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內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隨著春風一點點吹遍大地,天氣轉暖,綠色的枝葉逐漸爬滿枝頭,老百姓們也變得活躍起來,個個走出家門,乾活的乾活、閒逛的閒逛。
街巷一側有個不起眼的酒肆,裝飾得普普通通,光看簡陋的門頭、破舊的桌椅就知道這裡的花銷一定不高,而且是一家有年頭的老店。
但越是這種店來往的客人越多。
開得久說明他味道好,手藝佳,口碑聲名遠播。再加之花不了幾個銅板,老百姓們閒暇時分就來這要上一壺酒兩碟小菜談天說地,久而久之這種小館子反倒成了城中最為熱鬨的所在。
這樣的店遍布在涼州城各個角落,正是這樣一座座酒肆撐起了涼州的煙火氣。
酒肆二樓靠窗的位置擺著幾張四方桌,視野極佳,往外可以看見街道景象,往內恰好可以俯視酒肆一樓的大堂。
三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中間坐著的赫然是提刑按察使的兩位按察使大人。
不過兩位高官都沒穿官袍,而是換了一件尋常衣裳,毫不引人注目。
剛剛落座的汪從峰喝了一口茶,極為好奇地問道: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郭大人竟然會請老夫下館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要知道郭震自從來入北涼道為官以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悶頭乾事、不善於結交朋友,飲酒、吃席、赴宴這等應酬他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之前有涼州本地的官員請他赴宴,無非是生日過壽或者新婚大喜,想要結交一下新任的副按察使大人,可不管是誰郭震都是一口回絕,久而久之便無人再請他了,在官場中倒是一個異類。
所以汪從峰收到郭震的請柬時才會如此詫異,可以說吃郭震一頓飯比吃北涼王府一頓都難。
“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郭震苦笑一聲:
“我隻不過是不喜那一套,在我看來當官就踏踏實實辦事就好,結交那麼多朋友毫無益處。
總之今日我可是請了老大人一頓的,日後可不能再說我郭某人不懂事了。”
“哈哈哈,你啊你,死腦筋!
算了,老夫也拗不過你,吃人嘴短,日後就不提了。”
汪從峰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隻有兩層樓高的小酒肆,開起了玩笑:
“不過你既然都請老夫吃飯了,好歹找個上檔次的酒樓啊?
按察使的俸祿可不低的,這種小館子,摳搜了點吧?”
“嘿嘿。”
郭震詭異一笑:
“大人,館子雖小,但味道卻不差,絕對是地道的北涼菜。
而且,這裡還另有玄機。”
汪從峰好奇起來:“另有玄機?何意?”
郭震看向了一樓大堂,那兒一排排四方桌上都是吃飯飲酒的人,都是涼州本地的老少爺們,吵雜聲不斷:
“這種酒肆雖不奢華顯眼,卻是城中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
老大人好好聽聽,或許能聽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郭震詭異的笑容讓汪從峰眉頭一皺,不再多言而是豎耳傾聽,果然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膜:
“哎,你們有沒有聽說,先登營主將武將私自販賣軍中軍械,被撤職查辦了!”
“什麼?先登營?不可能吧。
先登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精銳啊,武將軍更是王爺最為倚重的悍將,他怎麼會去做買賣軍械這種醃臢事。”
“咳,這我還能騙你們不成?現在先登營中都是副將在代理軍務,滿涼州城都傳開了。”
“媽呀,那這下懸了,販賣軍械可是死罪啊,說不定哪天就斬首示眾了。”
“這還不止!你們知不知道前陣子陷陣營失火,燒毀了不少軍糧,一正一副兩位主將直接被打得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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