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館上午沒什麼人,王菲菲在窗口做著平板支撐,看到陳鐸和關健從門口進來,王菲菲招手,“這呢。”關健大步流星,人還沒走近,已經掏出證件,“我是市局的關健,關於張挺的案子,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Stop!”王菲菲被關健時不我待的氣勢震懾,她指指茶水間,“警官,不如……我們去喝點茶,慢慢說?”將茶水間的門關上,王菲菲打開咖啡機。“關健在負責張挺的案子,也是他想知道張挺的家庭背景的,可是,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有個繼父啊?”陳鐸說道。“咱們班同學都不知道,你還記得咱們高中那個班主任劉老師嗎,我從她那知道的。”王菲菲端過兩杯咖啡。“劉老師?那個老跟家長要東西的老巫婆?”陳鐸怎麼會不記得,她總是想著辦法向班裡同學要東西,根據同學家長的職業不同,她要的東西也不同,針對性特彆強,因為長得像女版格格巫,同學們都叫她老巫婆。“就是她,有一次我在辦公室幫劉老師整理作業,聽到她在打電話。”王菲菲捏著嗓子模仿道:“張挺爸爸,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你不能當麵說的,要去校長那裡告我的黑狀?你這樣的家長真是少見啊,什麼?什麼叫我要的太多?你給我說清楚我要什麼了?喂——喂——”看到陳鐸和關健一頭霧水的樣子,王菲菲覺得自己的表演受到了辜負,“還不夠明白嗎?劉老師和張挺爸爸要東西,張挺爸爸不給,還投訴到了校長那裡,然後劉老師和他在電話裡吵起來了。後來沒過幾天,我做完值日從學校出來,看到張挺和一個男人在校門口吵架,張挺凶巴巴的,說什麼你又不是我親爸憑什麼管我,當時街上人還挺多,那男的杵在那特尷尬,臉都漲紅了。“張挺嗆了幾句騎單車走了,我看不過去,就上前想安慰那男的幾句,那男的聽到我和張挺是同班同學後,央求我在學校多照顧張挺,說自己沒本事,還得罪了班主任,害得張挺在學校受氣。我說那張挺也不應該說你不是他爸爸這麼過分的話,結果那男的說:‘我是他繼父,小時候這孩子跟我也挺親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生分了,男孩子大了,心事重了。’就這麼著,我知道張挺有個繼父。”“那關於張挺繼父的親生兒子,你們知道多少?”關健問道。陳鐸和王菲菲雙雙搖頭,王菲菲說道:“從沒聽張挺提起過有這麼一個兄弟,不過他也很少說起家裡人,我反正沒有印象,你呢?”“沒提到過。”陳鐸作證。在拳館待著,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關健出了門又急吼吼的查案去了,陳鐸反正請了一天假,下午也沒事可做,就去了墓園。在父母的墓前待了一會兒,陳鐸去了小熊的墓碑前,一束盛開的百合,幾個喝乾的酒瓶,“看來,你也不寂寞。”陳鐸把自己手中的花束放下。從墓園出來,陳鐸就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人在跟著自己,可是回頭張望,又看不到什麼可疑的人。陳鐸疑神疑鬼的回到家,一開門被驚到了,物品被丟了一地,椅子,櫃子也翻到在地,是招賊了嗎?廚房裡傳出異響,陳鐸站在門口沒動,想著如果小偷從廚房裡出來,他就扭頭大喊救命,“誰?給我出來!”陳鐸虛張聲勢。一個瘦得快脫相的男人從廚房走出來,嘴巴裡塞滿了食物,他看到陳鐸,懷裡抱著的麵包、果醬丟到地上,把嘴巴裡的東西也使勁掏出來。“張……張挺……”陳鐸忙跑過去,扶住張挺的肩膀,仔細看那張臉,沒錯,是張挺,“你怎麼搞成這樣了?”“救……救……我……”張挺沙啞著嗓子,眼睛裡全是驚恐的淚水。陳鐸急死了,“到底怎麼搞的,你這些天都去哪了?”張挺忽然看向陳鐸身後,陳鐸剛想回頭,就被張挺舉起地上的果醬罐砸到了腦袋上,徹底昏迷之前,陳鐸感到自己被張挺拖拽著兩條腿,拉進了廚房的陽台裡,這是要被分屍了嗎?陳鐸心想。醒過來時,陳鐸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衛生間地板上,身上光溜溜的,被一根電腦線捆得動彈不得。陳鐸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他沒有輕舉妄動,聽著外麵十分安靜,燈也沒開,像是沒人的樣子。陳鐸剛想靠著牆壁讓自己坐起來,衛生間門就被推開了,張挺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陳鐸,就像看著一條砧板上的魚。“我靠,你嚇死我了,你要乾嗎啊,快給我解開。”陳鐸氣急敗壞地掙紮,張挺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張挺慢慢走到他麵前,蹲下身,陳鐸注意到張挺光著的腳上傷痕累累,張挺沒有理會陳鐸,隻是一遍一遍撫摸陳鐸的臉和身體。“離我遠點,你變態啊!”陳鐸把脖子扭成了撥浪鼓。聽到變態兩個字,張挺表情猙獰起來,他粗暴地把陳鐸壓到身下,陳鐸感覺到張挺在脫褲子,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喂,你要乾嗎?你個死變態,滾開——”陳鐸被捆著,掙紮不動,張挺又扯過一塊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巴,陳鐸欲哭無淚,覺得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定是跑不掉了,沒想到守了三十多年的貞操,居然會被一個男人奪走。就在陳鐸萬念俱灰的時候,聽到了李小歆一聲大喝,“你個不要臉的貨,老娘的人也敢動——”事發突然,一直到張挺被隨後趕到的警察戴上手銬帶走,陳鐸還縮在被子裡沒緩過神來。李小歆走進臥室,“穿上衣服,跟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吧。”在去警局的路上,李小歆告訴陳鐸,下午的時候,秦凱家裡有點事情就請了假,她手裡的工作一直到下班也沒忙完,本來約好晚上和陳鐸吃飯的事情得改天了。李小歆給陳鐸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而她安裝在陳鐸手機的定位顯示陳鐸就在家裡,她有些不放心就趕了回來,正好來了個英雄救美。“你再晚來一分鐘,我就失身了。”“沒想到啊,我的情敵居然是個男人,真是防不勝防。”李小歆恨自己眼拙。“張挺不是這樣的啊,他那麼愛小熊,怎麼會……”陳鐸想不通。“人已經抓住了,現在就是時間的問題了,不怕他不交代。”李小歆給關健打電話,“喂,你在哪呢?張挺找到了,你趕緊回來一趟吧。”雖然已經夜深了,但警局裡還是亂嗷嗷的辦公樣子。陳鐸做完筆錄,坐在門口,看到秦凱從外麵走進來,他一見到陳鐸就說:“一接到電話,我就趕過來了,聽說你差點……”“壞事傳千裡啊。”陳鐸唉聲歎氣。從陳鐸身後傳來李小歆的獅子吼,“你們兒子冤枉個屁,我親眼看見他差點把我男朋友強暴了!”秦凱一臉同情的遞給陳鐸一個飯盒,“路上買的雞湯餛飩,給你吃吧,壓壓驚。”秦凱剛進去沒多久,關健一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看到陳鐸立刻關心的問候道:“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差點……”“我先回家了。”陳鐸覺得警局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把餛飩塞給關健,“秦法醫的慰問宵夜,還是熱的,請你吃吧。”周末,陳鐸請了個保潔阿姨,整整打掃了一天,才覺得房子又變得乾淨了,送保潔阿姨出門時,陳鐸打開電表箱,那把家裡的備用鑰匙還放在上麵。以前,張挺和王菲菲來家裡玩兒,陳鐸懶得開門,就讓他們自己去拿鑰匙開門,“不過要記得給我放回原處啊,要不我忘記帶鑰匙就慘了。”陳鐸是這樣叮囑他們的,他們每次也都開完門,就會把鑰匙再放回去。警察來看過陳鐸家的門鎖,沒有被損壞的痕跡,張挺應該是用備用鑰匙打開陳鐸家的門,又將鑰匙放回了電表箱上。在他剛看到陳鐸時,他說要陳鐸救他,那一刻,陳鐸相信還是真正的張挺,可是不過一秒鐘,張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襲擊自己。張挺來到自己家裡,是在尋求自己的幫助,還是要傷害自己?陳鐸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應該是前者。陳鐸想了想,還是將那把備用鑰匙留在了電表箱上。——“你說什麼?精神分裂?”在拳館裡,王菲菲好像聽到了外星文,“啥意思?怎麼個分裂?”李小歆粗略地解釋:“也就是說在張挺的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現在就是那個人在掌控著他的思維。”“這他媽不是美劇裡的人設嗎?”王菲菲不能接受,“張挺那智商,還能分裂出另一個人來?他不混亂了嗎?”“這和智商沒關係,不過你說的有一點是對的,他的確是有些亂了,被自己的第二人格弄亂了。他之所以會去陳鐸家,就是他在和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格做鬥爭,你們知道他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嗎?就是他繼父的親生兒子,也叫張挺,和他同名同姓。”李小歆在警局忙了小半個月,終於消停了下來,王菲菲一直在關心張挺的事情,她就和陳鐸來拳館,三個人說一說這事。張挺媽媽剛到警局的時候,一直哭著要求見兒子,什麼也不肯說,倒是張挺的繼父終於不再沉默,主動要求交代。“你要出賣兒子?你害得他還不夠嗎?”張挺媽媽想撲上去攔住。“可是我不能再任由他這樣下去,你還覺得他害得人不夠多嗎?如果他一定要討債,就來找我要好了。”張挺繼父的一番話,讓張挺媽媽癱軟在地。張挺繼父說在張挺三歲的時候,他和張挺媽媽因為彆人介紹,組成家庭,他之前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前妻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從婚前就給他戴綠帽子,婚後生了兒子也不收斂,還動不動就罵他沒本事,掙不到錢,忍無可忍,張挺繼父就選擇了離婚,兒子被判給了前妻撫養。張挺的媽媽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女人,很勤快,人也很好,張挺也很乖巧懂事,張挺繼父覺得生活又好了起來。張挺一天天的長大,有些多事的鄰居會逗他,說他爸爸不是親的,將來會對他不好。每當聽到這些話,張挺都會挺起胸膛反駁道:“我爸爸比親爸爸對我還好,他是我唯一的爸爸!”張挺繼父覺得這輩子有這麼一個兒子就夠了,不是親生的又如何呢?幸福生活一直持續到張挺九歲的暑假,有一天,張挺繼父領回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他指著那個男孩子對張挺說:“這是哥哥,他以後和我們一起生活。”張挺並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哥哥來,但有人能陪他玩,他還是很高興的,隻是張挺媽媽愁容不展。張挺繼父隻能安慰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畢竟是他親生父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家受苦,再說,他已經十五歲了,等考上大學就不會再住家裡了,你就當體諒體諒我。”“我不是不體諒你,隻是那個孩子看起來,讓人覺得有點害怕。”張挺媽媽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而且,他也叫張挺,這以後,兩個孩子怎麼叫啊?”“沒關係,我兒子就……就叫他老大吧,聽起來也親切。”“你說你也是,兩個兒子取一樣的名字,你這圖省事也是到家了。”張挺媽媽那時還沒有意識到,家裡隨之而來會發生什麼變化。張挺很喜歡這個新哥哥,每天一放學就要找哥哥玩,隻是張挺常常帶傷回來,不是嘴角破了,就是額頭青了。張挺說是自己玩兒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張挺媽媽雖然心疼,但想著男孩子磕磕碰碰也沒什麼,便隻是囑咐一句,“老大,以後帶弟弟小心點。”“嗯,知道了。”大張挺悶聲應道。有一天,張挺媽媽下班,鄰居跑來告訴她,“快去醫院,你小兒子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流了好多血。”張挺媽媽趕到醫院時,張挺繼父已經在醫院走廊裡揪著大張挺的耳朵狠狠揍起來了,“你就是這麼照顧弟弟的嗎?你怎麼不把你的腿摔斷——”“是我自己逞能,不怪哥哥。”張挺鼻青臉腫的躺在病床上。“行了行了,彆讓人看笑話。”張挺媽媽心裡介意,但也不想太護著自己兒子,“老大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我賠他一條腿行了吧!”大張挺一向沉默寡言,那天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發了脾氣,轉身就跑到了醫院樓頂要往下跳,要不是在場的人死命攔著,看那架勢,沒準真跳了。醫院鬨了一場之後,張挺繼父把大張挺送到寄宿學校,隻有周末和假期回來,但是消停沒幾天,就又出事了。“那天是工作日,我臨時要回家取一份文件,沒想多一推門,就看見……”張挺繼父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我兒子不是人,他不是人啊……”在臥室的大床上,張挺趴在床上,他臉上被化妝品畫得五顏六色,衣服被扔在地上,大張挺回頭看到父親突然出現,隻是嘟囔著一句“掃興”,就從張挺身上下來,慢條斯理地穿上褲子。“你個混賬,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弟弟——”張挺繼父想要撲過去,卻隻覺得腳下乏力,他看到張挺被嚇得抖成一團。“他才不是我弟弟,我沒有弟弟。”大張挺穿好衣服,一句解釋也沒有留,就開門出去了,臨走前,還把張挺繼父放在桌上的錢包裡的錢也給順走了。看著無辜的張挺,張挺繼父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想如果當初不把兒子帶進家門,也就不會鬨出這樣的事情。事情是遮掩不住的,張挺媽媽知道後,整個人都紅了眼,衝進廚房要找菜刀,“我要殺了那個王八蛋……”張挺抱住媽媽的腿:“不要!哥哥說隻是個遊戲,陪他玩兒完了,爸爸和媽媽就不會死。”在張挺媽媽的追問下,張挺才說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大概在大張挺到這個家的第三個月,他就猥褻了張挺,事後還警告張挺,“想要成為真正的男人,就得玩兒這個遊戲,不過你不能告訴爸爸媽媽。”“為什麼?”張挺問。“因為他們知道了,會死。”張挺身上的傷,是大張挺打的,因為是要成為真正的男人必須要玩的遊戲,從樓梯上摔下來,也是張挺自己滾下去的,因為大張挺說男人身上必須要有點傷疤才行。哥哥說的話,張挺都深信,因為是哥哥啊,是家裡人啊。“你兒子……是魔鬼!”張挺媽媽聽完張挺的話,不敢相信地看著張挺的繼父,“離婚!你滾!帶著你的魔鬼兒子滾得遠遠的!”張挺緊緊拽著繼父的胳膊,哭得肝腸寸斷,“不要爸爸走,我不要爸爸走。”到底婚沒有離成,大張挺在離開家之後,和社會上的朋友在夜市胡吃海喝的時候,與另外一幫社會青年打了起來,他被砍了十幾刀,送醫院途中就沒氣了。就像一場噩夢,隨著這個人的死亡,宣告蘇醒。張挺繼父曾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和張挺媽媽吞下了這個苦果,隻要張挺能夠平安健康長大,他們就都認了。隨著張挺一天天長大,張挺繼父覺得昔日懂事的兒子也在一天天離自己遠去,張挺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內向。“或許是青春期吧。”張挺媽媽自我安慰。在張挺高一的暑假,張挺繼父偷偷翻看了張挺的日記,他實在想知道張挺每天都在想什麼,日記裡的世界,把他嚇到了。在張挺的日記中,充滿了戾氣。“他說我之所以和他是一樣的名字,是因為爸爸拿我當他的替代品,他回到爸爸的身邊,就沒有我的位置了。小時候不懂,現在懂了,我沒有爸爸,原來從來也沒有過。”“成為男人的遊戲?我居然真的相信,如果可以再回到過去,我一定要殺了他,就像他在我麵前殺死那些兔子、野貓一樣殺死他。”在張挺的日記裡,寫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那些張挺繼父壓根不知道,藏在黑暗中的往事,這些往事隨著時間發酵,變成毒藥,將張挺人性中美好,一點一點殺死。“我沒敢把日記中看到的內容告訴他媽媽,我怕她受不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儘力去彌補,但是我沒用。在張挺的成長中,我幫不上忙,還總是幫倒忙,他高中的班主任總是為難他,我就把班主任向家長索賄的事情告到了校長那裡,沒想到學校並沒有管,反而讓張挺在班裡更受排擠。在高中畢業之後,他就不肯在家裡住一天,也不肯要我一分錢,大學畢業,到現在開了這麼個小公司,全是他一個人操辦起來的。”張挺繼父的神情越來越迷茫。“我一直認為都過去了,等他結婚生了孩子,小時候的那些,都會慢慢忘記的,就算他不原諒,也無所謂,隻要他過得好就行,可是……怎麼會這樣呢。”張挺繼父像小孩子一樣痛哭起來。身處噩夢中時,我們不會覺得人生有多糟糕,反倒是當我們醒過來,才會覺得現實無地容身。李小歆的話,陳鐸似懂非懂,認識張挺那麼久,他從來也沒發現過張挺一直藏著這麼悲慘的過去。“張挺現在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你們暫時見不到他,不過我想,你們大概也不願意見到現在的他,真的是有點……害怕。”李小歆想起張挺的樣子,心裡還是有些後怕,身體裡藏著魔鬼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李小歆問過秦凱,像張挺這樣的情況,還能不能恢複?秦凱也表示無能為力,“治療一段時間再看吧,如果發現的早一些可能還有些把握,現在大概……不過也不用灰心,相信醫學。”“誰會想到一個人身體住著兩個人呢?”“這並不稀奇,有的人身體裡,也可能住著三個人,四個人,甚至十個人。人的心理是很複雜的,而且很難找到症結,你可以把張挺的變化歸結到他童年時的遭遇,但反過來說,他的童年際遇,會不會也正好是打開他心裡關著魔鬼的那道門?”秦凱說得很玄乎,李小歆將秦凱的話轉述給王菲菲和陳鐸聽。“秦法醫怎麼神神叨叨的,那我心裡一定關著一頭綠巨人,我最近總覺得精力無處發泄,想找人打架。”王菲菲把拳頭捏得嘎嘣響。“如果他打開了心裡關著魔鬼的那道門,那麼,是誰把鑰匙給了他呢?”陳鐸想那天在廚房門口,張挺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在絕望求助的時候,驚恐的望著陳鐸身後,那是無意的舉動,還是……陳鐸覺得後脖頸一涼,那天在房間裡,還有彆人來過。(編者注:本文每周一、二、三更新,明日敬請收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