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中的管理很粗鬆,她一身侍女服直是通行無阻。\\楚思很輕易的出了薊城。她站在空蕩蕩的官道上,向薊城方向怔怔的看了片刻。,現在的楚思,是一身男子打扮。她這副麵孔雖然秀麗,卻也宜男宜女,穿上男裝後另有一股俊俏。當然,這種俊俏畢竟還是屬於女兒家的俊俏,隻有彆人仔細打量,還是能認出她的女兒身份的。她知道,自己從段七的府中突然離去,必有人追問。再稍加查詢,便很可能被人懷疑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那消息不一定能傳到慕容恪的耳中,但還是小心為好。這些年來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強盜悍匪,楚思雖然才急奔出六七十裡,卻已遇到了長相凶神惡煞的人超過三批,看到了屍骨三副。現在她最大的擔心不是慕容恪追來,而是自己沒有了功夫,如何平安的走回晉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恢複功夫,所以她必須再找到崔習。皺了皺眉,她想著另外一個人也許可以相助:她的便宜師傅,可是那師傅先前令師兄在石虎軍中相助自己的神算也罷,後來師兄在王宮中落井下石的行為也罷,都令她對這個末見過麵的師傅產生了防備心裡。眼見天色已黑,楚思牽馬躲入一片叢林中。在林中換上順來的小廝服後,她從塘中隨手挖了一些湖泥塗在了馬匹身上。這樣一來,一人一馬都帶著幾分狼狽。等休息一會再出來時,夜已經深了,天空中幾顆星星閃動著。\\一輪彎月掛在樹梢頭。雖然隻是彎月,路可是清晰可見著。楚思站在官道上,望著茫茫不可見的前方,心中莫名的有點膽怯。咬著牙,她翻身上馬,縱馬便向前方奔馳而去。跑了一陣後。她把馬速放慢了許多。因為記起電視中曾經演過,有一些盜匪攔截路人,便是在路中央放上絆馬繩的。那種絆馬繩,馬奔得急促時很容易被絆倒。就這樣。楚思一直策馬向前奔走了幾個小時。空蕩蕩地官道上。隻有她身下地馬蹄聲徐徐地傳出。一人一馬地身影。在月光下拖得很長。很長。帶著一種亙古地寂寞。事實上。楚思現在便感覺到了這種寂寞。回頭看著身後那漫無邊際地官道。楚思直覺得一陣寒意襲上心頭。也許。這種寂寞會一直伴著。會一直伴著。走了一會。她忽然聽到左側地岔道上。相隔不到二裡地地方隱隱地傳來一陣人語聲。人語聲中。還伴著馬蹄聲。楚思聽了一會。雙腳夾馬腹一夾。低喝道:“駕”策馬便向前奔去。在她地驅使下。馬跑得極快。極快。轉眼間便衝出了數十米。一直向前衝出了三四十裡。楚思才慢慢地放鬆下來。她並不知道那傳來聲音地隊伍是敵是友。不過楚思一直覺得。如她一樣深夜前進地。多會是一些見不得光地人和事。因此少摻合才是對地。就這樣。楚思策著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地。用了半個月時間終於出了燕境。進入了秦境中。這半個月裡。並沒有看到有追兵趕來。這讓她放鬆地同時。也微微地有點悵惘。回頭看向薊城地方向。楚思抿著嘴。輕輕地自言自語道:“從此後。也不知與他還有沒有相見之日?”進入秦境後,天氣越炎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現在的楚思頭頂著一頂竹笠,身上穿著小廝穿地舊衫,跨下的馬也被弄得皮毛黃一塊,黑一塊的,完全成了一個行色匆匆地普通路人。因為炎熱無雨,一路上灰塵衝天而起,每有馬蹄奔過,便是漫天黃塵。聽路人說。秦地無雨的狀況已經有近二個月了。這在莊稼成長的季節出現,意味著又是一個災荒之年。得抓緊趕到晉地才是。萬一碰上了流民潮,那可如何是好?楚思如此想著,**的馬也加了速。在秦地上走了一個多月後,據楚思估計,自己再日夜趕路,估計還須一個多月便可以趕到晉國了。快要到達目地的了,楚思閉了閉眼,鬆懈了少許。前方是一個熱鬨的城池,楚思牽著馬,慢慢向城中走去。找了一家各方麵都顯得普通的客棧,楚思讓小二安置了馬,叫了幾樣小菜,訂下一個房間,準備好好的安歇幾日。連續兩個月不分晝夜的行路,直到累到了極點,才枕在樹樁石頭上睡上一覺。這樣地反複折騰,令得她健康的身體已削瘦了許多,手臂上的皮膚都帶著蒼白,蒼白得可以看到裡麵的青筋了。靜靜的一桌靠窗的桌子旁,楚思低眉斂目,安靜的品著手中的茶水。客棧中吃飯的人不多,寥寥五六個人你一個,我一個地遠遠的守著一張桌麵,各吃各的。與外麵的繁華熱鬨恰成反比。就在小二上了幾樣飯菜後,外麵忽然熱鬨起來。喧囂聲中,混合著幾個煞氣騰騰的喝令聲:“滾!滾開!”伴隨著喝令聲,陽光反射著刀光,森森的刺入了楚思的眼簾。楚思反射性的一閉眼後,微微仰頭讓開了那抹光芒,再向外看去。這一看,她便對上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他約十**歲,下巴上留著粗短地小胡子,黑黑地臉膛,一雙狹長的眼睛,高高地鼻梁,給人一種剛硬傲岸的感覺,這人卻是冉閔,居然是他!冉閔正跟兩個士兵身後向前麵走去,他忽然感覺到了楚思的目光,不由頭一轉,便與她的雙眼一對。楚思迅速的低下頭。冉閔微微皺眉,走著走著,他忽然身子一轉,大步向客棧中走來。目光一掃,看到了楚思後,他大步走到楚思麵前,然後大馬金馬的一坐,注視著她說道:“你的目光有點眼善。”楚思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他,她徐徐的取下頭上的鬥笠,啞著嗓子說道:“兄台許是眼花了,在下與兄台可是素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