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恐懼(1 / 1)

袁文會袁五爺猛地一拍眼前的八仙桌,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桌上杯盤一陣亂顫,茶水濺得到處都是!他滿臉怒容,雙眼圓睜,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他的憤怒並非源於村山成延這個日本鬼子竟敢不把他當作一號人物看待,而是因為竟然有人膽敢將這個消息散布得滿天津衛皆知!袁文會深知自己的分量,作為一個黑道老大,他心裡明鏡兒似的。他壓根兒就沒指望過有機會參加村山成延的婚宴,不過是借個由頭送上一份厚厚的賀禮而已。

天津衛,這座北方最為開放的港口城市,身在其中的袁文會對村山家族在滿鐵與日本人那裡的地位自然心知肚明。在天津衛闖蕩這麼多年,儘管在普通百姓眼中,他是那個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黑道霸主,但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哪怕隻是得罪了天津衛的駐軍師長,也足以要了他的小命!更彆提如今占領天津衛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日本人了!

其實呢,當柳川把這個消息傳遞到他這裡時,他心裡頭啊,真的是對柳川充滿了怨念!你說你個柳川,沒事兒瞎摻和啥呀?能讓村山成延單獨請自己吃頓飯,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啦!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見,而且又沒有太多人知道這裡麵的貓膩兒。可是現在倒好,村山成延將他當成普通的混混兒或者乞丐恩賜一桌酒席這種事情被搞得滿城風雨,整個天津衛都傳遍了!這可真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啊!如果他不表示一下,那天津衛的人們肯定會看不起他;可要是他有所行動,說不定明天天津衛的人就再也見不到他嘍!所以說啊,這真叫人左右為難、進退不得啊!

“然而,五爺,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兒啊!”袁文會身邊的狗頭軍師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當年蔣總司令要娶宋……後來黃金榮鬨出來的事兒,你也是聽說的了。我怕……”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搞點事兒,到時候再嫁禍給我?”袁文會腦門子的汗可就一下子就下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彆說關格格被綁了,就是婚禮那天,有人在大和賓館前喊兩聲,整個天津衛的人都會認為是我讓乾的!”雖然這樣做確實能夠引起極大的關注和轟動,讓自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但是現在麵對的可是日本人啊!他們可不像當年下野時期的蔣介石總司令那樣好對付。要知道,那天天津乃至華北最大號的日軍軍官們都在場,如果稍有不慎,自己恐怕會被活活折磨致死啊!畢竟這些鬼子軍官們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敢於挑戰他們權威的人。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恐懼和緊張之情。

“不行,不行啊,這可如何是好。”袁文會徹底慌了起來。“得跟村山處長解釋一下,讓他彆上當。但當務之急,這個解釋可不好跟他說啊?”

“有一個人可能比較適合,隻是……”狗頭軍師欲言又止。

“你就彆再藏養掖著了,我要完了,你也可沒什麼好。”袁五爺急了,罵起來了他最信任的人。

“在天津衛能夠跟村山處長拉上關係的,當然是非他的小徒弟方愷不可了,雖然方愷我們不認識,但他手下那個小隊長劉魁勝,可是你的門生啊。”

“對,對,對,劉魁勝一個冀中人,要不是投靠我的門下,能在天津站穿上警服,還當上了小隊長。快,快,快,找時間把他叫來,讓他安排一下,我想先見一見方愷......不,安排誰都行,彆安排那個哈巴狗,這兩個人從來不對付。為了那個小紅雲,上一次兩個還打了一架。”

袁文會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對於手底下那些人之間的矛盾和不合,他清楚得很。有時候,這些不合甚至還是他有意為之、故意挑撥起來的呢!可這到了關鍵時刻啊,那可真是要人命咯!畢竟,大家要是心不齊、力不往一處使,那還怎麼成事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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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袁五爺要請我,你確定沒錯。”方愷聽到劉魁勝的邀請後,心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自己搞出的事情,竟然會讓“苦主兒”主動找上門來,請求他幫忙擺平。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方愷不禁開始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試圖找出其中的原因。難道是自己的計劃出現了漏洞?還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搗鬼?他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又無法確定具體的問題所在。

麵對這樣的情況,方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劉魁勝的請求,如果答應下來,自己可能會麵臨更大的風險;但如果拒絕,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不滿甚至報複。

“我說方老弟,袁五爺,雖然在天津衛也算一號人物,但那裡跟你能比的啊。不說你大小也是一個警務處副中隊長,就說你可是村山處長從小帶出來的徒弟,村山處長多寵著你啊。他袁文會在彆人眼中是號人物,但在日本人眼中,狗屁~”

雖然劉魁勝也隻是敢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壓低著嗓音,偷偷摸摸地罵罵這個袁文會而已,而且聲音小到隻有他自己跟方愷才能夠聽到。但他嘴上卻表現得非常強硬,甚至可以說是死鴨子嘴硬那種程度了。在天津衛這種地方當混混兒,什麼東西都可以丟掉不要,唯獨這張嘴一定要夠硬氣!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京油子、衛嘴子、保定的狗腿子”,他占了兩條,麵子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得多呢!

“我可是聽說了,袁五爺跟我師父間的矛盾了,這可不能怪我師父,以我師父他老人家那個身份,還要婚禮上請的那些客(qIE二聲)兒,袁五爺來參加真的不合適。”方愷並沒有答言劉魁勝的請求,反而訴起苦來。

“誰說不是呢,袁五爺他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現在他老人家特彆擔心,現在滿天津衛風言風語的,他老人家不再乎這個事兒,但就怕有人到時候打著他的名義搞點什麼事兒,那他老人家可就比竇娥都冤了。”

“果然能夠在天津衛當大哥的都不是簡單人物。”見到自己的想法如此輕易地就被袁文會給猜透了,方愷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他暗自思忖著,這個袁文會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如此敏銳地洞察到自己內心的想法。

原本,方愷並未將袁文會放在心上,認為他不過是眾多無關緊要的角色之一。然而,此刻他意識到,這個袁文會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既然如此,方愷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個神秘的人物,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畢竟,對於方愷來說,袁文會隻是他摟草打兔子時順便碰到的那棵 微不足道的小草罷了。但現在看來,這棵草似乎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引起了方愷的興趣。他決心揭開這個謎團,弄清楚袁文會背後的故事。於是,方愷改變了自己見一見袁文會的想法……

“我明白,袁五爺見我是假的,想見我師父解釋一下才是真的!這樣吧,我先探聽一下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如果能夠將我師父約出來了,豈不是更好。如果我師父他老人家沒時間,我再……你看如何。”

方愷的年紀比起成延來,不過就是小四歲左右而已。最初說出那句“師父老人家”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大自然呢!但是經過這短短數日的磨合適應期之後,如今的方愷早已經變得輕車熟路、信手拈來啦!不但可以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而且每每叫出這一聲“師父老人家”時,臉上還會流露出一種深深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神情喲!仿佛這四個字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讓他越叫越順口、越叫越帶勁呢!

“難怪村山處長這麼看重您啊,還是方中隊長會辦事兒。”劉魁勝此時此刻也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如果要給方愷打一個分數的話,那必須是滿分十分啊!畢竟方愷這人辦起事來真可謂是滴水不漏、無可挑剔。他不僅能夠把每一件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而且還總是能夠想出一些彆出心裁的點子和方法,讓人眼前一亮。這種辦事能力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同為“漢奸”,劉魁勝對方愷的欽佩之情又加深了幾分,也決心以方愷為榜樣,爭取得到更多日本人的親睞。

“行,就這樣吧,你先等我消息,你也跟袁五爺說一聲,最遲明天晚上我給你回話。”方愷心裡很清楚,此時此刻村山成延未必想見到那個袁文會,但無奈的是當下天津站所有的運輸事務都還得依仗著這個袁文會還有那個腦子明顯不如袁五爺的劉廣海才行,哪怕是師父都不可能把這件事做得太絕。畢竟袁文會如今已經如此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了,成延的確也是不好意思繼續對其苦苦相逼了。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當方愷轉達完袁文會想要拜訪自己的意願後,成延不禁感到一陣無奈和無力感湧上心頭。麵對這種情況,他實在是束手無策。與此同時,成延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擔憂之情:這個袁文會究竟是真心擔心自己被他人利用呢?還是彆有企圖,企圖給自己帶來麻煩或者危險呢?

就在這時,成延猛然意識到,儘管他還尚未步入婚姻殿堂,但如今關靜珊已然成為了他最為牽掛、最為憂慮的人。他對她充滿了深深的關切,生怕她遭受任何一點傷害。儘管他深知關靜珊並非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淑女或乖乖女,但在愛人的心目中,對方永遠都是那個讓人放心不下、需要時刻嗬護的存在。

“好吧,你讓劉魁勝轉告給袁文會,我明天晚上七點在滿鐵俱樂部請他,那時候人挺多的,我親自在大門那裡歡迎他,讓他風風光光的。”成延又想了一想,繼續對方愷說道。“如果那個劉廣海也有這個意思,你也一並請了吧,不過如果他自己都沒意思到這一點,就不用管他了,我們不能太掉價,上趕子.....”

同大連、新京、哈爾濱一樣,天津也有一座宏偉壯觀的滿鐵俱樂部,但他並非如新京、哈爾濱那樣是在日本人占領天津後才拔地而起的,其曆史可以追溯到九一八的第二年 1932 年。當時,滿鐵剛剛掌控著京奉鐵路,為了滿足業務需求也為了進一步侵略華北,特彆興建了這座俱樂部。歲月流轉,如今它已成為新成立不到三個月的華北事務局不可或缺的重要場所之一。

然而,要想踏入這扇神秘大門,可絕非易事。普通軍官 甚至在天津的高級漢奸都難以獲得通行證,唯有大佐級彆及以上的權貴才能自由地帶著人進出此地。這裡仿佛是一個封閉而神秘的世界,外界人士隻能望而卻步。

不過,村山成延卻是個獨特的存在。他同在大連一樣,手持一張令人豔羨的貴賓卡,這張卡片賦予了他特殊的身份和待遇,可以隨意穿越那道常人無法逾越的界限,甚至可以帶十人以下進進出出俱樂部而不必接受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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