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事調整，鄭爽你都記一下……”剛才該罵的已經罵了，現在該團結的也要團結一下才行。“市場部張經理，調任公司總經理助理一職，這一段時間仍然兼管市場部的事情，直到找到合適的市場部主管為止。”這件事是我答應過張麗華的，不管出於哪種原因，我都要兌現自己的承諾。至於她以後到底識不識趣，是不是真心幫我，那我還要從她的實際行動來考察了。至少在這之前，她沒有做過什麼讓我不滿意的事情。林總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決定感到有些奇怪，我假裝沒注意到他在看我。“今天的會議之後，我會讓鄭爽通知你們每個部門的負責人，一一到我辦公室來述職，你們先各自回去準備一下吧。”又講了一些事情之後，我用簡短的幾句話，結束了今天這個漫長的會議。回到總經理辦公室，小晴再次和我提起了公司股份的事情。“你才是奶奶的親孫子，我和嘉誠哥哥還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野種呢……”小晴情緒有些沮喪地看著我，很顯然她一直對‘野種’這兩個字耿耿於懷。“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要分出個彼此來嗎？”我反問了小晴一句。小晴沒回答我這句話，隻是怔怔地看著我。“那些股份。在你手上，和在我手上有什麼分彆？難道你是在擔心我沒有華威的股份，就不會對華威儘全力了嗎？”我再次問了小晴幾句。“不是啊！”小晴連忙辯解起來。“那就成了，就放在你名下吧，賺了錢，我還不怕你不發我工錢呢！”我和小晴調侃了起來。小晴沒再說什麼了，過了一會兒。我開始勸她趕回學校去，彆耽誤了學業。她不走，我就無法和那些部門負責人談話。“你說，我們兩個，現在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小晴仍然沒有想走的意思，而是問了我一個很敏感的問題。這問題，小晴不是第一次問我了吧？“我說過。你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仍然含糊其辭想蒙混過關。“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小晴顯然並不滿意我的糊弄，又接著問了一句。“我們的未來……”我想了一會兒然後回答了小晴：“等忙完這一切，我會牽著你的手，帶你走遍千山萬水，看日出日落……”小晴眼睛一下子紅了，顯然是被我這幾句酸不溜溜地情話給感動的。這話是跟誰學的？楊飛嗎？“你說的啊，不許反悔。”“乾嘛要反悔？”我反問了小晴一句。心裡開始禱告她千萬彆再進一步說什麼了，那我就有些無法應付了。終於送走了小晴，林總早就等在辦公室外麵了，一見到小晴離開，就想要進來的樣子。我本來想下樓送小晴上車再回來的，看林總這架勢。我隻好目送了一下小晴，然後就回了自己辦公室。林總進了辦公室之後，便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來到我辦公桌對麵坐下了。“恭喜啊……”林總先開口了。“恭喜什麼？”我有些無奈地看著林總，即使是趕走了李家地人，我還是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慶幸的。現在擺在我麵前的，這個爛攤子，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運轉起來呢？“陳總在會議上說，華威有的是錢……是不是有什麼渠道可以貸到款了？現在急需打款進貨，再不進貨。我們的一級經銷商資格都要被取消了……”林總很期待地看著我。“要我說實話？”我知道這種事情瞞不了林總。而且瞞他也沒意義。“你不會告訴我說，你隻是在會上騙騙人穩定軍心的吧？”林總接著問了我一句。我歎了口氣。什麼也不想說了，丫的都知道，還要來問我，分明是落井下石嘛！要說錢的話，我卡裡那三十萬倒是還剩一些，隻是那一點點錢，對華威地運營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還是不要提了。“我過來是請罪的。”林總麵色嚴肅了起來。“請罪？”我有些奇怪地看著林總，不知道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身為銷售總監，我私下做了一些決定，至今沒有向公司彙報。”林總接著說了下去。“嗯，你說。”“公司資金流這麼緊張，並不全是財務部李總的錯，上個月中下旬，當一些貨款回籠之後，我發現資金流出現了異常，和李嘉誠喝酒的時候，問了他，他對我說，李玲和李家人把這些錢拿去市中心買了房子……”“我擔心這樣下去，公司的資金鏈遲早會斷裂，所以我擅自做了一個決定……”“什麼決定？”我皺起了眉頭。“我通知了一些銷售人員，讓一些本來上個月月底應該回籠的貨款，拖到了這個月……一共壓住了大約八百多萬元地貨款。”“八百多萬？”我吃了一驚，而且我也從林總的表情上看了出來，他是想把這做為一個好消息告訴我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手上至少有了八百萬可以用來運營的資金了？不過我心裡對華威維持基本運營，究竟需要多少資金。心裡並不清楚。“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華威要維持正常運營，包括生產廠在內，最少最少需要六千萬左右的資金，這八百萬資金就算回籠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至少可以先進一批貨回來，把這個月挺過去……”“六千萬！？”我瞪著林總有些說不出話來。林總後麵這幾句話裡提到地六千萬。讓我剛剛有些小興奮的心情，一下子又沉入了穀底。“是啊……我看了公司以前的一些報表。心中有個很大的疑問……”林總皺起了眉頭：“你爸爸在世的時候，特彆是最後幾個月，公司在酒水銷售這一塊，每月用於運營地資金大概在八千萬到一億左右……”“李玲她和李家人在市中心買了些房產，我根據公司回款情況估計，他們最多買了市值一千萬左右地房產，加上目前馬上可以回籠地貨款在八百萬左右。還有六百萬左右可以在年底之前回籠地貨款，這些全加起來，也不過兩千五百萬左右……”“你是說，還有幾千萬資金莫名失蹤了？”我聽出了林總地言外之意。林總點了點頭：“陳總是個聰明人，我一說你就明白了，公司有些財務報表我看不到，所以有些事情沒辦法推測出來。”“是李玲搞的鬼嗎？”我接著問了林總一句，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李玲也太可惡了。林總似乎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了：“我估計這幾千萬是在今年六月底，七月初從公司被挪走的，那時候，是你爸爸在全麵掌控公司，以你爸爸的精明，沒有人可以從他眼皮子底下把錢挪走。就是想，也沒那個權限……”聽林總說到這裡，我突然回憶起一件事情……大概是我第一天進公司跑業務的時候，老爸看到了我的報表，然後誇獎了我幾句。他當時還問我，那些訂單真是我跑出來的嗎之類地話……後來我問他，他許給我的那兩千塊錢，到底該找誰拿。老爸說讓我找我妹妹拿，正準備和我再說什麼的時候，他的另一個手機響了。他好像在和當地的一位市長在通電話。是關於一塊地皮的事情。有塊地皮批下來了，他在手機裡感謝那位市長。然後他很抱歉地和我說了一句。說他有點忙，便掛斷了我的電話。我當時還在想，他居然去做地產生意……難道，那些錢他都投到那塊地皮上麵去了？問題是，那塊地皮呢？“陳總！陳總！”林總連喊了我兩聲，把我從回憶中喚醒了過來。“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林總，剛才他好像還和我說了什麼話，我隻顧著自己沉思，完全一句也沒聽進去。“我剛才問你，有沒有公司財務部負責人的合適人選……”林總可能意識到了我沒有聽他講話，便把剛才問我地話又重複了一遍。“還沒……”我搖了搖頭，我現在手上哪有懂財務的人啊？“如果陳總沒有合適的人選，我手頭上倒是有個人，可以幫我們過渡一下……”“哦？什麼人？”我問了林總一聲。“隻是來過渡一下，幫著查清以前財務部一些資金的流向，如果讓她來負責財務部，我可能就要離職了……”林總說完向我笑了笑。“什麼人？”我有些奇怪地看著林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呢？“我老婆，白瑾，她以前在外資企業做過六年的財務工作，最後兩年做到了那家企業財務部經理的位置上……”“哦……”我點了點頭，聽林總提起白瑾，我卻突然想起了白瑾光著屁股跪在床上地情景……還有她那洗得很乾淨，在照片中纖毫畢現的菊花……暈了，居然想那裡去了。如果林總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會不會當場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