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學23年級的事。我和附近的小孩子在路邊廣場的玩遊戲,正好看到一個青年騎著一輛載滿行李的自行車飛馳而過,英姿颯爽。那身影瞬間讓人聯想到什麼,就像西部片中男主角騎著載滿行李的駿馬飛奔與荒野中。我幼小的心靈中頓時感受到何為旅行,身體也開始發燙了,他的影像已經深深的烙印在腦啊,我也要像那樣,靠自己的力量去自己喜歡的地方,太陽下上就搭起帳篷,愛睡那就睡哪。酷斃了!就某個層麵上來說,此情此景就是我的原點吧。青年騎自行車的身影,成為自由和浪漫的象征,也許我的潛意識裡都在一直追逐這樣的影像吧。繞和歌山縣一周,這是我最初的自行車之旅。高一那年夏天,我和朋友一起計劃:來找點樂子吧。不想朋友在出發前的前一晚打電話來說:我不能去了。我追問他為什麼這麼突然?為什麼?他有點難以啟齒的回答:我媽媽說,那個方位不吉利。這個迷信的理由實在是蠢到家了,讓人火大,我馬上對著聽筒大叫:去你的吧,我一個人去。我從小就有遇到不順馬上反抗的怪癖。老實說,叫我單獨去還真有點怕,但第二天我還是鼓起勇氣勉強自己上路。踏著自行車離開自己所生活的老家,就像從層層的障壁中解放出來,不知不覺心情舒暢開來。中午過後,我就騎到了100公裡外的和歌縣了,本以為很遠的,我開始興奮起來,更多的可能性不斷的湧現。結果我花了五天的時間完成了和歌縣一周的路途,隔年完成了近畿一周的願望,接下來就開始計劃環遊日本。為什麼要堅持一周呢?答案非常的簡單,因為不斷前進就會到達終點。如果直線向前,沿著同一條路線返回的話,那樣的旅途會乏味的。我一上大學就開始瘋狂的打工,十九歲就休學一年,踏上了環遊日本一周的旅程。旅途本身棒得無可挑剔,可是當我越接近終點,便開始被空虛感所包圍。和成就感比起來,夢想就要完成的寂寞感更深。當然,我不是沒有想過去國外。好幾次幻想在異國的土地上自由的騎行,內心激動不已。可是這個計劃的規模太過龐大,很不真實,我這種膽小懦弱的家夥是做不到的可是。。。。。。。就這樣,我抱著難以釋懷的心情,迎接完成日本一周的的最後一天。終於到達神戶的美利堅波機場,停好自行車。大海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無數白色光點跳躍,我坐在長椅上,茫然的凝視著閃爍舞動的光點。刹那間,我好想環遊世界。一齊心動念,身體就蠢蠢欲動,坐立難安。既然生在這個世界就是要儘量發揮,感受到更多的可能性,就像陽光終於照進來,廣大的視野在眼前展開。巴士引擎發出低沉的聲音,在黑暗的沙漠急速前進。我沉浸在回憶裡,漸漸覺得不可思議。從小時候看那位自行車騎士開始憧憬開始旅遊起,知道現在,我不就這樣一路走過來了嗎?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我抵達利馬,從巴士的行李箱拿出自行車組裝,我騎進還在沉睡的利馬市區,這裡有間日裔人士經營的西海名宿,常有不少日本遊客投宿,我打算住個幾晚,著手準備重新出發。利馬遠比想象中大,整體給人昏暗的感覺,不太舒服的氣氛,似乎不全是因為黎明昏暗的緣故。窄小的馬路都成了垃圾場,連路邊也堆著滿滿的垃圾,到處傳來刺鼻的臭味。我慢慢前進,感受著這個肮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