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伍子絮似乎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翻了翻她手中的幾份資料，片刻之後，她才又開口了……“這個叫李晴的女孩兒吧？嗯……她也被帶過來錄了口供，剛才我進來之前，已經拿到了她的口供記錄，你知道，為了防止串供，作為當事人之一，這些東西是不能讓你看到的……”“她也錄了口供？”我有些奇怪地看著伍子絮。我當然想看到李晴的口供資料，但是……伍子絮如果不給我看的話，我也沒辦法。“我隻想知道，是不是她報的案……”我再次向伍子絮強調了一下，她不給我看李晴的口供，隻告訴我是不是她報的案這件事，應該是可以的吧？“肯定不是她報的案。”伍子絮的神情似乎有些疑惑，可能對我一直強調著問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吧。“哦。”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難受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我不得不承認，我心裡其實一直很在乎小晴，和她分手，因為合同讓她誤解我的事情隻是一方麵，另外，我身邊的人，因我而遭殃的太多了，潛意識裡，我一直有想遠離她的念頭。我不希望分手之後，從此和她成為陌路之人，我仍然會拿她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我會一直默默地在遠處看著她，保護她。“這案件是由上麵直接讓局子裡立案調查的。”伍子絮接著向我說明了一下。“我妹妹和這些事情一點兒也不相乾，乾嘛把她也叫過來？”我接著問了伍子絮一句，我可不希望小晴有什麼事情。“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伍子絮搖了搖頭。“能把我妹妹的口供記錄給我看看嗎？我不需要進行什麼串供，因為那次訂貨會的事情，和我妹妹根本沒什麼關係，我隻想知道她說了些什麼……”我看著伍子絮的眼睛，雖然知道她拒絕我的可能性很大，但我還是向她提出了這個要求。我從被抓進來開始，隻是有些憤怒和鬱悶，並沒有擔心過什麼，現在聽說小晴也被捉進來錄口供，心中不由得有些為她擔心起來。所以，我很想知道，他們問了小晴什麼，還有小晴和他們說了些什麼。“我知道這樣做違背了你的職業道德，會讓你很為難，但是，我喊你一聲姐姐，隻希望你幫我最後這一個忙，以後我的事情，你都不需要再管了。”我再次和伍子絮說了幾句。說這話也不是一時衝動，我感覺如果這次是有人故意對著我或者華威來的話，甚至是‘上麵’來的人，伍子絮幫我，勢必會給她自己惹下很大的麻煩。我確信了伍子絮是真心幫我之後，就不想再連累到她什麼了。伍子絮看了看時間，然後把手上的一摞資料遞到了我麵前：“你看看吧，大概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樣子會有人進來問你話，你儘量能不開口說的，就不和他們說，我會在外麵想辦法找人幫你的，小威，你記住，姐姐既然認了你這個弟弟，就不可能不管你的事情，以後彆再說剛才那種話了……”我很感激地看著伍子絮，雖然很想再和她說些什麼，但十分鐘的時間確實有些緊，我必須要抓緊時間看看其他人的口供，然後了解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伍子絮幫我帶過來的，有好幾份口供資料，上麵標注著錄口供人的姓名。我先把小晴的找出來看了看……稍稍看了幾個問題之後，我差不多明白了他們在調查什麼了。原來所謂的巨額詐騙，是指的那次訂貨會，有幾名華威的經銷商，以華威和秦琴在訂貨會上采用欺騙手段，讓他們現場打給華威巨額貨款為由，指責華威和秦琴進行巨額詐騙。我猜想，可能不是他們主動報的案，而是有人找到他們，故意以此為由來整華威。更讓我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麵……小晴居然一口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了下來，說她是華威的最大股東，訂貨會的事情，是她一手操辦的，與華威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並且……當那些人問到當時的總經理時，小晴說我隻是在華威打工，一切都隻是聽從她的指令在操作，所有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提審小晴的人緊接著開始威脅她，說她如果把所有的罪責都承攬到她自己身上，這個巨額詐騙的罪名，足夠讓她坐一輩子牢之類的……還對她說，如果最後查出來她不是主謀，但她做了偽證，一樣會以包庇或者偽證被判刑。小晴在這些人的威脅之後，仍然一口咬定這事兒是她一人所為，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看到這裡，我的腦子裡全亂了……我還真是齷齪，最開始被抓，說我涉嫌巨額詐騙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居然以為是小晴串通了李嘉誠，為了報複我和她分手，所以報案來抓我……沒想到，報案的事情根本和她無關，而且……在被審訊的時候，她為了保護我，居然把一切都承攬到她自己的身上！小晴被帶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方式，她肯定很害怕，但是……正當我努力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準備看看另外那些口供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伍子絮連忙把我手中的資料收了過去，然後站起了身。“他們問你的時候，能不說的儘量彆說，能不認的儘量彆認，等我到外麵去找人過來幫你。”伍子絮最後交待了我幾句，然後站起身向門邊走去。伍子絮離開以後，進來的是兩名中年男子，目光嚴厲，體格強健，他們在我對麵坐下之後，先開始什麼也沒說，隻是用一種帶著些威壓的目光瞪了我好一會兒。這就是所謂的對犯罪分子的目光震懾吧？我衝他們笑了笑，不是我想笑，而是他們那太過於做作的表情，讓我真的很想笑。本來，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但是……因為我看了小晴的口供，現在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策略了。我必須要保護小晴，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我還就納悶了，一個在銷售公司中很常見的訂貨會，居然成了他們口中的巨額詐騙……看看他們這兩個人，會怎麼演這出戲吧。古人有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覺得，今天的提審，隻是走個形式而已，他們真正想對華威做什麼，並不會因為我說了什麼，或者小晴說了什麼而改變。……“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伍子絮很有些生氣地看著我。我隻能笑笑地看著她，無法確切回答她這個問題。被審訊的時候，我不僅把所有的事情全承擔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還拿出了很多證據出來，證實這一切，確實與其他人無關。包括秦琴，也是受到我的蒙蔽，才同意拍攝幾張產品代言照片，並且親自出席了那次的訂貨會。把這一切認下來又如何？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訂貨會，就可以被他們稱為巨額詐騙，他們想要整華威，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隻有我承擔了這一切，才不會傷及到無辜，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小晴和秦琴在這件事中受到任何傷害。小晴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然沒有記恨我，仍然隻想著替我承擔一切，因為她對我的那份愛和她的那份執著，就算那些人判我死刑，殺了我，又能如何？“你笑什麼笑？說話啊？”伍子絮有些煩躁地看著我。“就這樣吧，棉絮姐姐，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以後彆再管我了，我這人很衰的，我不想把你也給牽累了……”我很真誠地看著伍子絮的眼睛。“你彆這樣好不好？那些人的目的並不是你，隻是為了報複已經被雙規的張書記而已……我也找朋友打聽過了，我們不一定會輸，可是你現在這態度，我怎麼幫你？”伍子絮聽了我的話，顯得更加煩躁起來。“你如果真心幫我，有幾件事想拜托你……”我知道自己被抓之後，小芳和婉兒就沒人管了，這件事上，我不能不找個人幫幫我。“你說吧。”伍子絮歎了口氣。“我以前和你講過的，那個為救我而死的王姨，她留下了一個女兒名字叫小芳，還有我失蹤的一位姐姐，她五歲大的女兒，名字叫婉兒，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我包包裡有張銀行卡，如果那錢還沒被凍結，你趕緊幫我取出來轉給小芳，另外隔幾天去看看她們，小芳的手機號碼是……”“你先想想你自己的事吧！”伍子絮忍不住打斷了我。“我的事沒什麼好想好說的，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小芳和婉兒，我被抓起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她們，免得她們擔心，等一切明確下來之後再由我來告訴她們……”我直直地看著伍子絮，不想她辯駁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