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晴還是很在乎她奶奶的。剛才，小晴的奶奶把年輕女子支走，可能是有意的，她應該是想和小晴單獨談談。老奶奶雖然也不喜歡我，但態度並沒有那年輕女子那般惡劣，想必還是願意講道理的吧？“你不要生氣，我會說服奶奶的……”小晴淚痕未乾，拉著我的手，有些歉意和擔心地看著我。“我沒有生氣，你還是先和奶奶好好談一次吧。”我捏了捏小晴的手，然後鬆開了。我鬆開小晴的手之後，向她奶奶走近了幾步，小晴的奶奶很警惕地看著我，可能有些猜不出我想做什麼。我沒想做什麼，隻是想和她說幾句話而已，而且，這幾句話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小晴而說，因為小晴和我說過，這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就是她的奶奶。“奶奶，可能我這個窮小子不配這麼喊您，不過您也不必介意什麼，說完這幾句，我就會離開的。”我停了一下又接著說了下去：“小晴是您的孫女，您很疼愛她，小晴也一直很擔心您，希望您身體健健康康的，能多疼她幾年……”“今天，不管小晴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惹您不高興的事情，她可能都是有點兒一時衝動，您彆見她的怪，也彆為我的事情生氣，不值得……”“不管怎樣，小晴是您最疼愛的孫女。您也是小晴最親愛地奶奶……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傷害了你們祖孫之間彼此的親情……”說到這裡我突然沉默了。沉默的原因，是因為看到她額前的白發，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裡，隱隱有些痛。小晴的奶奶一直盯著我沒有開口，我沒再說什麼了，衝她笑了笑。然後轉身向包房地門口走去，也沒敢再回頭。小晴的眼淚看著讓我心疼。門外走廊裡，那年輕女子正站在那裡拿著手機打電話，見到我出來，連忙轉過了頭去，假裝沒看到我一樣。雖然抱持著無所謂地態度，但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忍不住有些煩悶。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出了大唐會館的門之後，我便伸手攔了輛的士，上車後催著司機快速離開了這個讓人討厭的地方。現在，去找楊主管嗎？小晴和她奶奶談過之後，肯定會找我的，如果那時候我和楊主管在一起，再回頭找小晴就不太方便了。在司機的一再追問下，我還是讓他把我先載回到分公司附近。到那裡再說吧，我現在心裡很有些亂。小晴她奶奶和她那個‘後媽’，還真夠勢利地，就因為我自我介紹時說自己是個鄉裡人，這下倒好，什麼仇恨、貪婪、暴力的帽子全扣在我頭上了。太他媽的搞笑的。我覺得仇恨、貪婪、暴力的恰恰是這些養尊處優的富人們。可憐的小晴……她居然頂著那麼大的壓力，也要和我在一起。而且，對於那年輕女子和她奶奶勸解她地那些話，她隻字未聽。在她心裡，就沒有懷疑過我是為了錢和她在一起的嗎？一開始我追求她的時候，確實不知道她家裡很有錢。當然，以我現在的家庭條件，也不需要她的錢。隻是，小晴對我用情如此之深，我該怎麼辦？坐在車後座一通胡思亂想。手機突然響了。我本能地以為是小晴和她奶奶談完了找我，沒料到一接聽。卻是我老爸打過來的。“聽說，你和……分公司裡那個叫李晴地女孩兒在談戀愛？”老爸的情緒似乎有些怪……應該是有點著急，要知道，他平時和我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很沉穩，讓人感覺不出情緒的。“你怎麼知道的？”我馬上反問了他一句，這電話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老爸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了：“是分公司的林總告訴我的……”林總？他出差回來了嗎？也許吧……他和我老爸說這種事情？還真是怪異，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對了，和楊主管一起的那個小嫂子，看到我和小晴當街擁抱，說不定是她私下告訴林總的，這些小嫂子以前都是跟著林總做化妝品，從她的口中傳到林總那裡也不足為奇。但是林總也不至於聽到了之後，就告訴我老爸吧？監視我？還是告狀？“小威，你不能和她在一起。”老爸見我半天沒吱聲，便又開口了。“為什麼？”我本能地生出了一些抵觸情緒來，雖然我並沒有一直要死要活地和小晴在一起。“因為……她是……”老爸的語氣變得似乎有些激動起來，這還真是少見……“她怎麼了？”我有些奇怪是什麼事情，會讓老爸說話的語氣變得如此怪異。我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老爸似乎考慮了很久，才又開口了：“她是我一生意場上好朋友地女兒，她爸爸把她放在我這裡實習，特意交待不希望她過早談戀愛，現在……你和她談上了，我怎麼向她爸爸交待？”老爸的理由讓我感到有些奇怪，既然是你的好朋友，親上加親不是很好的事情嗎？乾嘛還要阻止啊？不過我並沒有開口問出我的困惑，隻是繼續用沉默應對著老爸。“他們家給小晴已經選好了未來地婆家。是一位政府高官的兒子，男方一家人都見過小晴，也都對她很滿意……”“……”“小威，我知道你可能很難接受，現在雖然已經是現代社會了，但是……象家族聯姻這種事情還是很普遍的……”“……”“如果那樁婚姻出現什麼問題，影響到的。不止是小晴她爸爸的事業，華威也會受到牽連的……這不是小事情。希望你能從公司的大局出發……還是……和她分手吧……”“行了行了！不用你再多說什麼了！我本來也沒準備和她談戀愛，分就分了，搞這麼複雜乾什麼？還公司地大局呢……真受不你了……”一聽到老爸說的那些聯姻、政府高官之類地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小威，你不會怪爸爸吧？”“怪你什麼？”“嗬嗬，怪爸爸……乾涉這些事情……”“你乾不乾涉。我都會和小晴分手的，她家不同意我和小晴在一起更好，我還正愁找不到理由和小晴說分手呢……”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小晴的奶奶和後媽，為什麼這麼急著拆散我的小晴，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麵啊……突然我感到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小晴以後……豈不是成了家族聯姻的犧牲品了嗎？如果她不愛那個政府高官的兒子呢？如果那首長的兒子就是一紈絝子弟，或者精神變態之類地，虐待小晴。對小晴不好呢？小晴未來的生活，豈不是會很悲慘？“這樣啊？”老爸聽到我的話之後，似乎如釋重負：“小威，其實爸爸也給你選好了一個未來的媳婦兒……隻是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所以沒和你談……”“是嗎？”我突然一陣心跳加快，老爸給我找的是誰呢？難道是秦琴？“那位政府高官張伯伯家裡。還有一個女兒，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隻是現在年齡還小，爸爸準備明後年再正式和你談這件事情……”“算了吧，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替我操心。”我一聽到那個什麼狗屁政府高官，就氣不打一處來。小晴憑什麼嫁給他兒子啊？我心中也隱隱有些失落，就算我不和小晴在一起了，也不用給我找一政府高官的女兒吧？原本我以為老爸會說秦琴呢……如果是秦琴，以後我和秦玲就不容易被分開了。“嗬嗬，爸爸不會勉強你什麼的。等明年合適的時候。爸爸帶你去見見那女孩兒，到時候覺得合適就談。不合適就算了……男孩子，多幾個選擇也不吃虧，你覺得呢？”“嗯，行吧。”老爸把話說到這份上，我語氣也不能太生硬了，畢竟他這樣說，還是顯得很通情達理的。“有一個政府高官的老丈人做背景，做生意會順利很多，婚姻這東西，看穿了，就是一種交易而已，就算你不喜歡他女兒，大不了把她娶進門之後，丟在家裡供著，然後滿世界找你喜歡的去……”我很驚訝老爸居然和我說出這種話來……當然他還在繼續說，而我也在繼續聽。“男人嘛！有錢之後，要多少女人有多少……愛情這東西，你這年紀可能覺得挺神聖的，等你經曆多了之後，就會發現愛情連狗屁都不是……有些事情想開一些，就無所謂了……”老爸的這番話算是讓我長見識了……應該說我很訝異，一貫在我麵前裝得很正派地老爸，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把新娶的小老婆秦玲丟在家裡一丟很多天不管，還把個正值青春發騷期的兒子和她丟在一起……難怪……他都外麵風流快活去了，哪還想得起來家裡的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