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重要保護對象”(1 / 1)

與周乙會麵之後,成延心中不禁再次感慨與組織失去聯係實在是一件令人頭疼不已的事情。當初離開哈爾濱時太過匆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以至於他們位於霍爾瓦特大街的住所都未來得及整理,隻好拜托關靜珊幫忙照看一下周乙的房子。

而在天津這邊,地下組織與他們同樣毫無瓜葛,自然對他倆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要知道,東北地區的地下組織多數情況下直接聽從遠東局的指令,與河北的地下組織幾乎沒有往來。就算有聯係,或許也是顧慮到天津這座城市魚龍混雜,所以才不敢將他們的關係轉移過來,無人與之聯係便也不足為奇了。

“反正是有利於抗日的,不管是我們乾的,還是複興社的人要這麼乾,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了,至於這份材料,我給新川少佐,反正你不給他,他遲早也會知道的,還暴露了你的身份 。”成延想了想,跟周乙道。“還有,既然酒井發了話,那你就多去法租界看一看,畢竟那裡是日本人管不到的地方,說不定能碰到我們的人。”

論資曆和經驗來說,周乙確實比成延更為深厚。然而,就目前而言,在日偽機構中的地位方麵,成延卻遠超周乙。這種情況導致了兩人之間一種微妙的關係,他們甚至有時會感到困惑,究竟誰應該擔任領導角色呢?或許說,他們更像是兩隻孤獨的大雁,彼此依偎著取暖才最為合適。

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中,周乙和成延都麵臨著巨大的壓力和挑戰。他們需要麵對日偽勢力的嚴密監控,同時還要應對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政治陰謀。儘管他們各自有著不同的背景和目標,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們不得不相互依靠,共同應對眼前的困境。周乙憑借其多年的經驗和智慧,能夠洞察到局勢的變化,並迅速做出決策。而成延則以其在日偽機構中的地位和資源,為周乙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護。兩人相互配合,相輔相成,試圖在這個充滿危機的環境中找到一條生存之路。

“小關還至少得兩個月來,不知道她來了,能帶來什麼新指示。如果讓我們兩個就一直這麼待著,還真是挺難受的。”周乙擺了擺手,表示出一種很無奈的神色。

當成延與周乙交談的時候,天空已經逐漸被夜幕籠罩,時間大約是 1937 年 12 月 4 日晚上七點左右。此時此刻,無論是天津還是遙遠的哈爾濱,都已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然而,儘管兩地的天色相同,氣候卻大相徑庭。相比於寒冷的哈爾濱,天津的天氣明顯要溫暖許多。正當他們沉浸在談話中的時候,突然間,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碼頭方向傳來,仿佛是大地發出的怒吼。這聲巨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緊接著又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持續爆炸聲,讓人不禁為之震驚。

“第一聲是地雷裝置引爆的,此後應該是被他引發的彈藥連環爆炸。”周乙曾經從過軍,還參加過南昌起義,擁有豐富的軍事知識和敏銳的觀察力,因此他能夠輕鬆地分辨出爆炸的來源以及引發爆炸的原因。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兩個人既沒有離開天津北站專門為成延設立的警務處長辦公室,也沒有像其他那些充滿好奇心的人一樣去圍觀遠處的煙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複興社的老陳乾的。”成延雖然沒有受過專門訓練,但在哈爾濱期間,他對陳醒言一直默默關注著,甚至連他的做事風格都摸了一兩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這一次炸的是那條支線鐵路,如果這樣…….”

成延沒有再說下去,周乙也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要不要通知老陳一下,他們的卡車司機那裡出了問題。”周乙小聲提醒著成延,他知道成延至少是有陳醒言的聯係方式的。現在是聯合抗日 期間,打擊日軍後勤,對國共雙方都是利。

“我今天出不去了,你把這個消息弄個紙條偷偷放在這個位置,記得彆讓人看到。這是一次性信箱,下一次要用的話,我再告訴你。”成延手中緊緊握著一本書,隻見那本書的封麵已經略顯陳舊,仿佛經曆過歲月的洗禮。他翻開書頁,目光落在了其中一頁上,那裡清晰地寫下了一個地址。

他將書本遞給身旁的周乙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嚴肅和神秘。周乙方接過書本,仔細地看了一眼上麵的地址,然後又將目光轉向成延,似乎在等待進一步的指示或解釋。

然而,成延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再次拿起那本書,撕下那張紙,毫不猶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火柴。輕輕一劃,火柴燃起了微弱的火焰,成延將火柴靠近那張紙 ,火苗迅速蔓延開來。那張書頁被熊熊烈火吞噬,漸漸變成了灰燼。

隨著這張書頁 化為灰燼,成延的表情變得更加深沉,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蘊含著無儘的深意。周圍的空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燒焦味,但成延絲毫不為所動,他的目光始終凝視著那堆灰燼,仿佛在尋找著答案或者某種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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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5日中午11點21分,陳醒言者急匆匆找到了仍在法租界坐鎮的吳景中。

“這是戴老板特意交待由我單線聯係的那個付中校在秘密信箱留給我的一份情報,運輸車隊的一個人暴露了,我已經中止了與這個運輸隊中所有人的聯係,至於其他人的行動是否進行,還請站長定奪。”

“給這個運輸隊相關的人發消息, 將行動提前到今天晚上8點鐘進行,所有設備與武器都要給他們送去。”吳景中臉色鐵青,但仍然下達了這個命令。“命令其他人都要保持靜默,各安崗位,不許撤退,不許有任何異常表現,如果遇到鬼子特務搜查逮捕不得反抗。”

陳醒言聽了吳景中的話,心中不禁一陣刺痛。他知道,吳景中的決定意味著什麼——那些人將成為犧牲品,用他們的生命來保護尚未暴露的人和寶貴的情報來源。

然而,儘管內心充滿了不忍和矛盾,陳醒言不得不承認,吳景中的處理方式確實是當前情況下最為恰當的選擇。這樣做,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保護更多人的安全,同時確保情報渠道的暢通。陳醒言深知,在這場殘酷的鬥爭中,有時候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但為了大局著想,為了更長遠的利益,有些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找個機會見一見你那位聯係人,讓他暫時不要發情報給我們了,如果他出了事兒,戴處長得扒了你我的皮。”儘管吳站長並不清楚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當他回憶起抵達天津時戴處長所下達的指令,便能猜到此人必定是戴處長明令禁止天津站調動的潛伏人員。

吳站長深知,若因一時衝動而輕舉妄動,恐怕會得不償失。陳醒言對此表示認同,然而兩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卻大相徑庭。吳站長認為,那個人必然是極其關鍵的臥底,必須給予特殊保護。但陳醒言卻心知肚明,成延不過是個有巨大背景且無關緊要的特工罷了。

對於特務處而言,成延最大的價值就在於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崗位上,絕不能暴露身份。如此一來,戴處長便可以繼續編造一些功勳事跡呈報給老頭子,從而為程延 贏得幾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勳章和特務處更多的活動經費。

基於此,陳醒言覺得有必要和成延深入交談一番,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何等重要,日後切不可再因為此類瑣事冒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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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37 年 12 月 5 日清晨七點三十六分的時候,新川少佐領著一支憲兵中隊嚴陣以待,而警務處長村山成延也率領著車站警護隊裡的上百位警官與治安隊員蓄勢待發。他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來自天津憲兵司令部的消息,因為他們已經得知了對手——複興社特務處天津站將會在八點鐘展開行動的情報。

成延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是老周沒能把消息成功送達,還是那個用來傳遞信息的信箱無人問津?他對老周充滿了信任,如果不是老周的問題,那麼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的情報太容易被耽擱了。

這份重要的情報是昨天放置進去的,恐怕老陳最快也要到今天才能取到它。這樣一來,自然就無法及時取消行動了。成延隻能默默祈禱,希望這次特務處的行動不會遭受太大的損失。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抗擊日本侵略者而奮鬥的力量啊!

此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每個人都深知這場即將到來的行動對於雙方來說意味著什麼。成延緊緊握著手中的槍柄,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槍聲。然而,與此同時卻並沒有聽到任何爆炸聲。很明顯,這次行動甚至還沒有接近火車站的倉庫,就已經在遙遠的地方被攔截下來了。這樣的情況才符合常理啊!畢竟,在天津的日偽憲兵特務沒有人敢冒險讓對方敢死隊裝滿炸藥的卡車靠近火車站後再采取行動去抓人。要知道,這些人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的,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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