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南有許多七拐八繞的小巷子,這裡是城內流浪漢、乞丐們的住所,一間間茅草屋、木板屋雜亂的排列著,地麵汙穢不堪,泥濘得沒處下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渾濁的氣息。

據說在北燕統治時期這裡幾乎處於無管製的狀態,對這裡不聞不問,很多犯了事的凶徒都會躲到這裡來,燕軍也懶得來找這些人的麻煩,因為不熟悉地勢的進了這兒轉悠幾圈就得迷路。

隨著北涼收複三州平定,這裡也在一點點的重建翻新,要不了幾年此地就會大變樣。

夜色昏暗,星光黯淡,穿過一條條小巷來到深處,突然能看到兩排破舊的民房矗立在街道兩側,都把門頭打開,擺上一個櫃麵,上麵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宛如一個市集。

這兒就是涼州城的一處黑市,市麵上難得一見的珍貴藥材、獸皮貂絨、名貴瓷器這裡應有儘有,時常能看到一些人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這兒,然後與攤主閒聊幾句之後便達成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各自離去。

涼州官府知道城內有這麼一處地方,但也懶得多管,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哪怕是蘇晏清都不敢說能把所有的陰暗麵都掃除。

某個偏僻的角落裡有一個同樣不起眼的攤位,一位滿臉橫肉的掌櫃地往椅子上一靠,臉上搭著一把毛巾,百無聊賴地哼著小曲。

他賣的東西倒是稀奇,乃是各種各樣的兵器,匕首、短劍,小型的弓弩甚至還放著一柄彎刀,敢賣這種東西,說明掌櫃的也是個狠人。

“咣當~乒鈴乓啷~”

一陣異樣的聲響傳來,掌櫃的從毛巾下露出一隻眼珠瞅了瞅,兩名男子正翻看著他的貨品,一人略顯年輕,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另一人則正值中年,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國字臉。

掌櫃的有氣無力地嘟囔了一句:

“我這兒的東西可不便宜,沒銀子的話可不能亂翻。”

“瞪~”

年輕人隨手將一大錠銀子拍在了桌麵上,一言未發,掌櫃的一瞧那錠銀子最起碼有十幾兩,當即就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鄙人姓牛,這攤位真是就是小人的,兩位要點什麼?好好看,慢慢看,不急,嘿嘿。”

這家夥嘴上在說話,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錠雪白的銀子。

年輕男子的右手在櫃台上摩挲著,先是握著匕首揮舞了兩下,然後又試了試短劍的鋒利程度,最終拿起了那柄彎刀:

“好刀啊,怎麼賣的?”

“這位客官好眼力啊。”

牛掌櫃當即就豎起了大拇指:

“這柄刀可是我攤位上最值錢的物件了,說句心裡話,咱買賣兵器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質量如此上乘的彎刀。

不多不少,五十兩白銀!”

這家夥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對方,瞄到了年輕人的腰間好像也掛著一柄刀,心中覺得這家夥或許是個懂行的,至於邊上那個中年人則給人一種文文弱弱的感覺,毫不起眼。

“五十兩?可不便宜啊。”

年輕人笑了笑:“掌櫃的可是把我當冤大頭了?胡亂喊價?”

“哪能啊,客官說笑了不是。”

掌櫃的滿臉賠笑:

“咱牛三在這裡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可以四處打聽打聽,我做買賣一向是童叟無欺,絕不亂喊價,我看客官也是練家子,應該知道這刀的品質到底如何,五十兩白銀絕對不貴。

這樣吧,客官若是誠心想要那就四十五兩,就當咱們交個朋友了。”

“唔,牛掌櫃爽快。”

年輕人又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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