“我送了一些家裡的食物和你喝剩的水讓安德裡克化驗。”楊劍把我抱下來。坐在地板上。他的下額抵著我的頭,好像在講一個很遙遠的故事。我不想聽。這就是事實。我不想知道。我艱難的支撐自己的神誌。殘酷的事實。“化驗結果是水裡被下了藥。”楊劍撫摸著我的肩膀:“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有多久。你的不對勁。常常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楊劍低歎一聲,吻吻我的頭發。“那是前年夏天的事情。他從美國回來。我丟了你……娶了木心,整天在家裡買醉。他回來狠狠的和我打了一頓。”楊劍笑了,又陷入沉思:“我們都掛了彩。兩個人躺在地板上喝酒。他告訴我,他在巴黎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一個濃妝豔抹的模特。在酒會裡投懷送抱。第二天一早又消失無蹤。他長這麼大,從來隻有他先抽身離開,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一個女人戲弄。”楊劍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當時……我笑得很開心。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楊劍呼出一口氣,仰頭看天:“從小我們兄弟倆就常常互相假扮對方,替對方做一些事情。小到考試,大到長大之後生意場上的談判。所以我知道,他想要那個女人。但是當他拿出一份平麵海報指著那個女人給我看的時候我笑不出來了。”楊劍摟著我的頭,呼吸有些紊亂:“我找了你那麼久。我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